那是何等健碩的肌肉!
在點燃的熊熊篝火照耀下,渾身反射出健康和強健的黑色光澤,像是價值連城的黑金,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堅硬壯實。
而它輕輕一動,絕對要比世界上最堅韌的合金還要堅韌上百倍的充滿著爆發性力量的肌肉,便拉動著在即使是中子裂變也不會留下一絲痕跡的流水般的完美甲殼和外肢節,揮舞起拳頭。
數秒種內,便已有數千拳擊出,重重轟在豎在它面前的巨大黑墻上。
“轟!”
數千拳幾乎絲毫不差,就連聲音似乎都無法區分這微小的差距而在同一時刻發出。而隨著這一聲接著一聲疊在一起的轟擊聲當中,巨大的動能被它傳遞給面前的黑墻。
能量。
溫度。
這是由龐大到難以置信的動能所帶來的后果——那堵毫無發光的黑墻,隨著它不斷在空中變換調整的身影和毫不停歇的拳擊,逐漸泛紅,微微發亮,煙氣升騰而起。
就如同每秒數萬次落下的數千千斤重水力鍛錘下所錘擊的熾紅鋼鐵,此刻黑墻也隨著這無數的擊打,逐漸縮小了體積,發熱發光起來。
成了塊任由捏搓的橡皮泥。
而它卻仍沒有停止擊打。
甚至拳速越來越快,越來越重。每一擊都如同從外天空而降的隕石,狠狠砸落在只剩下幾塊磚頭大小的綻放出無比璀璨光芒的“黑墻”上。
而像這樣的拳頭,每秒都有超過五千次。
聲音已經無法再形容了,就連視覺此刻都要被剝奪而去。即使是它那龐大健碩到超越人類想象極限的身影也完全無法遮擋住足以籠罩整個擂臺數百公里的光芒——
三秒鐘過去了。
十秒鐘過去了。
六十秒鐘過去了。
響徹天際的雷鳴拳聲終于停歇下來,光芒和高溫也逐漸消散而去,它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伸出右邊第三只手,里面是一顆方方正正的,還冒著熱氣,散發著奪目光芒,晶瑩剔透的鉆石。
“出現了!成名絕技——【鉆拳】!足以改變原子排列結構,通過持續不斷的高溫和高壓將木炭活活毆打成鉆石的絕對強悍重拳——!
“為觀眾們帶來熾熱和高溫的死亡使者——【犀牛蟑螂】!”主持人興奮地大喊大叫,“而此刻它的對手是——”
數百米擂臺上,無風自動。
一個比起【犀牛蟑螂】要矮小到讓人看不見的身影正靜靜站在那里。
灰色外殼,和瘦弱的身軀,看上去弱不禁風,似乎隨風便倒。
它左邊手中端著杯清澈透明的開水,還在“咕嚕咕?!钡胤瓭L著氣泡。
而就隨著轉播畫面上出現它,它便輕輕一抬手,把整杯水揚著風,潑了出去。
在重力的指引下,水在空中散開,急速下落,而它卻沒有動作。
直到第一滴水只差一厘米之距就要滴落在地面上時,
它,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它的速度快到完全無法發覺!
就仿佛一股微風輕輕拂過大地,接住要滴落在地面上的水珠。
它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剛才潑出的所有水珠都正在掛在它那鞘翅上,正順著腦袋上的觸須滑落,像小溪流般匯入它手中的杯子。
一滴不少,甚至還在翻滾著氣泡。
“出現了——”
“【德州小蠊】選手的成名絕技——【水步】!”
“哪怕是空氣中游離的水分子和蒸發出的水分子混在一起,【德州小蠊】選手也能用自己那遠超納米級別的動態視力分辨出來,用堪比神經傳動速度的步伐將水蒸氣分子全部捕獲到自己鞘翼上!”
主持人聲嘶力竭。
“絕對的速度與優雅!對陣絕對的力量和強悍!”
“兩者都是本次拳擊賽的奪冠大熱門!六比六平!而現在正是巔峰對決,這一局的勝負將決定本屆拳擊賽的冠軍!”
“到底鹿死誰手——”
……
“好耶!太好了!”血肉許秀興奮地直拍椅子扶手,“靈容!你看見了沒?那可是【鉆拳】和【水步】!有沒有覺得熱血澎湃?”
“相信我,這只是開胃菜。當你真正看到比賽的時候一定會恨為什么沒有早點看到如此勁爆的節目!等這場比賽結束了,還有足球和排球……”
血肉許秀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許秀。
“靈容,你怎么看起來很不高興,怎么不說話?”
許秀沒有回答聒噪的血肉許秀,沾滿血跡的雙手布滿青筋,抓在頭上。
他低著頭,沉默不語。
血肉許秀像只好奇的鸚鵡一樣,彎腰側頭,從下面瞅許秀的臉。
滿是迷茫和痛苦的臉。
“有什么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樂一樂?”血肉許秀說道。
“還是老弟你在外面受欺負,有委屈了?”
無言。
血肉許秀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媽的,耽誤事!兄弟我可是很忙的,哪兒來那么多時間隔著跟你當心理醫生?”
“比賽要開始了,沒屁事的話自己一邊哭會去,我可還要看最終冠軍是誰?!?
說完后,他便聚精會神地看著大銀屏,不再理會一旁還在低著頭的許秀。
兩個小時后。
血肉許秀精神煥發,紅光滿面。
就是嗓子因為剛才大聲激動叫喊,有些啞了。
“牛!太牛了!”他側頭,“剛才犀牛蟑螂最后那個預判直拳……真他媽帥!你看見了沒?”
血肉許秀皺眉。
“你這家伙,怎么還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他一下把許秀掂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家伙在我的世界里活不過半天?老子花費那么大勁,是來看你哭哭啼啼半天都吭不出一句話的?”
“上次看你還挺開朗,現在怎么成了這幅吊樣?”
數只觸手從他背后伸出,像是猛獸般虎視眈眈:“給你三秒鐘時間,立馬給我開口說話。”
“三?!?
“二?!?
“一?!?
沒有絲毫遲疑停頓,血肉許秀話音剛落,他身后的血肉觸手便如閃電般刺出,貫穿許秀胸口。
“廢物東西?!?
觸手將尸體丟下,血肉許秀啐了口唾沫。
“真不知道那群瘋子為什么那么信任你?!毖庠S秀自言自語,“算了,也不管我的事,還是去看比賽去嘍?!?
說完就要離開。
突然間,血肉許秀停頓下腳步,回頭,挑起眉毛。
“還沒死?”
一道細小的觸須纏上了他的腳腕,阻攔著他離開。
“別走?!?
從指尖生長而出的細長觸須被收回。
許秀支起身體,雙目滿是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