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萬，九十八號叫價七百六十八，還有沒有要加價的？”

“七百六十八萬第一次~”

“......”

“恭喜四十九號，以七百八十八萬，拍得唐朝書法大家歐陽詢的《行楷千字文》”

“......”

“恭喜十八號，以一千四百八十八萬，拍得歐陽詢史陵兩位書法大師聯(lián)手落章作品?！?

展示的一件件拍品被拍下，拍賣會很快便進入尾聲。

拍賣結(jié)束時已經(jīng)過了飯點一會兒。嘉麗拍賣行很會做生意，特地開放了自家頂樓的高級自助餐廳。

頂級食材，酒莊高級紅酒，免費供前來參加拍賣的賓客使用。

李虛受邀跟江峰周羽一桌。

見李虛像個大胃王一般，吃相并沒有狼吞虎咽那么夸張，也不是餓死鬼投胎那么吃，但他卻一直在吃，海鮮拼盤干了一份又一份，澳牛還吃了不少。

坐在對面的江峰和周羽，相視一眼，二人眼中并沒有嫌棄和厭惡，反而是驚訝不已。

這年輕人，也太能吃了?。?

“這餐廳的菜味道不錯~”

李虛笑著感嘆一聲，端起身前的杯子，將杯中的可樂一飲而盡。

江峰見李虛并沒有繼續(xù)吃的意思，便笑著感嘆道：“李先生好胃口，我真是羨慕?！?

因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么說，李虛早就習慣了，他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擦嘴巾擦了擦，問道：“江總，剛剛在會場你提到的黑市灰市，不知可否詳細給我講講呢？”

江峰壓低聲音說道：“這世界上，有白就有黑，而像黃金這種硬通貨，當然不只是銀行有賣的?！?

“黑市的話，交易過程中的問題、突發(fā)狀況等太多，貨物來歷不明，而且是不合法的，我不太建議你去。倒是灰市可以考慮考慮?！?

“江總，那灰市又是什么呢？”

李虛表現(xiàn)出一副很有興趣的表情，問道。

“這灰市嘛，其實也很模糊，不過要比黑市好很多，只要進入到圈子，基本交易是沒啥問題的，除非你被盯上了?！?

聽到這里，李虛微微皺眉道：“買個黃金這么麻煩?。磕莾r格能便宜多少呢？”

江峰“便宜多少，這個得看什么東西，黃金這種吧，應該能便宜兩到五個點。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幫你問問?！?

“便宜半成都不到啊?！?

李虛感嘆一聲，又問道：“純度呢？能保證是真金，純金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苯寤疽膊碌嚼钐摰囊馑?，笑著說道：“如果李先生要選擇萬無一失，那當然還是銀行買黃金好些。”

“是的，那我還是去銀行買吧！多謝江總為我解惑。”

......

飯后，李虛來到嘉麗拍賣行的接待室內(nèi)側(cè)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

鄭州華一邊給李虛倒茶，一邊說道：“李先生，來，先喝口茶，消化消化?！?

李虛瞥了一眼茶杯，笑著搖頭道：“不用，多謝鄭經(jīng)理，我入夜后就不喝茶了，否則晚上會睡不著?！?

這種客套推辭的話，自然是假的。

畢竟前一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還跟周羽一起，喝了杯價值98元的極品普洱。

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李虛不放心，怕對方在茶里下毒。

鄭州華也沒強求，畢竟就一杯茶而已，也扯不上什么面子之說，客人不喝總不能硬往人嘴里倒。

“李先生，今天的拍賣會很順利，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應該多給我們拍賣行點時間宣傳的。”

李虛笑道：“倒也沒什么可惜的，遇上鐘意這些寶物的，兩三天也同樣會趕來，遇到不喜愛的，一個月也是一樣。”

“呵呵，看來還是李先生看得透啊?！?

鄭州華笑著應道，同時從一旁的文件夾中，取出幾張紙。遞給李虛說道：“李先生，這是今日你送拍的三件寶貝的拍賣結(jié)算明細單。其中的手續(xù)費、證書辦理費以及代繳個稅，你再核對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個字，你那三件拍品的買家都已經(jīng)付款，我這邊可以馬上安排財務匯款結(jié)算，應該十分鐘內(nèi)就能到賬?！?

李虛接過他遞來的紙，仔細查看起來。

單子上的信息和費用都很清晰，手續(xù)費5%、證書辦理費1%不到......等。

三件寶物的明細都列得整整齊齊，且是圖文并茂的。

當他看到總共要扣除將近四百多萬時，他本來還挺高興的臉，頓時垮了下去。

“扣這么多？”

鄭州華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笑著說道：“李先生，上面明細你也看到了，我們拍賣行也就收取了不到六個點的費用，這其中還包括了為那三件拍品辦理證書及相關證明的費用?！?

“其實主要的扣款項，還是稅。這還是我們拍賣行通過某些可操作的辦法，幫李先生減少了些稅率的結(jié)果?！?

作為唐朝來的李虛，面對高昂的稅費，很是不解地說道：“為何要交這么多？明明是我自己的東西！”

鄭州華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在他看來，李虛一個年輕人，看著氣度不凡，應該不至于沒上過學的，應該也只是有些氣憤罷了。

“李先生消消氣，畢竟這不是針對李先生你一人的，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這也是我們生在這片土地上，該盡的義務嘛?！?

李虛雖然有些氣憤，不過很快也調(diào)整過來。

雖然平白無故少了將近兩成，但還是剩下了八成多嘛。

念及于此，李虛點了點頭，伸手道：“鄭經(jīng)理，給我紙筆吧?！?

瀟灑的在結(jié)算單簽下名字后，李虛將其遞回給鄭州華。

鄭州華接過單子，看了看上面簽的字，笑道：“李先生這字寫的不錯啊。下筆有力且精細，屬實難得?！?

這話并非鄭州華刻意吹捧，而是李虛寫的字，的確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正楷，甚至還有幾分行楷的意思。

如今這個社會，要問年輕人打字快不快，那是一個比一個快，不管是手機還是電腦，閉著眼睛都能打。

可你要問他們字寫得好不好，那可就有得看了。

“鄭經(jīng)理過獎了?！?

李虛謙虛的回答道，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異樣的表情。

他心里回想起曾經(jīng)被娘拿著藤條逼自己用灶房里的碳條來練字識字的場景。

從前，不管是在家，還是他跟著村學夫子讀書，都是在拿毛筆碳條練字，對力道、落點比劃等都有非常高的要求，來到現(xiàn)代用圓珠筆寫簡體字，雖然他不熟，可再怎么說也是寫自己的名字，所以他寫出來的字還是可以的。

鄭州華檢查完沒有問題，便對著門口喊道：“小周，進來一下?！?

門外的一位年輕助手推開門走進接待室。

“鄭經(jīng)理，你叫我啊。”

“來，你把這個交給劉主管，讓他復印一份送到財務那，安排匯款。然后記得掃描入系統(tǒng)，原件入庫保存?！?

說完又看向李虛，問道：“李先生，我們拍賣行是特殊賬戶，晚上也能匯款并實時到賬，你這邊需要收據(jù)或者發(fā)票嗎？”

李虛回憶了一下，好像之前給果果買首飾，那個穿著短裙的銷售員，說起過收據(jù)這個詞，便點頭道：“要，有個收據(jù)清晰些?！?

“那你告訴劉主管，讓他順便把收據(jù)帶來吧?！?

......

助手帶著單子離開后，李虛和鄭州華則繼續(xù)坐在接待室中閑聊。

身為倉儲后勤部的主管，在拍賣行干了好幾年的劉志強，也算見識過大場面的人了。

價值幾千萬的玩意兒，他都摸過，因此對于手上這張足足兩千萬的收據(jù)，他除了有些羨慕嫉妒外，倒也沒多大想法。

只是，當他拿著收據(jù)來到接待室外，聽到接待室內(nèi)鄭州華略顯激動的聲音時，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

“錢到賬了。”

“到賬了就好，李先生你那兩幅閻立本的丹青墨寶作為我們春季拍賣會的壓軸大戲，到時候肯定會吸引來無數(shù)收藏界的大佬，屆時李先生應該也會前來參加吧？”

“我當然會過來看看?！?

“那就好，李先生，今后若還有好東西，記得隨時聯(lián)系我們拍賣行?！?

“鄭經(jīng)理放心，我要是有寶貝出手，肯定第一時間想到你們拍賣行?！?

“那就再好不過了。對了，我記得李先生你那還有一對彩釉花瓶，也是唐朝以前的吧？我之前讓人看過照片，一個鳳首，一個凰首，釉色精美，款式也從未見過，不出意外是唐朝之前的極為稀有的彩釉陶瓶?！?

“對，是有一對，那兩個花瓶太大了，我就沒帶過來。鄭經(jīng)理覺得能值多少？”

“呵呵~值多少？那東西若是真品，怕是能放進博物館的玩意兒。李先生，我估計......還不好拿出來拍賣?！?

“不好拍賣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你應該也學過歷史吧，這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古董啊，有太多太多流到國外去了。所以其實宋代以前的文物都不允許拍賣的，不過這也是名義上的，畢竟古董跟文物也有些區(qū)別，平常其實只要不出境其實都沒事。”

“可一旦這古董有著特殊的意義，而且又格外的稀有，屬于殿藏級的，那就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這拍賣古董，價值太高了還會被官府抓？”李虛知道那花瓶是他大哥從長安城國公府帶來的東西，所以恐怕還真是稀有珍寶。

“呵呵。李先生有才，官府這詞用得好，總之李先生你自己也要注意，你手上這些東西，可都是唐代以前的。不管具體是怎么來的，反正別人問起來，就說是祖?zhèn)鞯?。要是再被追問，就往那些已?jīng)仙去的祖輩上扯。”

“咳咳~鄭經(jīng)理說笑了，這些東西，本就是我的，我又未曾干過不法之事。”

“是是，李先生不要生氣，我就是習慣性的善意提醒一下?！?

“......”

停在屋外的劉志強，聽到里面二人的談話聲，眼中滿是震驚。

那兩幅閻立本的畫就已經(jīng)是無價之寶了，那李先生竟然手上還有更值錢的寶貝??？

殿藏級，一件最低也是幾千萬上億起的吧。

鄭經(jīng)理也在說，他手上的東西，全都是唐朝以前的。

劉志強想到一種可能，瞳孔猛然一縮。

會不會是，他找到一個唐代的......帝王墓穴。

愣在原地好幾分鐘，他低頭看著單子上關于李虛的個人信息以及身份證信息，很小聲的念道：

“山城平川區(qū)，天竺鄉(xiāng)沙壩村......”

正在屋內(nèi)的李虛，聽到門口傳出的細微動靜，皺眉大喝一聲道：

“誰！”

“何人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