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西甘村。
李虛離開長安城,徒步回到了村子。
回房放下帶回的東西和資料后,李虛在家里院子轉了一圈沒看到人。
最后來到簡易的孵化室柴房,找到了正勤勤懇懇,專心致志照顧著雞蛋的妹妹。
“月牙兒,爹娘呢?就你一個人在家啊。”
李月牙回頭露出一排小虎牙,笑道:
“哥哥,你回來啦。爹娘外出干活去了,好像是地里的萵苣熟了些,這會兒估摸著還未回來吧?!?
“哥哥,你看~這雞蛋內的黑團更大了。”
李虛接過雞蛋,舉起看了看,發現雞蛋內部的胚胎的確已經初具雛形,不再是一個小黑點,于是點頭笑道:“嗯,漸漸成型了,距離破殼已經不遠,得調整濕度和溫度了?!?
“知道啦,哥哥。”
滿心歡喜的李月牙,輕捧著雞蛋乖巧點頭道,目光如炬地望著手里的雞蛋。
“月牙兒,別動。”
見到妹妹這幅可愛模樣,陸續突然喊道,同時伸手進懷中。
李月牙聽到哥哥的突然呼喊,當真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連頭都沒有轉動。
只是用眼睛瞥過來,好奇阿兄為何要叫住自己。
“別看我,別動,看雞蛋。”李虛又說道。
“哦~”李月牙乖乖地又看向手里的雞蛋。
一旁的李虛熟練的掏出手機,咔嚓咔嚓就是兩張照片拍下。
拍完,又習慣性地點開圖片看了起來。
看著圖片中的李月牙小臉紅撲撲地正好被聚焦到,一雙小手捧著雞蛋露出欣喜模樣非常的精致。
李虛不由地點頭輕聲贊賞道:“不愧是好幾千的新款平果手機啊,這拍出來的照片竟然這么清晰?!?
李月牙聽到他自顧自地在嘀咕什么,嘟著小嘴兒說道:“哥哥,好了沒???是不是我身上有蟲,快幫我打掉它啊?!?
“蟲子?啊,對對~”
李虛笑了笑,正好還不用解釋了。
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隨后說道:“好了,蟲子拍飛了,你繼續照看吧,今天外面萬里晴空,天氣不錯,我去河邊逛逛?!?
“哥哥,你又要走???那一會兒要跟娘親說煮你的飯不?”
“當然要煮撒,我晚點會回來。”
“......”
沿著村中小路來到村外圍的河岸邊,不經意間看向河中,斜陽的光盤映在微波蕩漾的水面上。
拍照留下美景后,李虛環顧了四周,打算找個位置高點的地方,給自家所在的西甘村拍個全景圖。
今天的天氣的確不錯,不過李虛也不是出來閑逛的,而是出來拍照的。
拍下的這些照片,是給那位同名同姓互換了人生的小兄弟準備的。
當然也不僅僅是西甘村,李虛回村前,還在長安城內尋了一處相對較高的樓閣,拍了一些長安城坊市的圖片。
......
大約兩刻鐘后,李虛尋到一處位置極佳的山坡頂,位于村子的西北側。
“這位置不錯,等會兒還可以拍幾張夕陽西下的景色。”
“沒有任何工業污染的大自然,還真是好啊,感覺空氣都是甜香的。”
李虛長吸一口氣后感嘆著。
此時的夕陽還泛著金黃的光暈,距離落下還有大約一個小時。
站在原地的他緩緩轉身環顧,發現這山坡的后下方不遠處,竟然還有一片杏樹林。
時逢四月初,那片杏花林枝條上的花朵,在暖陽的沐浴下競相綻放。
有的已經全開,露出了粉紅色的花芯,如成熟的女性,艷麗奪目。
有的則半開著,若隱若現地,如那初涉世事的年輕女子,欲拒還迎;
還有的含苞欲放,飽脹得馬上就要破裂,像極了遲遲不肯露面的害羞小姑娘。
看著眼前的美景,李虛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拍照,而是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杏花酒......好像有搞頭誒!”
蒸餾酒精,李虛是打算在市面上找已經釀好的成品酒來二次加工。
不過自己釀酒,也同樣是在他的計劃之內的。
程府的三勒漿味道到底如何李虛還不知道,不管程處默吹得多好多好,李虛相信肯定沒有自己釀造的好。
釀酒的材料有很多,杏花酒雖然并不是很出名,但在后世名氣同樣也是不小的。
就即便目前沒有那么多的糧食來配合釀酒,他也可以將杏花加入成品酒中,進行二次發酵再蒸餾。
雖然這樣得到的杏花酒并不正宗,但味道肯定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想到這里,李虛便打定主意,準備摘些杏花回去。
激動的剛走出幾步,李虛又停下,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
“這片杏樹林的位置......似乎是趙家莊的莊子范圍哦,我這去摘花,不會被抓起來吧?”
趙家莊是西甘村周邊幾個村都耳熟能詳的大地主,李虛穿越來之前,他娘就是在這位趙家莊的莊子幫忙干農活還債的。
至于原因,是因為李家也找趙地主借了糧食,這才熬過了去年蝗災。
“我就摘點花,應該不至于吧?我搞快點,摘完就走?!?
幾番猶豫,李虛認為就算是被莊子的人發現,摘點花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那杏子又沒熟,他又不是偷杏子。
于是他決定去摘。
......
約莫過了一刻多鐘。
李虛正趴在樹枝分岔處,伸手摘杏花,忽然身后不遠處的地面響起一道輕柔且嚴肅的問話:
“喂~兄臺,這杏花生在樹上,開得如此好看,你為何要摘下來塞進袖中?”
“莫非你一個男兒郎,還想泡花浴不成?”
聽到聲音,李虛回頭向下一看,見到一個身材矮小、皮膚白皙且長相精致的......白衣少年。
之所以他認為對方是個少年,主要是因為對方的身材和打扮。
這大唐男的女的都是長發,想要分辨就只能從其他地方。
這人雖然看著纖細柔弱像個女子,但胸前太平了,一點女孩子的特征都沒有。
不像許音嵐,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兩三歲,也還是個未滿十八的未成年少女,可她要是男扮女裝,李虛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無他,主要女性特征發育得很好。
“這片杏樹林是你家的?”李虛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
對方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見狀,李虛無語道:“切~不是你家的,你管這么多干嘛?嚇我一跳。這花開得漂亮,我很喜歡,就摘了唄。路邊的野花都可以摘,這樹上的花難道還不讓摘啊?”
“你......你一個七尺少年郎,竟喜歡花?”聽到李虛的不屑回答,對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他不解地問道。
李虛并沒有多做解釋,繼續摘花說道:“喜歡花怎么了?你不也是個少年郎嘛,不也跑來這杏花林賞花嘛?!?
說著又想到什么,回頭望著對方,想著要不拉上他一起,便繼續道:“看你那弱不禁風地瘦瘦模樣,是不是不會爬樹???要不要我幫你也摘幾枝。”
“拿回去送給心愛的姑娘多好,要是沒有心愛的姑娘,送給家里的姐姐妹妹,老媽也都可以的??催@花開得多好多香啊。”
“???這......不好吧?這林子的看著不像是無主之地哦。還是不要了。”
白衣少年聞言,眼里閃著心動的光芒,同時左顧右盼地看著四周。
不過猶豫片刻,白衣少年最終還是搖頭拒絕。
李虛嘿嘿一笑,本著有難一起當的原則,當即大手一揮地說道:“沒事兒,就摘點花而已。你等著,我給你摘幾枝好看的。”
說完也不管對方同意不同意,直接就開始掰樹枝。
“......”
幾分鐘后,李虛袖子和懷里都裝滿杏花地跳下了樹。
隨后,他握著幾枝帶有杏花綻放的枝條,爬了幾步來到路坎邊上的白衣少年面前。
“喏~拿著吧?!崩钐撨f出枝條的同時,微微低頭打量這個少年,心里也是一陣嘀咕。
這人看著年紀跟我差不多啊,怎么這么小個兒,比自己矮差不多大半個頭,估計還不到一米六。
就在李虛爬上路坎露出身影的一瞬間,路坎的另一側十幾米外,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在看到李虛的身影,同時見李虛走到白衣少年面前,略顯焦急地大聲喊道:
“公......公子,你沒事吧?”
女子喊完,就快步朝二人走去。
哪知就是這一聲大喊,好巧不巧地被不遠處的趙家莊莊院附近的幾只家犬聽見。
“汪!汪汪??!”
“汪汪汪?。?!”
“誰?哪里來的小毛賊,竟敢擅闖趙家莊?!?
“那邊,在杏樹林!”
“……”
此起彼伏且不斷靠近的狼狗叫聲和家丁的呵斥聲,嚇得李虛臉色當即大變,不由地白了那跑來的婢女一眼,低聲罵道:
“我靠,豬隊友,瞎喊什么??!這趙家莊居然養這么多狗?!?
話剛說完,李虛撒腿就要另外一側的東北方向跑。
結果跑出一步發現那白衣少年還傻愣著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看了看婢女,又看向李虛。
“喂,小兄弟,你愣著干嘛?趕緊跑??!”
李虛說著一把抓著對方纖細的手腕,半拉半拽的撒腿狂奔。
一邊跑,一邊嘀咕著:
“尼瑪那狗叫聲聽著不下三只大狼狗?!?
“要是被咬后得了狂犬病,藥都沒有,就只能干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