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風清揚遠去的背影，莊寧面色復雜地嘆了口氣。

無論風清揚是真的愛小柳成狂；還是這個老劍男，這輩子就經歷過這么一段求而不得的愛情。

風清揚自囚山上這么多年，滿是懊悔與痛苦，也許只有小柳那么一段記憶還算溫暖，值得他反復思味。

莊寧能撿回這條命，不得不感謝小柳。

至于莊寧教出的蝙蝠大俠，辛苦行俠、救護百姓的善舉，合了風清揚的心意，這才令風清揚抬手放了他一馬。

“哼！小林子是我一把汗、一把淚調教出來的，謝他干嘛。”

自莊寧決定了如何完成世界任務后，他就知道，在這個江湖，他少不得要掀起一場暴風驟雨。

若是不想因自己行事過于激進，從而被世界意識針對。那他就要做好安撫世界意識、平衡善惡因果的準備。

而打造林版蝙蝠俠，便是莊寧為自己準備的后手。

通過蝙蝠會積下的善果，來降低世界對自己的排斥。

但這次與風清揚交手，著實嚇了他一跳。

當風清揚的劍意，攪動他心神的時候，他甚至都感覺到，這是世界意識在敲打他。

世界意識不會直接影響人的思想，但它總能通過一系列的巧合，把事情引到它應在的軌跡。

就像這次，風清揚明明能殺了他，卻又突兀收手一樣。

這幾乎就像是世界意識在敲打莊寧的后腦，親自告訴他：

“小老弟，給我辦事悠著點。你最近做得有些過界了。再敢這樣，老子有得是辦法收拾你。”

莊寧只能感謝，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價值。

想到于此，他不由得一陣后怕。

“聽說小蝙蝠最近開始殺人了。這可不行，回頭得找個機會，好好修理修理他。”

……

林平之絲毫不知，自己又被莊寧惦記上了。

他看著眼前俏麗的少女，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少女睫毛又彎又長，笑起來的時候，一雙靈動的眼睛迷得好似月牙，就連兩頰的酒窩，讓林平之有些沉醉。

林平之承認，這個女孩觸動了他，她的笑容好似能敲開他封閉的內心。

但見到她重傷的母親后，他就知道了這人為何有些眼熟。

他記起來了，這是他所有悲劇的開始。

那時他還年輕，還對這江湖滿腔的期盼，期盼著自己日后縱劍江湖的快意。

那時的他滿心少年意氣，見到眼前的少女被青城派惡賊羞辱，就忍不住為她出頭，即便那時她扮做了丑女的樣子。

結果最后惹得福威鏢局上下被屠戮，牽連得自己的父母也慘死。

但林平之依然不后悔，自己當初的舉動。

青城派早已盯上了他家的劍譜，即便是沒有理由，最后也會對他家出手。

他恨的是這個江湖，恨的是那本他恨不得銷毀的劍譜。

當初他從莊寧處得知少女的身份，了解了少女就是華山派的大小姐。

他還要恨得是，明明是自己當初為他出頭，才給了青城派上門的理由，但華山派，卻好像無關人士一樣，坐看福威鏢局被屠戮。

所以此刻，他看著少女的目光，顯得有些復雜。

見華山派被五岳并派，又見了眼前的母女二人的落魄下場，他似乎應該為此感到痛快。

但他沒有，他有些迷惘。

現在全江湖都知道，熱衷于辟邪劍譜的不只有青城派，華山、嵩山也大有人在。

這所有的罪孽，似乎都應歸結于少女父親的貪婪，母女本身沒有什么錯。

可岳不群都已練得自己辟邪劍法，變得男不男女不女，還落得出走門派，人人喊打的下場。

自己還能再怪誰呢？也許只能怪這個既荒謬又殘酷的江湖。

嗯，還要加一個玩弄于他的莊寧。

看著寧中則因重傷而失去血色的悲哀面孔，看著是少女想要流淚，又怕母親擔憂，而強忍回去的樣子。

林平之覺得有些心疼。

有些罪過，算不到她們身上，何況她們已經如此凄慘，林平之這樣安慰著自己。

“寧女俠，不如隨我去蝙蝠會吧。蝙蝠大俠已經將城中嵩山派的人盡數驅走，費彬也喪命于他手。

在蝙蝠會里，你也能更好地養傷，不必擔憂嵩山派來擾。”

寧中則強撐起身子，朝林平之拱手道：

“此番多謝少俠與蝙蝠大俠的解救之恩，不知少俠名諱？”

“我叫林……林不平，平盡這世間不平事。”

……

林平之近些日子很開心。

襄陽據點兄弟，無人認得他本來面貌，他可以隱藏身份，陪在岳靈珊身邊，隨時可以看見她的酒窩。

但現在的他，有些不太高興。

少林送來了一封密信，信上大義凜然地勸他不要繼續與嵩山派為敵，而是應以對付四大魔為要務。

信中言辭切切，闡述了四魔的危害，道明了江湖正道的危局。

但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平之從不認為自己是江湖中人，他也不覺得蝙蝠會是江湖勢力。

與莊寧關系密切的四大魔，雖然為禍多端，但禍害的也只是江湖中人。

即便有屠門滅派的舉動，但對于門派中無辜的老幼女眷，也未動分毫。

林平之覺得這多半還是莊寧的緣故。

這人雖肆意玩弄他人的命運，但他對平凡的百姓是看不上的，他也不屑折騰平民百姓。

若不是自己的父母間接因莊寧而死，他也不會如此仇恨莊寧。

至于少林的來信。

“哼！會里被少林弟子迫害過的兄弟，可也不少。不急，這筆賬以后慢慢有得算。”

莊寧打了個噴嚏，他知曉是有人在背后罵他，但他毫并不在意。

作為萬界知名的垃圾佬，若是不被幾個人記恨，在垃圾社里吃飯，都得羞愧地上不了臺面。

“令狐兄弟，考慮地怎么樣了？不如加入我們，成為我瑞貝士島中原指定合伙人，一起為這江湖做份貢獻。”

“哦？那位蝙蝠大俠，也是你在中原江湖尋得的有志之士嗎？”

“自是如此，等你加入以后，大家就是為共同目標打拼的同伴。

只是蝙蝠大俠居于暗中行事，威懾而江湖敗類。而明處自然也需要一位豪俠，來穩定武林秩序，我觀令狐沖少俠，正是合適人選。

否則江湖只有蝙蝠大俠的赫赫威名，使得這江湖人人聞蝠色變、見蝠生懼，那反而對這江湖未必是件好事了。”

“可莊大哥此前對我講的，蝙蝠大俠的種種事跡，我看不似出自中原武林，莫不是莊大哥哄騙于我？”

令狐沖自問自答般，接著道：“也是，蝙蝠大俠武功稍差些，這江湖也未聞過毒王這等邪道高手，我早該想到的。”

莊寧倒是淡定。“我說的自然是真的，蝙蝠大俠只是個代號，上一代蝙蝠大俠，的確是智計無雙之輩。

至于你所說的這代蝙蝠大俠武力低微，也已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的蝙蝠大俠，在我的訓練之下，已經從一個文弱少年，成了個臂能跑馬的好漢子。

你久在華山養傷或許不知，蝙蝠大俠曾力敵樂厚、丁勉等高手在內的大批嵩山好手。

如今歪嘴蝙蝠嫉惡如仇的名頭，震懾得南方江湖武者，行事絲毫不敢逾矩。

若是你能加入我們的事業，別看你現在斷臂，經過我的訓練，你定能更勝從前。”

令狐沖聞言，不由一陣咋舌。

一個文弱少年被成了臂能跑馬的歪嘴漢子。這讓令狐沖難以想象，蝙蝠大俠到底經歷了多少苦頭。

他不再猶豫，立馬推脫道：

“承蒙莊大哥抬愛，令狐沖已是殘廢之人，已有退隱江湖之意，不必勞煩莊大哥了。”

“嗯？不需要我助你恢復實力，要知道我海外絕學眾多，不僅助你恢復實力，助你登頂武林絕頂，亦有可能。”

“莊大哥不必費心了。”

“當真不用？”

“不用！”

令狐沖態度堅決，莊寧便不再強迫。

他能猜到，是他的話嚇到了令狐沖，但不提前說明，待哄他加進來后，面對莊寧的訓練，定是種種推脫。

他這番來這個世界，除了完成任務，還想著多賺些外快源力，豈能不在世界主角身上留些痕跡。

莊寧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看似頗大。但大多都是些間接影響，除林平之與余滄海，其他人大多未超脫其原有的命運軌跡，他實際收獲的源力并不多。

面板之上的數據，清清楚楚顯示著源力3970。

此番，他還指望著在令狐沖身上發筆橫財。

不過莊寧并不急，現在求著令狐沖，他心有不愿。

待他主動想要加入的時候，可就沒現在這么輕松了。

念及于此，莊寧起身道：“既然如此。令狐兄弟有心歸隱，那我等這便離去了，此番不再打攪令狐沖兄弟清修了。

唉，就是任大小姐有些可惜，多漂亮個可人兒，被魔教抓回，不知會落得個什么下場。”

令狐沖大驚失色，見莊寧轉身欲要離去，連忙攔下了他。

“莊大哥，你說是怎么一回事？盈盈怎樣了，她現在如何了？”

莊寧心下一樂，便將任盈盈被抓的前因后果，告知了令狐沖。

“事情便是如此，那狂魔行事猖狂，牽累的任盈盈落到如此境地，真是可惜。”

令狐沖聞言，面有凝重。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臂，又顯露頹色。

他看向莊寧，卻只見莊寧滿臉的云淡風輕，絲毫沒有相助之意。

令狐沖再三思慮，恭恭敬敬朝莊寧一拜。

“莊大哥，小弟已經殘廢，自知單憑自己無力解救盈盈。懇請莊大哥看在我等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小弟。”

“令狐兄弟，快快起來。”莊寧扶起令狐沖，顯露糾結之色。

“我海外之地緊守中立，不便插手這武林是非，這實在是有些難辦啊。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