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金檢察官,以后還要多多仰仗您。”
經過李子胥在檢察廳內的一番教訓與毒打,他成長了許多,少了幾分紈绔多了幾分成熟。
這也讓林慶安頗為欣慰,他平日里最為憂愁的就是兒子,整天不做正事,哪怕三十多歲,依舊吃喝嫖賭惹是生非,沒少擦屁股。
沒想到進去一趟居然懂事了,算是意外之喜。
金正初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言重了,互相扶持而已。林公子只是涉及偷稅漏稅,沒有大事情,交些罰款就可以出來,其實沒有我也沒有關系。只是比較可惜林元明,他已經被李子胥釘死了,我也沒有辦法。”
林慶安擺擺手“如今已經心滿意足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元明那邊我會派人好好打點,保證他即便在獄中也可以過得很好。”
“這件案子什么時候可以結束呢,山本君也是時候移交給日本大使館了吧?再繼續拖下去我怕會額外多出事端。”
山本在日本那邊地位不算低,被抓后他背后的勢力對林慶安極為不滿,已經在貸款上對他進行施壓。
“下周一吧,事情鬧得太大,我現在也需要時間去進行收尾消弭影響。你也知道,民眾對山本君的恨意有多大,如果現在放出去,橫生事端啊。”
金正初表面話說的極為漂亮,內心卻是一陣冷笑,放出去,做夢吧。
下周一,你等著和他一起進去吧。
李子胥已經和他溝通過時間,下周一收網,金正初對此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他是真的恨林慶安,賄賂就賄賂,你居然還記賬本,是個人干的事情嗎?
“也是,還希望金檢察官多多斡旋,能盡快就盡快。”
林慶安道,“樸次長那邊和我講,他手頭還有一個高等檢察官的名額,到時候可以幫金檢察官你運作一下。”
“那就多謝了。”
金正初回敬一杯酒,對于林慶安拋出來的誘餌他不太感興趣。換做沒有被李子胥拿捏之前,他可能會上鉤,現在,他只想毀滅之前做過臟事的證據。
不然,哪怕是高等檢察、首席檢察又如何,還不是林慶安手中的一顆棋子,終身受制。
至于說受制于李子胥,金正初倒是感覺還好,一是因為雙方都是檢察官,地位平等,其次李子胥做人辦事講究,從他組建的利益團伙就看得出來,最后是李子胥背后疑似有大佬。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辦法針對李子胥,眼下恰逢其會卻可以搞定林慶安。
怎么選擇,自然一目了然。
時間就在李子胥與林允兒的快樂時光、林慶安的春風得意、金正初的口蜜腹劍中悄然度過,周末一閃即逝。
哦,還有韓石的焦灼與痛苦。
周五韓智賢的親自到訪,給他下了最后的通牒,但局勢擺在面前,他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慶安地產股價的問題,只能懊惱當時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波股價下跌的時候看出危險及時收手。
這兩天,他還不斷使關系為李子胥奪回人口販賣案,只是全都被樸正泰擋了下來,收效甚微。
眼看已是周一,股價比約定的時間還高了20%,這意味著數百億的資金就此憑空蒸發。這中間有他的積蓄、趙泰燮的資金與一部分朋友的投資,即將大敗而歸。
金錢的損失是其次,他無法重返檢察官行列才是最為重要的。
掌握過權力的滋味后,才知道失去是多么的煎熬,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然而,有什么辦法呢。
周一,下午,股市休市后。
“空頭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等你發力了。”
電話那頭,金熙雅的甜美聲音傳來。
李子胥回道,“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等收割完這輪股市,還要麻煩你收購掉慶安地產。”
金熙雅道,“慶安地產的幾個小股東我已經調查好了,等股市收益拿到手就著手聯系他們出售,另外我會從股市上持續吸納散股。不過林氏父子在慶安地產的股份超過了34%,你得想辦法搞定。”
“他們的股份我會找人接手然后賣給你。”
李子胥怎么可能會忽略這種事情,通過創建的利益集團,他已經順利安排了一個虛構的身份,那就是林慶安的弟弟。
當然,這東西肯定不禁查,它只存在于戶籍系統之上。
但有這已經足夠了,到時候林氏父子雙雙死亡,虛構的弟弟就是第一繼承人,李子胥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到時候將股份左手倒右手賣給金熙雅,然后安排虛構的弟弟出國,一切就完美無缺了,任誰來調查,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財富,不能解決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但是,權力可以。
這是李子胥親身體驗后得到的結論。
金熙雅應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她沒有細問李子胥怎么操作,反正不是合法的事情。
掛掉金熙雅的電話,李子胥撥通了金正初的,下令道,“收網。”
隨后又打給鄭真義,“動手,給你加了一個目標,林友臣。”
夜色已然深沉,接到命令的鄭真義在懷中揣上兩根麻繩,驅車趕往林慶安的別墅。
而此時別墅內已經迎來了大批的警察,喧鬧異常。
“林先生,這是拘捕令,麻煩配合我們的工作。”
為首的警察闖入林家,將所有保鏢與傭人控制起來,抓住了書房內的林慶安與臥室內的林友臣。
拘捕令?
林慶安有些發懵,局勢不是都在掌控之中,怎么突然之間警察帶著拘捕令登門了。
他不理解。
“我要通知我的律師。”
林慶安抄起手機直接打給了樸正泰,“次長,有人對我申請了拘捕令,現在警察已經登門了。”
相比起林慶安對政治的不敏感,樸正泰瞬間意識到金正初出問題了。
想要申請拘捕令,必然有著明確的證據,而在安東如果說誰手中掌握著林慶安最大的罪證,必然是金正初了。
而且,他有資格去申請。
“林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不等樸正泰回話,警察一手奪下林慶安的手機,隨后為他戴上手銬。
不多時,林慶安與林友臣全都來到了客廳,周遭的警察嚴陣以待,隨時戒備可能出現的危險。
“隊長,人抓住了不收隊嗎?”
一位年紀偏輕的警察悄悄問道。
為首的老警察搖搖頭,“不該問的別問,等著。”
片刻后,戴著棒球帽與口罩的鄭真義踏入別墅。
老警察揮揮手,“收隊。”
說完,他帶著所有警察全部出去了,只留下鄭真義與戴著手銬的林慶安父子。
林慶安頓覺大事不妙,大喊道,“非要趕盡殺絕嗎?”
林友臣此時已經嚇得哆哆嗦嗦地縮在林慶安背后,去檢察廳待了幾天鍛煉出來的心態全都消失不見了。
鄭真義搖搖頭“不是我要趕盡殺絕,是你們惡事做盡,天要絕你們。”
別墅外面,年輕警察忍不住又出聲道,“為什么那個人過來我們就出來,他是誰,要做什么啊?”
老警察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是不是告訴你不該問的別問。”
年輕警察訕訕一笑,“忍不住忍不住。”
忽的,他聽到里面傳來一聲慘叫,登時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回跑,“他是來殺人滅口的?”
老警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不是殺人滅口而是替天行道!你想想這兩個人做的壞事,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是呢,他們兩個人進了監獄,憑著自己的錢依舊能在里面逍遙快活!這對那些被害的人、那些被他們賣去其他國家過著慘無人道的日子的同胞們公平嗎?!”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這個操蛋國家取消死刑就是最錯誤的事情。”
年輕警察糾結一陣,最終轉身與老警察站到了一起,對里面發生的一切選擇了充耳不聞。
老警察嘆了口氣,差點出事。
今天的任務是領導特意安排囑咐下來的,他帶的手下也全都是絕對值得信賴的老伙計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寫名單的人填錯了,把年輕的居然也列進了任務。
直至到了林家別墅從車上下來,他才發現另一輛車上有年輕警察。
萬幸,年輕人好忽悠,說幾句熱血的話就上頭了。
當然他自己不一樣,讓他選擇充耳不聞的代價是官升一級。
回去后得給年輕警察一點好處啊,雨露均沾才能真正閉口。
在老警察尋思之際,別墅內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鄭真義依舊是剛剛的裝扮走了出來,不過少了兩捆繩子。
等他離開后,老警察帶著隊伍重新回到別墅,向上報告,“目標畏罪自殺,上吊而亡,我們正在保護現場,盡快派法醫過來。”
說完,他就派人將林慶安二人拉到了門口,直接將現場破壞的一干二凈。
與此同時,李子胥也收到了消息,帶上提前準備好的搜查令前往了林家別墅。
他以稅務調查的名義申請了一張,專門等待塵埃落定后過去搜查受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