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作秀?
跟一群戰俘有什么可作秀的……”
蒂法一臉不解。
“跟這些戰俘自然沒什么作秀的需要,甚至跟哥本哈根的市民也沒有作秀的必要,但我們要讓外面的人看見這場作秀。
慢慢看,看完了你就知道,我就不劇透了。”
蒂法撇撇嘴,好奇心被勾起來的她,立刻轉向負責傳達軍令的克勞德問道:“你說,到底是什么政治作秀!”
克勞德一臉為難,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邊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該不該說?
理查德看見后,笑了笑道:“蒂法想聽,你就告訴她吧,反正她早晚會知道。”
克勞德長松一口氣,看著蒂法期待的目光說道:“具體細節挺多的,我就不細說了,政治作秀的目的就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只有主動投降的人,才能活下來。
簡單來說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就是少爺對外面傳達的信號。”
蒂法眨了眨大眼睛,微微頷首回道:“道理我都懂,但要怎么做呢?”
…………
與此同時,幾名丹麥線列步兵的基層軍官來到戰俘面前,將戰俘分成幾大塊,分別高聲喊道:“愿意歸降我軍的站出來,歸降者不光自己可以得到赦免,家人和親朋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丹麥線列步兵的基層軍官,反反復復說著這句話,從這頭走到那頭,確保所有戰俘都能聽得見。
然而,說完后,竟然沒人主動站出來。
站在高臺上的理查德略微詫異的看著靜靜等待的戰俘,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群戰俘還挺有骨氣。”
克勞德聽后,立刻插嘴道:“少爺,我看他們不是有骨氣,有骨氣的人不會在戰場上丟下武器投降,他們不愿意歸降,或許只是擔心回家后被千夫所指,被家人鄙視乃至斷絕關系。”
理查德聽后目光中厲色一閃而逝,冷哼道:“這幫哥本哈根刁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下方廣場的丹麥線列步兵基層軍官看到無人響應后,并沒有流露出憤怒等負責的情緒,仍然保持著一副嚴肅臉(面癱),從這頭走到那頭,高聲呼喊道:
“所有不投降的人,無論是本人還是家人,都會被處決,你們可要想好了!”
這句話傳遍所有戰俘后,他們的臉色終于出現了劇烈波動。
顯而易見的,這句話的威懾力比之前那句強了百倍不止。
丹麥線列步兵的軍官還沒有走完一輪,就有戰俘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神色惶恐的奔跑到指定的空地站好,并大聲求饒道:“不要殺我和我的家人,我愿意歸降,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還沒有起身的少數戰俘對率先站起來的‘叛徒’怒目而視,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戰俘站起來選擇歸降,那些憤怒的目光漸漸變得麻木。
這時候,丹麥線列步兵的基層軍官又換了一句臺詞。
“多想想你們的家人,即便你們不畏懼死亡,難道想要連帶著家人一起去死么?
歸降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因為接下來我們將會全城清算那些頑抗分子,能活下來的人都是跟你們一樣的人!”
最后那句話,壓垮了剩下戰俘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如同克勞德所說的那般,這些俘虜沒人真的有勇氣面對死亡,否則他們不可能坐在這里淪為俘虜……
在場的俘虜誰都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而且都是適齡青壯,不是有妻兒就是雙親還健在,可以說都是有羈絆的。
真正的孤家寡人還是很少見的,除了戰亂年代外,孤兒永遠都是少數。
而丹麥王國承平已久,很顯然并不盛產孤兒……
隨著越來越多的戰俘選擇站起來走到歸降一邊,剩下少數家人不在城內的俘虜,也心有不甘的站了起來。
大家都選擇了歸降,他們還在堅持什么?
大家一起去死也就算了,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茍活,自己再去送死,就顯得有點愚蠢了,畢竟這不是全民覺醒民族主義的年代。
他們只是憎恨理查德,而不是真的不惜命。
當最后一個戰俘選擇站起來后,丹麥線列步兵的基層軍官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高聲喊道:“很好,你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現在排隊到指定地點登記,你們將會繼續從事原本的職業,作為哥本哈根衛戍部隊的一員。
當然,你們在登記結束后,需要先遞交投名狀。”
很多戰俘并不明白投名狀意味著什么,不過此時他們心氣已經泄掉了,面色麻木的隨著大流朝著登記點走去。
這些民兵戰俘雖然在理查德眼里就是烏合之眾,但好歹經過簡單訓練,能熟練開槍裝填彈藥,理查德覺得他們還是可用的。
總比從頭招募新兵訓練要強。
更何況,他們本身都是適齡青壯,是新成立的部隊,沒有老牌部隊常見的毛病,只要能獲得哥本哈根的擁護,這些人的忠誠度就不再是問題了。
登記結束后,這些人開始領取武器,只是讓他們驚訝的時候,丹麥線列步兵并沒有給他們火槍,甚至連大刀長矛都沒有分發,僅僅給他們發放了短刃甚至是菜刀!
這種武器雖然也能殺人,但在戰場上拿著這種武器,無異于自殺!
格雷福斯的土匪軍原始裝備都比這種武器要強!
原本心中有著戾氣的戰俘,看到發到手里的短刃后,立馬熄滅了拉幾個丹麥線列步兵報復的復仇火焰。
那些丹麥線列步兵一直警惕著他們,拿著這種武器反抗,拉一個墊背的都難,犧牲自己和家人毫無意義……
理查德給這些戰俘發放這種根本不能用來打仗的短刃,自然是為了防備戰俘中有瘋子突然發難。
發放了短刃的戰俘馬不停蹄的,被一隊隊丹麥線列步兵帶到了城外空曠的行刑場地。
一個個被蒙住了雙眼的老弱婦孺,正在丹麥線列步兵的看押下,雙手被反綁在背后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