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峙
- 鎮(zhèn)壓諸天從倚天開始
- 月明照古今
- 3046字
- 2023-10-09 17:43:53
張三豐和空聞等人雖然均是武林中的大師,但從未見過面。
論起年紀(jì),張三豐比他們大上三四十歲。他出身少林,若從他師父覺遠(yuǎn)大師行輩敘班,那么他比空聞也要高上兩輩。
但他既非在少林受戒為僧,又沒正式跟少林僧人學(xué)過武藝,當(dāng)下各以平輩之禮相見,宋遠(yuǎn)橋等人反而矮了一輩。
隨著空聞等人進(jìn)入大殿。
何太沖、靜玄師太、關(guān)能等上前相見,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
偏偏生空聞大師極為謙抑,對每一派每一幫的后輩弟子都要合十為禮,招呼幾句,亂了好一陣,數(shù)百人才一一引見完畢。
空聞、空智、空性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
空聞?wù)f道:“張真人,貧僧依年紀(jì)班輩來說,都是你的后輩。今日除了拜壽,原本不該另提他事。但貧僧忝為少林派掌門,有幾句話要向前輩坦率相陳,還請張真人勿予見怪。”
張三豐向來豪爽,開門見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為了我這第五弟子張翠山而來么?”
張翠山聽得師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來。
空聞道:“正是,我們有兩件事情,要請教張五俠。第一件,是張五俠殺了我少林派的龍門鏢局滿局七十一口,又擊斃了少林僧人六人,這七十七人的性命,該當(dāng)如何了結(jié)?”
“第二件事,敝師兄空見大師,一生慈悲有德,與人無爭,卻慘被金毛獅王謝遜害死,聽說張五俠知曉那姓謝的下落,還請張五俠賜示。”
張翠山朗聲道:“空聞大師,龍門鏢局和少林僧人這七十七口人命,絕非晚輩所傷。張翠山一生受恩師訓(xùn)誨,雖然愚庸,卻不敢打誑。至于傷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誰,晚輩倒也知曉,只是不愿明言。這是第一件。”
若是劉鈺在此,聽到此言,定要罵他一句弱智,不是就不是,非要說什么我知道,但就不告訴你。
他難道不知道就因為此事,武當(dāng)派與少林寺這十年都死傷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都是他的師侄輩。
“那第二件呢,空見大師圓寂西歸,天下無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獅王和晚輩有八拜之交,義結(jié)金蘭。謝遜身在何處,實不相瞞,晚輩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個義字,張翠山頭可斷,血可濺,我義兄的下落,我決計不能吐露。”
“而且此事跟我恩師無關(guān),跟我眾同門師兄弟亦無干連,由張翠山一人擔(dān)當(dāng)。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殺要剮,便請下手。姓張的生平?jīng)]做過半件貽羞師門之事,沒妄殺過一個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義,有死而已。”
張翠山的這番話,侃侃而言,滿臉正氣。
空聞念了聲:“阿彌陀佛!”
心中想道:“聽他言來,倒似不假,這便如何處置?”
便在此時,大廳的落地長窗之外忽然有個孩子聲音叫道:“爹爹!”
張翠山心頭大震,這聲音正是無忌,驚喜交加之下,大聲叫道:“無忌,你回來了?
搶步出廳,巫山派和神拳門各有一人站在大廳門口,只道張翠山要逃走,齊聲叫道:“往哪里逃?”
伸手便抓。張翠山思子心切,雙臂一振,將兩人摔得分跌左右丈余,奔到長窗之外,只見空空蕩蕩,哪有半個人影?
他大聲叫道:“無忌,無忌!”
卻沒有一絲回應(yīng)。
廳中十余人追了出來,見他并未逃走,也就不上前捉拿,站在一旁監(jiān)視。
張翠山又叫:“無忌,無忌!”
只是仍無人答應(yīng)。
殷素素這時身子已大為康復(fù),在后堂忽聽得丈夫大叫“無忌”,急忙奔出,顫聲叫道:“無忌回來了?”
張翠山道:“我剛才好像聽見他的聲音,追出來時卻又不見。”
殷素素好生失望,低聲說道:“想是你念著孩子,聽錯了。”
張翠山呆了片刻,搖頭道:“我明明聽到的。”
他怕妻子出來,和眾賓客碰見后多生波折,忙道:“你進(jìn)去罷!”
他回到大廳,向空聞行了一禮,道:“晚輩思念犬子,致有失禮,請大師見諒。”
空智說道:“善哉,善哉!張五俠思念愛子,如癡如狂,難道謝遜所害那許許多多人,便無父母妻兒么?”
他身子瘦瘦小小的,出言卻聲如洪鐘,只震得滿廳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聽聞此言,張翠山心亂如麻,無言可答。
空聞方丈向張三豐道:“張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斷,還請張真人示下。”
張三豐道:“我這小徒雖無他長,卻還不敢欺師,諒他也不敢欺誑三位少林高僧。龍門鏢局的人命和貴派弟子,不是他傷的。謝遜的下落,他是不肯說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親眼瞧見張五俠殺害我門下弟子,難道武當(dāng)?shù)茏硬桓掖蛘N,少林門人便會打誑么?”
左手一揮,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眇右目,正是在臨安府西湖邊被殷素素用銀針打瞎的少林僧人圓心、圓音、圓業(yè)。
這三僧今日隨著空聞大師等上山,張翠山早已瞧見,心知定要對質(zhì)西湖邊上的斗殺之事,果然空智大師沒說幾句話,便將三僧叫了出來。
張翠山心中為難之極,西湖之畔行兇殺人,確實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這時已成了他的妻子。
他夫妻二人情義深重,如何不加庇護(hù)?然而當(dāng)此情勢,卻又該如何庇護(hù)?
“圓”字輩三僧之中,圓業(yè)的脾氣最是暴躁,依他的心性,一見張翠山便要動手拚命,礙于師伯、師叔在前,這才強(qiáng)自壓抑!
這時師父將他叫了出來,他當(dāng)即大聲說道:“張翠山,你在臨安西湖之旁,用毒針自慧風(fēng)口中射入,傷他性命,是我親眼目睹,難道冤枉你了?我們?nèi)说挠已郾荒阌枚踞樕湎梗y道你還想賴賬么?”
張翠山這時只好辯一分便是一分,說道:“我武當(dāng)門下,所學(xué)暗器雖也不少,但均是鋼鏢袖箭的大件暗器。我同門七人,在江湖上行走已久,可有人見到武當(dāng)?shù)茏邮惯^金針、銀針之類么?至于針上喂毒,更加不必提起。”
武當(dāng)七俠出手向來光明正大,武林當(dāng)中眾所周知,若說張翠山用毒針傷人,上山來的那些武林人物確是難以相信。
圓業(yè)怒道:“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那日針斃慧風(fēng),我和圓音師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誰?”
張翠山狡辯道:“貴派有人受傷被害,便要我武當(dāng)派告知貴派傷人者是誰,天下可有這等規(guī)矩?”
他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圓業(yè)在狂怒之下,說話越來越不成章法,將少林派一件本來大為有理之事,竟說成了強(qiáng)辭奪理一般。
看見這一幕,張松溪接口道:“圓業(yè)師兄,幾位少林僧人到底傷在何人手下,一時也辯不明白。”
“可是敝師兄俞岱巖,卻明明是為少林派的金剛指力所傷。各位來得正好,我們正要請問,用金剛指力傷我三師哥的是誰?”
圓業(yè)張口結(jié)舌,說道:“不是我。”
張松溪冷笑道:“我也知道不是你,諒你也未必已練到這等功夫。”
他頓了一頓,又道:“若是我三師哥身子健好,跟貴派高手動起手來,傷在金剛指力之下,那也只怨他學(xué)藝不精,既然動手過招,總有死傷,又有甚么話說?難道動手之前,還能立下保單,保證毛發(fā)不傷么?”
“可是我三哥卻是在大病之中,身子動彈不得,被那位少林弟子卻用金剛指力,硬生生折斷他四肢,逼問他屠龍刀的下落。”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提高,道:“想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得到這柄屠龍寶刀不可?何況那屠龍寶刀我三哥也只見過一眼,貴派弟子如此下手逼問,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我?guī)熜钟後穾r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微名,生平行俠仗義,替武林作過不少好事,如今被少林弟子害得終身殘廢,十年來臥床不起。我們正要請三位神僧作個交代。”
為了俞岱巖受傷、龍門鏢局滿門被殺之事,少林武當(dāng)兩派十年來早已費過不少唇舌刀槍,只因張翠山失蹤,始終難作了斷。
張松溪見空智、圓業(yè)等聲勢洶洶,便又提了這件公案出來。
空聞大師道:“此事老衲早已說過,老衲曾詳查本派弟子,并無一人加害俞三俠。”
張松溪伸手懷中,摸出了一只金元寶,金錠上指痕明晰,大聲道:“天下英雄共見,害我俞三哥之人,便是在這金元寶上捏出指痕的少林弟子。除了少林派的金剛指力,還有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能捏金生印么?”
圓音、圓業(yè)指證張翠山,不過憑著口中言語,張松溪卻取了證物出來,比之空口白牙,顯是更加有力了。
空聞道:“善哉,善哉!本派練成金剛指力的,除了我?guī)熜值苋送猓硗饩椭挥腥磺拜呴L老。可是這三位前輩長老不離少林寺大門均已有三四十年之久,怎能傷得了俞三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