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原來那位玉蘭姑娘,便是他的紅顏知己。”
紫鳶若有所思,她莫名在意這位玉蘭姑娘。
藍星早已看出她的心思,便同她說道:“紫鳶,你是不是對赤竹有意呢?”
“當然不會,我們認識沒多久,而且……”
“紫鳶,你得好好想想才是,若你真對他動了心,赤竹此人有些才華,性情也算溫和,我會幫你跟舅公說,可是……我擔心萬一他喜歡的是玉蘭,那你還是離他遠些的好,總之得問清楚才是。”
“藍星,有勞你替我費心了,我想,我根本不必問他。”
“為何?”
“倘若我喜歡的男子,有一個關系親密的紅顏知己,二人時常待在一起,我猶如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那么我想,我是不會同他在一起的。”
況且,紫鳶心想,既然赤竹是郎中令家的公子,郎中令又怎會愿意讓赤竹娶她呢?說到底,她的父親不過就是一個護衛而已,太師的護衛和普通的護衛,在本質上也沒多大區別。紫鳶更是不愿做妾室的。
只是這些顧慮,她沒同藍星講,不想給她平添麻煩。
另一邊,母親把通泉叫去,拿了幾張銀票給他。
通泉斷然拒絕:“母親,這我萬萬不能要!”
母親笑著說:“如今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聽藍星說,你的香料生意做的還不錯,我替你高興,不過這生意的事說不準,時好時壞的,我這些錢你拿去備用,把店鋪仔細規整一番,如此也可招攬更多客人。”
“母親不必費心,兒子靠自己的本事,慢慢來。”
“你若是不拿著,我睡覺都不踏實,你就權當這些錢是我的心意,你若暫時用不著,放著便是,留著以后給老婆孩子也是好的。”
母親一再堅持,通泉從袖子里拿出一罐香料,“既如此,兒子便不再推辭,這香料是我親自為您研制的,還請母親收下。”
母親滿是笑意,接過香料,放到鼻尖,笑容更加燦爛。
通泉臨走前,母親又命廚房做了好些他愛吃的菜,讓通泉一并帶走。她深知,若是留通泉在家里吃飯,父子之間必定是要爭吵的。
待藍星到母親這兒來時,通泉已經離開了。
“母親,哥哥走了?”
母親點頭。
藍星小聲嘟囔道:“難得回來一次,怎么連飯也不吃就走了。”
母親笑著說:“勉強讓他留在家中吃飯,只會和你父親爭吵。放心吧,我已命人做了些他喜歡的吃食,讓他帶走了。”
“還是母親周到。”
“通泉是你哥哥,自打我們一起生活后,他待你就極好,如今他生意剛起步,他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你得多去看看,需要幫忙的,你得跟我講。”
“母親,我會的,你就放心吧。”
母親欣慰的點頭。
——
紫鳶從藍星這兒一回去,就看見了等候多時的花菱。
“花菱。”
“紫鳶姐姐,你去哪兒了?讓我等了好久!”
花菱抱怨道。
紫鳶頓時眉開眼笑,“去了藍星那兒,聽說她最近身子不適,我特地去看看她。”
說起藍星,花菱就想到風信,真是讓她好不痛快,她的頭頂仿佛烏云密布,再也笑不出來。
紫鳶看出她的心思,快速轉移話題,“花菱,你過來找我,只是為了來陪我聊天,還是有別的事?”
花菱用食指按了按一邊的太陽穴,樂呵呵的說道:“我一來呢,是有些想你了,想來看看你,這二來嘛……我還給你帶了件好東西來。”
“哦?是什么樣的好東西?”
花菱把桌子上的包裹打開,把里面像布料一樣的東西雙手遞給紫鳶,“紫鳶,請你收下吧!”
紫鳶把布料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一頭霧水,“這是衣裳?為何這樣小?我可穿不了呀!我家中也沒有小孩。”
花菱哈哈大笑,在紫鳶茫然的注視下笑了好一陣兒才停下。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故意逗你的呢!這衣裳不是給你的,也不是給小孩子的。”
“那是……”
紫鳶更加困惑了。
花菱故作神秘的問:“你且想想,你家里還有誰?”
“我家人不多,除了我和父母也就幾個婢女,廚娘,雜工,兩個管家。”
“再無其他?”
“是呀!”
“不對不對,你還忘了一個。”
見花菱一臉壞笑,紫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無奈問道:“莫非你說的是毛毛?”
“正是!”
花菱又開懷大笑起來。
“可真有你的!也就是說,這是你給毛毛的?”
“是呀!毛毛如此可愛,又陪伴了你這么多年,我送它件禮物也是應當的,這夏天還好,到了臘月,它會冷的吧。”
紫鳶反反復復看著這衣裳,不用說,這是花菱親手做的。
花菱家從祖輩開始,便經營布匹生意,長安城里的金記布匹便是她的家產之一。
她從小跟著母親學習裁制衣裳,就連她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大多也是親手制作。
“那為何只有毛毛的,卻沒有我的呢?”
紫鳶問道。
“紫鳶姐姐,你這可就是在故意為難我了!每年正月,你和藍星,我都各送一件的!”
“好吧,下回還有嗎?”
“那自然是有的!”
花菱快離開時,才想起來一件事。
“你瞧我這記性!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都給忘了!被曇梨知道了,該怪我了!”
花菱自顧自的說道。
“曇梨?”
花菱把一封信給了紫鳶。
“看看吧,我來找你的路上遇見了曇梨,這是他托我給你的。”
“他回來了?”
“嗯,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應當是才回來,就連這信也是他匆忙之中寫下的。”
“他知道你要來見我?”
“是啊,我同他講的。”
紫鳶把信拆開,上面僅僅只有一行字:紫鳶,明日一早我過來接你,帶你看日出。
“日出啊!”
花菱在一旁偷看。
紫鳶有些不好意思,忙把信收起來。
從信里掉出一顆東西來,紫鳶伸手去撿。
“這是什么?”
花菱好奇的湊過來。
紫鳶看著掌心上紫色的、硬邦邦的小東西,用鼻子聞了聞,糖的香味進了鼻子。
“是糖。”
紫鳶肯定的說道。
“真可惜,掉地上弄臟了,沒法兒吃了。”
紫鳶把糖放回信紙里。
“紫鳶,曇梨該不會喜歡你吧!”
“這怎么會?就是喜歡,也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
“是嗎?”
“是啊。”
傍晚,同母親一道用完晚飯后,赤竹竟來見她了。
紫鳶出了門,想到母親還在家中,便沒有請赤竹進門去。
赤竹倒是不客氣,他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紫鳶愣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我怕母親誤會,還是不要了。”
紫鳶這話說的決絕,赤竹不樂意了,他脫口而出:“那日在月藝樓外,與你一同上馬車的男子,可曾進過你家?”
紫鳶知道,他指的是曇梨。
她如實回答:“曇梨來過多次了。”
赤竹一聽,不服氣的問道:“那為何我不能進去?”
紫鳶解釋道:“曇梨與我打小就認識,我家人都對他熟悉,我與你認識時間不長,就這樣請你進家門,怕是會帶來不必要的誤會。”
“紫鳶,你定親了?”
紫鳶抬頭看赤竹,她不明白赤竹為何這樣問她。
赤竹見她不回答,又說道:“若是你還未定親,大可不必如此避嫌,小時候認識的是朋友,如今認識的就做不成朋友了嗎?”
紫鳶回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門,她只需要往前走幾步,就可以帶赤竹進到家中,也只需要告訴母親,赤竹是她的朋友,相信母親也不會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