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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作品好不代表人品就好

周秉昆和蔡曉光聊了什么,我們暫且不表。

但從那之后,蔡曉光鄭重的對周秉昆說了一句話:秉昆,你這兄弟我蔡曉光認了,咱萬一成不了親戚,那你也是我的兄弟。

蔡曉光是真性情,為人真誠,性格豁達,生在富貴家庭,還能保持這份品性實屬不易。

于是兩人的交情急速升溫。

蔡曉光對周秉昆推心置腹,而周秉昆為蔡曉光出謀劃策,盡心盡力。

建國十四年的一天,蔡曉光突然來到周家。

將一份叫做《收獲》的雜志擺在了周秉昆的面前,翻到其中一篇文章,作者叫馮春華。

蔡曉光肯定的說,這個馮春華真名叫做馮化成,是最近一年里,收獲雜志社非常有熱度的一名特約作家。

他發表了很多文章和詩歌,現在很多人都稱贊他為北方文學界現代詩歌的優秀作家代表,可謂風頭正盛。

他的很多作品,比如《陣地》、《星夜》等,深得周蓉的喜歡,每逢讀書會討論,周蓉對馮春華的作品推崇備至。

周秉昆對蔡曉光提醒過,周蓉將詩歌比作是精神世界里的維生素,她可以推崇喜愛那些優秀的詩歌作品,可一旦出現愛屋及烏,對一個詩歌的作家也開始推崇的時候,他就要提起注意。

尤其這個作家還是北方文壇里,正活躍的新興代表。

套用現在的詞說,追星可以,但請不要做腦殘粉。

周秉昆告誡蔡曉光,一旦發現她有向腦殘粉轉化的跡象,一定第一時間制止她。

否則,一旦成了腦殘粉,想掰也掰不回來了。

前世記憶中,腦殘粉為了見一面并不認識自己的偶像,為了讓他們更有面子更有名氣,寧愿砸鍋賣鐵,不惜傾家蕩產,甘心家破人亡。

為了偶像,無所不用其極。

氪金,刷榜,撕逼,自辱,人身攻擊等等,簡直能瘋狂到極致。

所以,原劇中周蓉遠赴貴州,給馮化成暖被窩的事。

腦殘粉的常規操作,很正常。

周秉昆完全可以理解。

近一年多的相處,蔡曉光也發現,周蓉在她所追尋向往的世界里,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追捧那些優秀的作品可以,但不能盲目的追捧創造出它的作家。

這是周秉昆同蔡曉光說過的話,蔡曉光經常和周蓉一起參加讀書會之類的活動,他希望蔡曉光能時刻提醒周蓉,不要盲目崇拜,更不要過度崇拜。

能寫出優秀作品的人,其品行未必就真正高尚。

這樣的人,在歷史上有很多例子。

比如《黃鶴樓》的作者崔顥,這首詩堪稱經典,但其作者崔顥根據歷史記載,這個人雖文學功底過人,但是十分好色,而且品行極不端正,并且他長相不好,還三番五次的更換配偶,就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渣男。

比如元稹,唐朝大臣還是文學家,與白居易同科及第。他才學過人,在文學方面有很高的造詣,而且還寫過小說,但是他的品行卻令人唾棄,一個實實在在的渣男。

元稹當時跟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結婚,但是在女子懷孕期間,他移情別戀出軌了,跟另外一名女子非法同居了一年多。然而,他再一次將這位女子拋棄,又找到了新歡,也是一位對待感情,極不負責任的人。

歷史車輪的慣性非常強大。

宿命的安排,不是周秉昆的幾句話,和蔡曉光的某些手段,就能與之對抗的。

周蓉生命中那個把她拉入深淵的男人出現了。

原劇中,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周蓉和周家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周母因此在家中成日以淚洗面,幾乎哭瞎了眼睛。

甚至腦溢血成了植物人。

都和這個人有著密切的關系。

解鈴還須系鈴人。

不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事遲早還是要出的。

得知馮化成的消息后,周秉昆決定親自去燕京,見一見馮化成。

周秉昆委托蔡曉光幫他弄了一個身份證明,并開了去往燕京的介紹信。

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大數據,全靠紙質辦公的年代,短時間內想查證一個人的身份真的很難。

更何況,他用的介紹信和上面蓋的章都是真的。

那一年是建國十四年,周秉昆11歲。

如果不說年齡的話,沒有人會把他當成一個才11歲的孩子。

身高一米七的大個子,粗壯魁梧的身材,說話辦事成熟穩重,說他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沒有人不信。

有蔡曉光打掩護,家里人以為他是參加省里的活動,外出交流。

實際上,周秉昆以一名吉春市供銷外派采購員的身份,獨身一人踏上了去往燕京的列車。

有了單位開局的介紹信,周秉昆很容易的就見到了,時任《收獲》雜志的特約作家馮化成。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西式咖啡廳。

咖啡廳是一家國營單位,主要以對外接待為主。

兩元一杯的咖啡,在燕京城里都算是奢侈消費。

一斤豆油才兩毛,一杯不足三兩的咖啡,其價值等于十斤豆油。

馮化成對這樣的談話環境很滿意,這很符合他當前的身份,也能體現出周秉昆約見他的誠意。

馮化成穿著淺藍色的襯衫,深色長褲,俊朗的臉龐上,帶著白框眼鏡,頭發整齊的四六對分,從面相看確實頗有氣質。

此時的他,正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

周秉昆先把他的介紹信給馮化成看了一下,北省供銷部門的外派采購員徐朗,一個很有權利的職位。

這是馮化成愿意結交的一類人。

“徐先生你好,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馮化成喝了一口咖啡,舌根處略微苦澀的味道,還有口腔中的奶香,令他心情愉悅。

“馮老師,咱們開門見山吧!”

周秉昆花了幾天時間,對馮化成的情況進行調查,結合記憶中對他的了解,大致的應對思路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馮化成雖是詩人,是文人,但卻沒有詩人的傲骨,也沒有文人的風骨,有的只是審時度勢、順應形勢的媚骨。

在大時代來臨時,他能把姿態放的很低,低到卑微的程度,以期獲得他們的同情和諒解。

比如原劇中馮化成跪拜岳父那場戲,只是權宜之計,并不是心懷愧疚,心存感恩,他只想用這種方式很快地得到周志剛的諒解,從而認可他和周蓉的關系,從而讓他得到更好的庇護。

當大時代結束,他作為文藝新星重回燕京聲名鵲起時,他便脫下了過去的偽裝,一改往日的謙卑模樣,開始洋洋自得,追名逐利,放飛自我。

這樣的人貌似忠厚,其實非常危險,這就是所謂的“大奸若忠”,在失勢時能把自己的尊嚴踩到了泥里的人,得勢后必然會加倍地反彈,加倍的償還。

“在北省吉春市,我的一個親戚,他有一個正在讀初中的女兒,特別喜歡您的作品。她對你特別的崇拜,可能她已經偷偷的給你們雜志社寫過信了。”

馮化成靜靜的聽著,近些年他經常會收到讀著的來信,其中不乏仰慕敬佩之詞,他很享受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

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明顯不是因為崇拜才來見他。

他在等著,這個叫徐朗的人,究竟要說些什么。

“她叫周蓉,在吉春市三中讀初二。如她再給你來信的話,要么你選擇無視,要么就寫點告誡她用心學習的話。總之,不要再寫那些曖昧,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了。這些信我都拍照存了。你應該不想我把這些照片寄到你們單位吧?”

“知名作家勾引未成年女孩,這要被舉報的話...”周秉昆盯著馮化成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可是要被抓起來游街的!”

這是警告么?

馮化成心頭生出一股寒意,他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強裝出一副硬氣的模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還有,我怎么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他想盡快結束這次糟糕的見面,起身欲走。

“馮老師,且慢!”

周秉昆伸出手攔住了正欲起身的馮化成。

“這件事對于你來說,原本就是舉手之勞,何必置氣而得罪一個可能成為朋友的人呢?為了得到你的友誼,我還準備了一件小禮物。你不妨再花幾分鐘的時間看看,然后再走也不遲。”

如果是一個有風骨的文人,此刻已經直接離去了,不論周秉昆后面說什么。

可馮化成不是。

他是一個善于鉆營,極會審時度勢的人。

周秉昆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對,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素未謀面,仰慕他作品的孩子,失去甚至是得罪一個擁有背景,或許會成為朋友的徐朗。

這不符合他的利益觀。

于是他按捺下心中的不快,繼續坐下,他想看看這個來自北省的人,口中說的值得得到他友誼的禮物是什么。

此時周秉昆和馮化成談話的卡座,是一個由雕花屏風隔開的獨立區域。

兩組皮革包裹的沙發,分擺在方形的咖啡桌的兩邊。

桌體由紅木打造,桌面中鑲嵌著,打磨的光滑發亮的大理石面板。

兩杯咖啡和托碟各自壓在一塊小臺布上。

除此之外,桌面上空無一物。

周秉昆把他面前咖啡杯下的臺布,抽了出來,然后平鋪在桌面中間,光滑锃亮的大理石面板上。

他手中的動作始終沒有停止,配合著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見周秉昆右手捏住臺布的中間,慢慢提起。

馮化成的視線跟隨著周秉昆的右手,看著臺布被他從光滑的桌面上輕輕提起。

當臺布完全離開桌面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的普通木盒,突然出現在了桌面上。

馮化成瞬間瞪大了眼睛。

明明剛才還是空無一物的桌面,怎么會憑空出現木盒?

他無法理解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周秉昆輕蔑一笑,“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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