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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個命好,一個命硬

  • 家父沈萬三
  • 一言難盡中
  • 4079字
  • 2023-01-20 21:41:49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剛才去喊大夫的小二帶著最近的郎中來了。

“小姐,李大夫來了!”小二道。

這李大夫在附近坐堂,醫術還是不錯的,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群里也有很多人認出了他來。

“李大夫來了!”

“李大夫的醫術很好的,這兩人肯定沒事了。”

那郎中來了一看一地的血,也是嚇了一跳,然后來到了沈敬和張定邊的身邊。

“李大夫,你先救他。”

蘇麗娘顯然認識那名大夫,對大夫說道,要大夫先管沈敬。

那大夫看了看沈敬,又看了看張定邊,道:“可是,這位……看樣子嚴重很多……”

沈敬道:“你先給他看看,我沒事。”

沈敬系統早就判斷了不會危及生命,沈敬此時除了疼痛,倒也還好,所以讓大夫先給張定邊看。

那大夫放下行李箱,開始給張定邊把脈,把了一會,李大夫心驚道:“這位中的這毒很厲害啊,怕是……”

蘇麗娘道:“那李大夫看下文公子啊。”

蘇麗娘可不管張定邊死活,她現在只關心沈敬的命,看到那乞丐和張定邊的慘狀,她又聽說沈敬的箭上有毒,她現在就擔心李大夫醫治晚了,沈敬有性命危險。

沈敬聽他說張定邊沒救,頓時也有些心驚,沈敬看著此時完全入定的張定邊,說道:“大叔沒事的!”

李大夫道:“我剛才把脈,他的毒已經入脾臟了,你就是把宮里的御醫都請來,也是救不活了。”

沈敬聽了心中悲愴不已,這張定邊要是死了,那可真就是自己害死他了。

“他死不了!”

就在沈敬有些絕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沈敬抬頭看去,來的竟然是胡紀!

胡紀身后,賈二、夏蕓、凝秀三人陸續出現,出現在沈敬的面前。

其他沈家的人并沒有跟來,剛才去沈家喊人的小二也沒有出現。

沈家想了想,沈家距離這里的位置有十里地左右,蘇家酒樓的下人和胡紀等人,可不是能夠在金陵街上騎馬的人,這么算來,他們應該本就在附近,聽到這邊有動靜才趕過來的。

否則不可能這么快。

沈敬猜的沒錯,今晚沈敬被張定邊帶走后,沈家亂套了,不過奇怪的是,沈萬三得知之后,命令家人不許報官,他很嚴厲,就算是心急如焚的趙雪娥也不敢反對。

既然不可以報官,那這件事自然就是他沈家自己解決了,幾乎所有沈府的人都出來找了。

此外,沈萬三還把自己金陵中所有生意以及生意伙伴們的人脈全都調動了起來,只要沈萬三想,這一晚上,把整個金陵所有的地方都找一遍,把金陵所有的行人都問一遍,那都不成問題。

胡紀是整個沈府里,唯一一個知道張定邊不是劫走沈敬的人,而是張定邊在救沈敬。

所以,胡紀尋找的方向和沈家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沈家的人大多第一時間,都是去問行人,去的都是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去的都是他們覺得那個馬夫最可能去的地方。

只有胡紀找的是沈敬平日里經常去的地方,他問起賈二、夏蕓和凝秀,知道沈敬此前經常去蘇家酒樓,于是在金陵里挨著蘇家酒樓找。

第一家他們去的就是天妃巷的那家,結果問了一遍,沈敬沒去,接著他們去了另外兩家,都沒有消息,最后他們往這家蘇家酒樓來的時候,就碰到很多行人傳來的消息。

雖然圍觀的人很多都留在原地看熱鬧,但也有很多人熬不住太晚了,或者太膽小的回家去了。

一路上自然也就傳開了。

胡紀等人聽到大家的描述,都馬上想到了沈敬和張定邊,于是飛奔而來。

看到沈敬的那一刻,賈二、夏蕓和凝秀三人都驚呼地沖了過來。

“少爺!”

“少爺,你、你怎么了?”

賈二更是捶胸頓足,道:“少爺,都是我不好啊……”

說這賈二惡狠狠地盯著旁邊的張定邊,他還有點后怕,但是此時看到沈敬身受重傷,他更多的是氣憤。

“你個該死的臭馬夫!”

賈二說著就要起身去踹張定邊,此時的張定邊坐在地上,沒任何動靜,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見賈二要去踢張定邊,沈敬喝道:“住手!”

賈二一愣,夏蕓和凝秀也是一愣。

沈敬怎么還護著張定邊呢?

他們還特別好奇,張定邊不是劫走了沈敬嘛,怎么看起來他似乎很糟糕,他的身上滿是血跡,身前還一大灘血跡。

想不明白,因為如果要是有人插手救下了沈敬,那怎么沈敬也受了重傷?

此時夏蕓和凝秀兩人扶住了沈敬,她們兩人可沒有一點矜持,心疼占據了主導,她們倆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用身體扶住了沈敬,兩人甚至都哭了出來。

蘇麗娘不知不覺就被她們兩人取代了,蘇麗娘見到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如此心疼沈敬,而且身體接觸也如此不避諱,雖然她們喊沈敬是少爺,但是這份身體上的親密動作,還是讓蘇麗娘覺得有些心里酸酸的。

那李大夫被他們幾個一擾亂,不悅道:“你們別耽誤我治療!”

胡紀走上前來,道:“你還是別醫治了,你那水平,我怕你把他醫壞。”

那李大夫好歹也是附近有名的大夫,誰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這時候被這個老頭當眾這么說自己,當然是臉上掛不住。

“你說什么?!”

胡紀走上前,看了看張定邊,問道:“你看了這么久,可看出他中了什么毒嗎?”

李大夫道:“我當然知道,他所中的是狼克星之毒,此毒無色無味,起初被一些人用于飯菜下毒,之前陳友諒用這種毒藥涂抹在箭矢之上,又叫藍火箭,據說中箭者無一生還,所以陳友諒部起初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陳友諒也才會在當時聲勢最為壯大,只是這種毒藥制作麻煩,材料也稀缺,所以后來陳友諒軍中也制作不出來了。”

胡紀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倒是不錯,不過,你既然看出來這毒藥,應該不會不知這毒藥的厲害吧?”

李大夫道:“當然知道,這毒藥不論傷口還是食用進入身體之后,會游走于體內五臟六腑,輕者疼痛難忍,重者吐血不止,這位體內之毒太多,已經無力回天了,你們也別打擾我救治這位少年,我看他或許還有一些機會。”

胡紀道:“我看你也懂這毒藥的毒性,那你看看那乞丐,那才是無力回天,這人中毒比那乞丐多得多,此時卻還有一絲氣息,是為何?”

那李大夫一愣,支吾道:“各人體質不一樣……”

“可是這人的毒比乞丐多了不止十倍。”

那李大夫看了看張定邊又看了看遠處死掉的那個乞丐,忍不住道:“對呀,這人中毒這么深,沒救了,你有本事,你給他治好!”

賈二道:“胡神醫當然有本事!你閃開吧,我家公子可不要你看。”

夏蕓也忍不住道:“胡神醫,不要和他浪費時間了,快來看看少爺吧。”

“是呀,這馬夫劫持少爺,您別管他死活!”凝秀此時也是很氣惱。

在沈敬眼里為了自己豁出去性命的張定邊,在他們的眼里,還是一個忘恩負義以德報怨的沈家馬夫。

胡紀淡淡地看了沈敬一眼,說道:“放心吧,你們的公子沒事,喝了我那么多藥,要是還能被這種毒毒死的話,那我也可以去死了。”

胡紀說完,對著李大夫道:“嘿,你不是說我有本事我來救他嗎?把你行醫箱子給我!”

那李大夫還微微一愣,賈二早就奪走了他的行醫箱子給胡紀去用了。

胡紀打開箱子,拿出銀針,他正準備下手,但想了想,還是提前說了一句:“嘿,老夫給你解毒,你可別當我要害你啊……”

胡紀雖然不知道張定邊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張定邊此時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況,自己貿然行針,疼痛刺激他的反擊搏命意識,那這人別看中毒很深,突然爆發出來,要自己的命還是很輕松的。

所以,胡紀行針前特意說了一句。

過了許久,張定邊點了點頭。

胡紀這才開始脫下張定邊的上衣,當張定邊的上衣脫下后,周圍的人一下子全都驚呼了出來。

只見張定邊身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幾十道疤痕!

那些疤痕的顏色深深淺淺,有一些長長的刀疤,但最多的還是一個個指甲大小的圓形傷疤。

沈敬想起來,當初鄱陽湖之戰,張定邊據說是身中百余箭,看來他身上這些都是那次大戰時留下的了。

僅從這一身傷疤,沈敬就能看出當時的戰事有多慘烈了。

胡紀也顯然被張定邊身上的這一身傷疤給鎮住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開始行針。

胡紀的手法很嫻熟,毫無停滯,一轉眼就給張定邊身上和頭上扎滿了針。

胡紀給張定邊行完針之后站了起來,然后看著張定邊的臉色,過了好一會,胡紀長吁了口氣,說:“好了。”

話音剛落,張定邊“噗”地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他緩緩睜開了眼。

周圍的一眾人也全都佩服不已。

“真是神醫啊。”

“哇,這么厲害的毒幾下子就好了,太厲害了吧。”

“華佗在世啊!”

那李大夫見胡紀行針之后,就再也不說話了,之前眼里對胡紀的不悅,此時也全都變成了佩服。

他也有幾個宮中御醫的好友,但是比這位老人來,針灸這一塊已經是輸得一敗涂地了,再論治療結果,那更是沒法比了。

李大夫不覺得自己認識的人里有能治好中毒如此之深大漢的人,更別說這么短時間之內就可以逼出他體內的毒。

張定邊看向胡紀,吃力地說道:“多謝。”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命硬,我算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命硬的人,天底下僅憑自身力量對抗劇毒的可不多,何況你這次中的毒那么多,換了其他人,我也救不了。”

以張定邊的體魄,要是一點這狼克星的毒還真沒事,但是剛才他在蘇家酒樓挑戰大胃王,一下子吃了太多了。

大家都看出來了,那個乞丐,才吃了一盤菜而已,就毒發身亡了,張定邊可是結結實實吃了20盤菜,而且都吃得精光的。

雖然不確定每一盤菜都有毒,但看張定邊吐的血也知道他比那個乞丐中毒深多了,但是他剛才還有力氣救下沈敬,此時還有一絲氣息護住了心脈,真是了不得。

沈敬這次算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胡紀的醫術。

是真正的醫術,而不是巫術或者騙術。

之前,沈敬覺得胡紀在大家的贊美聲中迷失了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神醫,天天掛在嘴邊。

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個神醫!

也就是說,他那一天和劉伯溫的對話,都是真的!

難怪劉伯溫沒有察覺有問題,因為胡紀對自己做了手腳,而他本人也真的是個神醫!

胡紀之所以這個月來對自己用木僵之術,按照他說的,只是要自己配合他喝藥。

他真的是在研究新藥!

胡紀之前說他的藥對自己沒有壞處,他自己也敢喝,看來都真的!

是自己誤會了胡紀神醫啊!

沈敬此時也相信了胡紀,系統里關于自己的生存危機,指的是這次中箭,根本不是胡紀,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從一開始就誤會了胡紀,胡紀換不換藥,自己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繞了一大圈,沈敬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時胡紀治療完垂死的張定邊之后,走上前來,他看了沈敬一眼。

“他是命硬,你是命好。”胡紀先是戲謔地說了一句,然后才問沈敬,“小少爺,您這貴體,要我給你治嗎?”

沈敬知道,胡紀對于自己之前不配合他,現在又偷跑出來,導致身體受傷,胡紀還是有些怨氣的。

沈敬道:“我誤會你了,不配合你,是我不對,但是你也折磨了我一個月,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賈二等人完全聽不懂,沈敬怎么誤會胡紀了?

胡紀又怎么折磨沈敬了?

就是胡紀此時也有些不解,不解沈敬誤會自己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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