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想開點兒！”

“你爸媽現在離開，未必就是什么壞事！”

李秀菊人在婦聯，消息其實一直很靈通。雖然浪潮還沒到來，但有些地方、有些部門，其實已經有這個苗頭了。

再者，這是改朝換代啊！

縱觀歷史，每一次的改朝換代，曾經的既得利益者，總是要承受一番改朝換代的陣痛。有些人挺過了陣痛，但也有些人，注定飛灰。

李秀菊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有些事，她心里明白，但不能說。

婁曉娥為什么能這么順利地融入婦聯？

因為婁曉娥的性子，傻白甜的她，與人無害，很多時候，就是婦聯的開心果。

“嫂子，他們真的不要我了！”

“嗚嗚……”

婁曉娥哭得很傷心。

之前的時候，在鐘立志的勸說下，婁半城在報紙上刊登了跟婁曉娥斷絕父女關系的聲明。

但婁曉娥知道，這都是假的。

可此時此刻，婁曉娥感覺這怎么有點假戲真做的意思呢？

“傻娥子，你是他們的閨女，從小寶貝大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你覺得，他們會不告而別嗎？”

“乖啊，不哭！”

“再說了，又不是以后再沒有相見的時候！”

“聽嫂子的話，不哭了！”

李秀菊小聲勸著婁曉娥。

當鐘立志過來的時候，婁曉娥差不多要被李秀菊勸好了，但是在看到鐘立志的那一瞬間，快要止住哭泣的婁曉娥，又哭了起來。

鐘立志只能跟李秀菊告罪一番，帶著婁曉娥離開了。

雖然鐘立志基本確定婁家是自己出走的，但這事兒吧，不能就這么認了。

他先是帶著婁曉娥直奔婁家。

偌大的婁家宅院，除了主人不在，別的東西都在。

乍一看，就像是主人家暫時外出。

“媳婦兒，這事兒，咱們還得運作一番！”

看著空蕩蕩的婁家，鐘立志看向婁曉娥，小聲開口，“咱們不能讓那些人給婁家扣上外逃的帽子！”

盡管這就是事實！

可為了以后，鐘立志必須來一個絕地反擊。

“有法子么？”

婁曉娥望向鐘立志，想不出什么辦法能推翻這個事實。

鐘立志微微笑：“自然是有的。”

“畢竟，沒有任何人看到岳父他們出逃，那么，就有另外的一種情況！”

“什么情況？”

婁曉娥緊緊抓著鐘立志的胳膊。

鐘立志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比如，岳父他們其實是被綁架！”

“啊……？！”

婁曉娥驚呼出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真的想多了。

鐘立志一看婁曉娥的表情，連忙開口：“娥子，你別胡思亂想啊，我這就是為了給岳父他們正名菜瞎說的！”

“真的是瞎說？”

婁曉娥依舊帶著懷疑。

鐘立志頭大，感覺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終，好說歹說，婁曉娥才算是暫時選擇相信鐘立志。

然后，兩人直奔婁家所在街道，詢問情況，之后便是奔赴四九城衙門報案，認為婁家的人可能是遭遇了不測。

人不見了，你說是出逃，證據呢？

沒有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那憑什么說是出逃？

為什么就不能遭遇了不測呢？

你要證據？

不好意思，一樣沒有證據。

這種事情，說白了就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反正大家都沒有證據。

你說婁家處理了自己的一些資產？

不好意思，從建國開始，婁家就在處理自己的家產，尤其是公私合營后，婁家更是出手了許多的資產。

從私有到公有，這是大勢。

婁家的所為，分明就是響應政策號召，這是政治正確。

誰要是拿這個來說事兒，那可就要好好聊聊了。

“臭小子，你想干啥？”

連勝利在種荔枝報案后，就把鐘立志給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老團長，我這是合理推斷。”

“現在的情況是，我岳父、岳母一家不見了，總不能你們說是出逃就是出逃吧，凡事得講證據！”

……

鐘立志著實跟自家老團長進行了一番針尖對麥芒的辯論。

到最后，連勝利被鐘立志說服了。

婁家這個事情，還真的是不能直接定性為出逃，只能暫時定性為失蹤。

不過，雖然婁家出逃這個帽子被鐘立志摘了去，但是吧，因為這事兒，鐘立志還是被牽連了。

他的借調被終止，而供銷社那邊，也把他之前的職位給擼了，直接發配到了下面的供銷社網點做了個庫管。

工作變了，待遇自然也變了。

原本拿著二十三級的干部工資的他，干部身份沒了，成了工人，還是一級工的工資，一個月二十八塊。

這可真的是從天堂到地獄。

工資待遇降低了這么多，而婁曉娥還沒有工作。

兩人的生活待遇，那是直線狂跌。

消息傳回四合院，四合院的住戶反應各自不同。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惋惜，有人興奮……

原本呢，鐘立志每月幫襯前院趙剛子一家二十斤棒子面，但現在，鐘立志工資待遇成了一級工的水準，自然也就斷了。

不過，趙剛子一家并沒有鬧出“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兒。

事實上，對鐘立志來講，工資多少其實沒啥影響，畢竟他現在主要是靠系統救濟過日子。

只是讓鐘立志沒想到的是，他這邊被降職發配，居然被易忠海給盯上了。

在鐘立志降職為庫管的第一個周的周末，易忠海召開了全院大會，大會的主題赫然是針對鐘立志，讓他就他的降職做一個深刻的思想檢討。

“一大爺，你還真的是管得寬呢！”

鐘立志聽到易忠海這冷不丁的說話，直接冷下臉來。

他先前還在納悶，四合院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咋就忽然要開全院大會？

弄了半天，自己成了被針對的人。

以前的時候，鐘立志雖然不爽易忠海這道德天尊的道德綁架，但也沒想要針對他做什么。畢竟，他沒有那么圣母，不會管這么寬。

只要不影響到他，隨便易忠海綁架。

可現在易忠海居然找他的麻煩，這就有些不能忍了。

“鐘立志，我勸你正視你的問題！”

易忠海看到鐘立志板起臉，也是面色嚴肅，但明顯是想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