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么能比？”謝霜聞言皺眉，“哥哥是哥哥，可他是夫君呀。”

“夫君……”

“是啊。”

謝霜好生收好卷軸，抬眼就見她一副怔忪模樣，又笑著湊過來揶揄她，“妹妹莫急，待你除了孝，祖母一定也給你尋一位如意郎君，保管比我這個還俊俏。”

“姐姐胡說什么。”云奚偏身避開，手里的絹帕擰成了結(jié)，皎白的面上也羞得泛起了紅。

“這有什么。”謝霜不以為意，“男婚女嫁，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拿础Ｖ皇强上Я耍蟾绺缫呀?jīng)有了婚約，不然妹妹嫁來我家多好，便不怕旁人比不上妹妹的行知哥哥了……”

說到最后，越發(fā)沒了正形。

“姐姐還胡說！”

云奚惱極，丟了手里的帕子去撓她，直撓得謝霜連連討?zhàn)垼@才作罷。

兩人鬧了這一場，外頭的月兒都歇了。

云奚領(lǐng)著青梧回棠落園，卻在園前的游廊里遇上了謝珩。

她愣了愣，很快恢復(fù)如常甜甜喚他，“行知哥哥。”

他頜首，問她，“妹妹這是打哪兒來？”

“方才去霜姐姐院里了。”

她抬眸看他，眼里一派天真爛漫，“哥哥在這兒等我是有什么事嗎？”

“是有件事。”

謝珩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遞到她面前，“上京方才來信，說是你父親的案子已經(jīng)破了。原也沒什么蹊蹺，那群山匪本只是攔截過路富商的，只因大雪封路，已是半月不曾有獲。正巧你們從山中過……”

話未說完，面前的姑娘已是垂下眸去，淚水漣漣。

“妹妹。”他輕聲喚她，目色極其溫柔，“妹妹莫要再哭了，他們?nèi)掠兄氡匾膊蝗炭疵妹萌绱藗摹！?

云奚這才抽抽搭搭止了淚，剛要去袖中尋帕子，

面前已遞來一方青帕。

“妹妹用這個罷。”

“謝謝哥哥。”

她收下帕子，拭了淚。

面前棲遲又呈上來一個食盒。

謝珩溫聲解釋，“方才席上見妹妹用得不多。這是如意樓的糕點，往常你霜姐姐最愛吃的，我料妹妹也應(yīng)當(dāng)會喜歡。”

“喜歡的。”云奚吩咐青梧收下，再抬頭看他，清潤的眸中還泛著盈盈水光，是最楚楚動人模樣。

“謝謝哥哥，哥哥待我真好。既救了我，將我送到外祖母身邊，還時時想著念著我。”

“應(yīng)當(dāng)?shù)摹！彼催^來的眸色愈發(fā)溫柔，“是妹妹不是嗎？”

廊上的燭火微微晃，檐下的姑娘卻輕輕垂下眸去。

“是啊。”她喃喃低語，“是哥哥啊。”

自這日后，兩人之間越發(fā)親厚。

謝珩從書院進學(xué)回來，也每每會惦記著帶上兩三新鮮玩意兒給云奚，或是解悶用的九連環(huán)，或是幾本詩集，又或是如意樓新出的點心吃食。

旁人見了倒不覺有什么，唯有謝霜瞧見，嘴角撅著老高，怨一句，“哥哥現(xiàn)在眼里只有沅妹妹，可再沒有我這個親妹妹了。”

“就你嘴貧。”

謝老夫人笑著來戳她腦門，“你大哥哥何曾厚此薄彼過，哪次出門不是念著與你帶東西？那院里放著的，屋里擱著的，盡是你這個丫頭片子的。現(xiàn)在來了個比你小的，分了點你的寵，你就酸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