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稀里糊涂的跟著警察上車。

路上，他不禁問起鄰居大娘提到的強奸殺人案。

“哎，這個案子啊，兇手到現在也沒抓到。命案發生的地方離你住的小區也就五百米，你不知道？”

“這房子是我老板租的，我沒聽說過呀！”

“反正啊，現在那周圍的居民都人心惶惶的。我們也經常接到舉報，被舉報的多數是你這樣的單身男青年。大家都想讓兇手早點繩之以法，不過方式方法有點過激了，以為誰都像壞人。”

一聽說命案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林澤上了心。

“那兇手有什么特征么，我也留意一下。”

“目前我們沒提取到兇手的指紋，只在死者的指縫里發現皮膚組織，應該是兇手的。另外，兇手留下半個腳印，技術推斷，此人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二，體重大概在120-130斤之間，鞋碼42，可能是個跛子。”

這時另一名警察面露不悅：“小周，你怎么能把案情透露出去？”

“局里剛的發布通知，全市懸賞。一會兒回去你問問衛隊。”

聽他們這么說，林澤更加困惑：“通過半個腳印就能推測出這人身高體重？還能推測出這人是跛子？那應該不難抓到人吧，像這種身體有殘疾還符合這個身高體重的，全市應該沒幾個吧？”

“所以我們懷疑這人可能是流竄作案，我們排查了全市符合這個體貌特征的嫌疑人，可是時間都對不上。”

小周嘆了口氣：“現在珊延市的女同志上下班都得家屬接送，群眾對我們警察的信任感也降低了。”

這事林澤放到心里去了。

來到警局，老把頭和其他采參人也都到了，看來都是警察同志請來的。

獨獨不見鐘誠。

林澤隱隱有些擔憂：“同志，鐘誠跟我們是一起的，那天抓人他也有份，怎么沒見他人？”

“鐘誠？他啊，聚眾賭博，現在在看守所呢！這小子，把你們采參分的錢都給輸沒了。等他出來你們好好勸勸他，十賭九詐，年紀輕輕的，怎么就不能踏踏實實的，老想著一夜暴富。”

林澤聽著心里頭不是滋味。

不一會兒電視臺的人來了，專門給他們拍照采訪。老把頭想把這個露臉的機會給林澤，可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架勢，也不想出風頭，還是推給了老把頭。

他一心惦記著鐘誠的事，懵懵懂懂地被叫上去跟人拍照，懵懵懂懂地接過一個裝著一千塊錢的信封，最后又懵懂地走出公安局。

“小林子，晚上有事嗎？”

偏頭緊跟著林澤出來，親切地叫住他。

“師父，我沒，沒啥事。”

“沒事去我家，陪我喝點。你師娘晚上燉排骨，說完慶祝慶祝。”

見偏頭興致很高，林澤盛情難卻，在路旁買了兩兜水果跟著偏頭回家。

偏頭的家是個五層高的筒子樓，聽偏頭介紹是前蘇聯專家的宿舍樓，一層樓住著五家人，共用一個廚房和廁所。

他們剛到樓梯口還沒上去，就聞到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偏頭哈哈大笑：“這準是你師娘做飯呢，聞這味兒，排骨已經熟了，這就叫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偏頭住的屋子不大，是他媳婦單位分的職工房，只有二十個平方。

屋子雖小歲小，卻被分成一大一小兩個套間。一進門的屋子有十幾平，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圓桌，上面已經擺好碗筷和炒好的兩個小菜。

靠墻的位置擺了兩個套著綠絨布的單人沙發，中間被一個矮柜隔開。

一張雙人床被擺放在靠窗戶帶暖氣片那側，被子整整齊齊地疊著擺放在床尾的位置。

屋子兩面墻的夾角有個雙開門的衣柜，衣柜頂上還放著兩個革箱子，箱子上落滿了灰，看起來許久未挪動過了；

而另一間小屋子只放了張一米二的鐵架床，一個雞翅木做的床頭柜，柜上一盞臺燈和幾本書，幾支筆。看起來應該是偏頭的孩子睡覺學習的地方。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種房子雖然舉架低，老舊的木地板踩上去也嘎吱嘎吱響，但是當落日的余暉從窗戶照進來的時候，卻顯得房間格外的寬敞、明亮，讓一直漂泊在外的林澤都忍不住想要成個家。

“愣著干啥，坐啊，我去看看你師娘那還有啥需要我伸手的。”

在山上時始終繃著張黑臉的偏頭此刻一臉幸福的笑，原來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臉如今也被他刮得干干凈凈。

偏頭把林澤按在凳子上，一溜小跑著走出去。

這層職工宿舍樓的公用廚房在東北角，現在不斷的有白色的煙霧從那里鉆出來。

偏頭在走廊碰到與他住對門的劉大姐，笑呵呵地打招呼：“嫂子，晚上做飯沒呢？”

“沒呢，這不你媳婦用著呢嘛，我們晚一會兒沒事。今天有啥好事啊，看你媳婦又是排骨又是魚的，你們一家三口吃得完么？”

“沒吃正好，一會兒叫上我大哥和侄女上我家吃！”

“那感情好啊！”

劉大姐也不客氣，笑呵呵地往家走。

偏頭今天心情不錯，不僅在電視臺那里露了臉，還領到一千塊錢的獎金，他現在急于在媳婦面前展現。

進了廚房，看到媳婦忙碌的倩影，他從后面摟住她的腰：“媳婦，獎金領回來了，有一千呢！你不說想要個縫紉機么，咱明天就去買！”

偏頭的媳婦許梅轉過頭來，在偏頭臉上親了一口：“我男人真厲害！快洗手去，我把排骨盛出來咱就能開飯了，咱兒子再有兩分鐘也該進家門了。”

偏頭嘿嘿地搓著手：“媳婦你可真厲害，這時間點讓你掐的，沒誰了！”

許梅一臉得意，她取出盤子來放在臺上，掀開鍋蓋，撲鼻的熱浪和肉香味襲來，饞得偏頭伸手就想去鍋里抓一塊排骨。

“別拿，燙手！”

許梅嗔怪地打掉偏頭伸過來的手。

“快去洗手，看看兒子是不是進屋了。”

偏頭這才說：“我把我一個小徒弟帶來了，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小林，劉大姐他家姑娘小慧不沒對象么，我尋思給他倆搭個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