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墻圍立,官邸厚重大門緊緊關閉,在大門前正有四名衙差看守。
錢六六見得四名衙差很是開心,這些人都是自己同僚,過去在自己還是屬官時可常常一同喝酒作樂了。
“諸位兄弟近來還好嗎?我想勞煩幾位幫我通傳一下,我想見知府大人。”錢六六笑嘻嘻地與四名衙差說著。
本以為事情順利,四位昔日的兄弟衙差必然會熱情接見并幫錢六六通傳。
想不到的是,四人瞥了錢六六一眼,面帶陣陣戲謔之意。
“錢六六,知府大人正在午睡了,豈能是你想見就見的?”
“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么身份了,你怎么好意思再前來府衙啊?莫非是要奢求知府大人還你官職不成?”
“哈哈,錢六六你也太貪婪了,落得現在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自己找來的。”
“你要是識趣還是早點滾回家吧,你可令得咱們府衙丟盡臉面,恐怕知府大人看見你也是來氣。”
四名衙差幸災樂禍地說著,戲謔、調侃之意,尤其明顯。
要知道貴作屬官時,錢六六的職位可在他們四人頭上,那時四人對自己各種諂媚奉承,極力討好。
現在?現在這四名衙差各種冷嘲熱諷,落井下石,這怎令錢六六受得了啊!
虎落平陽被犬欺,但錢六六這頭老虎還是有東山再起之日!
“你們這群愚昧之人,本次我來找知府大人是商量大事的,這事耽擱了,你們萬萬擔當不起!”
聽著錢六六那么說,衙差們仍是不以為意。
一名小眼衙差冷呵呵道;“錢六六,你還能有什么事?莫非是淪落到要向知府大人借錢度日?”
“你,你……”錢六六顯然被氣到了,暴跳如雷,揚著拳頭他大呼道,“我是來告狀的!我是要告發小白商會的會長白彥意圖謀反、擁兵作亂!”
大家還以為錢六六有什么大事,結果聽得他那么一言,所有人都笑起來了。
白彥謀反?怎么可能啊!衙差們都是不相信了。
“白彥公子是我們海州城的大善人,行善積德,怎么可能會謀反啊!”
“錢六六,我看你就是上次被白公子教訓了,懷恨在心,所以才在這里誣陷人吧?”
“我勸你還是早早離開,若是這次再胡亂告狀誣陷,知府大人恐怕就要把你給砍了。”
“白公子對我們海州城有大恩情,地位崇高、聲名鵲起、受人敬重,誰謀反也不可能是他謀反啊。”
衙差們都覺得錢六六是在誣陷白彥,并沒有作理會。
然而在府衙遠處的一條小巷,一個麻子臉男人正躲藏暗處竊聽窺看。
一盞茶時間后,麻子臉男人極速趕來三十三號商鋪,在后院的會客堂中,他把自己所見所聞之事,一一稟報。
當柳小五得知錢六六告狀一事,深為驚駭。
“這個錢六六怎么會知道白彥公子的事……”
“根據探子所報,錢六六與裘盛似乎是親戚關系。”
“原來是這樣!”柳小五瞬間明白了,肯定是裘盛告訴了錢六六這事!
事情一下子變得麻煩了,若是錢六六告發成功,“白柳盟”將會受到圍剿!
劉千文同在此地,相比于柳小五,他本人顯得慌張不安,原地踱步,連連發問:“這可怎么辦的好,怎么辦啊……”
“劉兄,鎮定一點,事情還沒我們想得那么糟糕了。”
“還不糟糕嗎?知府現在都要知道我們的事了!咱們得逃啊!”
劉千文膽小怕事,根據探子情報雖然錢六六還未告知莫飛鵬相關的事,但莫飛鵬遲早都會獲知的。為此,得作好逃跑的打算。
清點商鋪財物、整理貨物、組織人員,劉千文打算進行轉移撤離的打算,不然到時官府發威,恐會一網打盡。
在這一點上柳小五也表示支持,不管莫飛鵬會不會派遣官兵進行攻打,小白商會及其相關人員都需要轉移,以防萬一。
“但我們不能僅僅被動防守,還得主動進攻!”柳小五此時顯得十分成熟,坐在椅上,他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
首先是要阻攔知府大人得知內情,現在錢六六不還沒有上報嗎?而且即便上報了,恐怕也會召裘盛前來問詢。
為此,柳小五需要派遣“白柳盟”情報部的探子們,分布在城池各處,監視窺探,以第一時間把裘盛找出來。若是能把裘盛找出,殺人滅口,恐怕就沒有罪證告發白彥了。
在沒有人證物證的前提下,即便莫飛鵬有心想要打擊“白柳盟”,也是出師無名。
另外還要作后一手打算,若是莫飛鵬派兵鎮壓,那得有人監視官府的動向。
為此柳小五打算先讓劉千文領著商鋪伙計進行撤離,而以柳小五為首的情報人員則在城中作為內應。
得知柳小五的想法后,劉千文深感惶恐:“所以小五兄弟你是要留在城池中?這太危險了!官府如果進行清剿,肯定會把你也抓了,到時恐怕真會死的!”
“謝謝劉兄關心,但作為情報部部長,哪能讓自己手下在前線偵察,自己落荒而逃了?我也得留在這里,我要為白公子、柳寨主效力!”
“小五兄弟……”
“劉兄就不必多言了,快快撤離吧!”
“我明白了,小五兄弟保重!”
就這般,海州城八十余家小白商鋪開始不動聲色地進行撤離。城內已然彌漫著硝煙味道,暗流涌動,危機四伏。
另外一邊,陳氏宅邸。
陳家正堂,陳老爺陳忠山正在這里看著商鋪賬簿了。
突然下人通傳,稱著是小白商會的劉副會長派遣人送信,待得陳忠山觀看書信內容,面露疑惑。
“爹爹,到底怎么了?劉副會長和我們說什么了?”旁邊的兒子陳少風發問。
“劉副會長讓我們小心官府,暫時離開海州城中避避風頭,不久后城內將起風云,動蕩不安。”
“啊?我怎么沒有明白啊……劉副會長到底是何意思?”
別說兒子陳少風不明白了,作為老子的陳忠山同樣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