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天武幾人療傷休養之時，隨著長青法會觀戰的一眾散修陸續歸來，當日戰斗的細節在坊市中廣為流傳。

凌天武與許耀庭之間的互了恩怨，凌天凡與尹澤天之間的驚世對決，凌天行與尹澤禮之間的神識比拼，更有二階妖獸撼天動地的廝殺，都讓那些沒能親眼一觀的修士捶胸頓足，大呼可惜。

這幾日，天香樓和迎客樓天天賓客滿座，其他大大小小的酒樓茶館也都座無虛席，全是討論長青法會的熱心修士。

有好事者甚至將當日的戰斗繪制成冊刻錄在玉簡書籍上，分為驚世間、了恩怨、妖獸戰、陰陽魚等章節，趁機狠賺一筆。

“大哥，你看看這個高舉重錘的背影，簡直是再現了當日的情景。”凌家別院一角，凌天玉拿著一個圖冊遞給還在養傷的凌天武。

“還行吧，最起碼沒有辱沒大哥我的雄姿，要不然我非得找到他讓他重畫一遍！”躺在床上的凌天武一邊喝藥，一邊哼哼道。

凌天玉掩嘴輕笑。

經此一戰，坊市中多出不少凌天武三人的擁護者，若是此人畫得不合格，不用凌天武拎錘而起，自然有人愿意代勞。

當然，有人沉迷于凌天武幾人的英姿，更多的人則是通過這場戰斗看出不少細節。

法會開始之前，大多數人都不怎么看好凌家。這一點從坊市坐莊的賠率上也能看出，眾散修對凌家幾人基本沒什么信心。

這也很正常，大多數修士都是盲目的。畢竟不管是明面上的修為，還是背后家族的實力，尹家三人都要比凌家三人強上不少。

只是當法會的結果出來，讓人始料不及的同時，也不得不開始思考凌家勝利的關鍵。

對于他們這些居無定所的散修而言，不管是為了道途而依附于某個家族，或者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戰斗能力，這樣一個以弱勝強的案例都值得好好分析。

凌天凡和尹澤天之間的戰斗，關鍵應該是氣勢。

在戰斗的最后時刻，身為筑基長老后輩的尹澤天，不像獨自拼搏的凌天凡那樣，缺少了一股勇往無前的氣勢。這股氣勢，再加上凌天凡最后關頭領悟的槍法，才是他可以抹平和尹澤天之間法力差距的關鍵。

凌天武和許耀庭兩人的戰斗，關鍵應該是信念。

兩人都有為家族戰斗的堅定信念，這種信念在過去多年的交手中不斷累積，在這一次的戰斗中徹底爆發。只不過凌天武到底是技高一籌，憑借接近煉體圓滿的肉身慘勝。

至于凌天行和尹澤禮，這兩人之間的戰斗除了讓眾人嘆服，卻是升不起攀比的心思。煉神一道高深莫測，無比艱難，連凌天行都找不到對應的功法，又何況是他們這些散修呢？

“氣勢，信念，煉體，煉神……”天香樓一個包間，有人喃喃自語，看著面前滿桌的靈食恍然不覺，許久后才苦笑道，“這可讓黃某人怎么學習？”

“黃兄著相了。”對面一名羽扇綸巾的中年修士微微一笑道，“其實凌家勝利的關鍵還有一個，只不過大家都不說而已。”

“哦？”黃姓散修眼神一亮，“不知是何關鍵，還望李兄指教！”

“青鸞靈符！”

……

青鸞閣，二樓，一間茶室。

掌柜凌時意身穿家族青衫，渾圓的小腹微微鼓起，左手盤弄著五枚黑色菩提，右手端著泛起絲絲水霧的茶杯，雙眼微微瞇起。

若是凌天行在此，必然知道十九叔最近又發了一筆小財。

“凌掌柜近來安好？”茶桌另一邊，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散修拱手笑道。

“借道友吉言，過得還不錯。”凌時意笑著回道，身為青鸞閣的掌柜，面對顧客他向來是一視同仁。

剛才儲備掌柜凌天明將此人帶到茶室，隨后找上他說這位散修身上有一卷丹書，想要換取一些青鸞靈符護身。

青鸞靈符作為最近幾個月青鸞閣才推出的靈符，本來就受到不少修士的關注，如今經過小焱山的長青法會一戰，更是將其推到了頂峰。

不過青鸞靈符威力強大，比之普通的上品靈符要好出太多，故而即使價格高昂，也依舊是供不應求。

茶室中，兩人閑談片刻，看到凌時意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緩緩品茶的模樣，灰袍散修到底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說道：“凌掌柜，秦某這里有一卷家傳丹書，還要麻煩掌柜給掌掌眼。”

“好說，好說。”凌時意笑著接過丹書，隨手翻過，看到其中一頁時眼神微動，卻是不露痕跡地繼續觀看，片刻后合上書頁道，“秦道友，這卷丹書記載的大都是常見丹方，價值嘛……”

凌時意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價值三千靈石。”

“這也太低了吧？”中年修士面露不虞道。

“秦道友既然來了青鸞閣，必然也是打聽過。別的不說，至少青鸞閣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凌時意笑瞇瞇地說道，“何況這丹書中記載的大都是常見丹方，也就是凌家現在正好缺少這些，若是過段時間，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那好吧。”中年修士顯然也知道這個價格還算不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個價格秦某可以接受，不過秦某要換取一些青鸞靈符。”

“好說。”

片刻后秦姓散修滿意離去，凌時意再次翻開丹書，其中一頁赫然寫著——真魂丹。

……

鷹鷲山，尹家。

“老祖，我們敗了。”一處大殿中，筑基長老尹金虎向其中盤坐著的黑衣老者匯報。

“敗了就敗了吧。”黑衣老者輕飄飄地說著，并未睜開雙眼。

“材料收集好了嗎？”片刻后，黑衣老者問道。

“收集好了。”尹金虎恭敬地稟報，“大長老昨日才從江心城返回，一應材料都已經安放在庫中。”

“好……”

“金虎告退。”

大殿再次陷入寂靜，良久才傳出一道聲音。

“我不明白，為什么還要等下去？”

“為什么？就憑那位是真傳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