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你還有幾個人活著?還要繼續么?”
“楚子航,干得不錯,”對方回答的聲音是從同一擴音系統傳出來的,透著冷冷的笑意,“我這邊只剩我和一個女生了,要帶著女生沖鋒么??!?
“楚子航?”路明非對這個名字感到很是耳熟。
“我這邊也只剩一個女生了,不過很遺憾,她就是令你頭疼的那個狙擊手。她只要鎖定停車場,你們是過不來的,可惜她也不是沖鋒的料。”
“狙擊手?”路明非一愣,看向了一旁躺著的那個女孩。
“那怎么辦?今年不會是死局吧,那多沒意思。”凱撒放肆的大笑著。
“是挺遺憾的,我還想贏你那輛布加迪威龍呢?!背雍揭残α?。
“你的那柄‘村雨’我也眼饞得很吶?!?
“那就停車場見吧,1V1,如何?”
“很好,將對將,我喜歡?!?
擴音器里的電流聲赫然終止,雙方都切斷了通訊。校園此刻寂靜得像座死城,硝煙彌漫如晨霧。路明非在窗臺上注視著停車場的方向。
剛才通過擴音器通話的兩個人似乎是雙方隊伍的領袖,現在他們要進行1V1男人大戰?
教堂的門打開,身著深紅色作戰服的人手中提著一柄大約半米長的軍用獵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紋。
而路明非所在的這棟樓的大門也同時打開,一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提著一柄修長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刺眼。
而路明非剛才也沒注意居然有人在一樓,他是直接翻越到頂樓來的。因為外面槍聲太過雜亂,一樓那人居然也沒發現路明非已經把樓內的人都給解決完了。
兩人緩緩向著停車場走去,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把氣氛越壓越緊。
“肉搏?”路明非來了興趣,他其實不怎么喜歡用槍支,比起那些槍炮,他更喜歡使用冷兵器。
深紅色作戰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頭發披散下來,襯著一張希臘雕塑般的臉,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冰冷。
他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看著對面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對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毫不馴服的黑發,指向不同方向,凌厲如刀劍。
“楚子航?”路明非看到那張帥臉,他終于想起來了。
楚子航,是他那所高中的傳奇人物,以前的路明非只是遠遠的觀望過幾次。
在他高一的時候,楚子航是校學生會主席,早操時巡視各班打分,每次下小雨路明非他們都得堅持做操,仰望楚子航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從教學樓頂樓的走廊上緩緩經過,那年他雙手插兜,誰都不愛。
只是那時他的眼瞳不是這樣灼目的金色,氣勢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的強,不虧是我認定的對手?!苯鸢l的年輕人氣勢一點都不輸楚子航。
“能讓愷撒這么夸獎,很榮幸?!背雍揭荒樌淠?,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但是到此為止了!”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愷撒如利箭射出。這一瞬間,他的身影模糊了,那是因為凱撒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高速移動著!
他像是一只從高空俯擊下來的鷹!獵刀連同握刀的手臂都無法辨認了,那是因為更快的速度,讓他的刀幾乎是隱形的!
“不錯,”路明非眼中清晰的倒映著凱撒的身影,他向來對優秀的戰士都是不吝嗇稱贊的。
獵刀自上而下劈砍,這一刀似乎是想要將面前的一切都給劈開,強硬,肅殺,帶著皇帝般的威嚴!這一刀下去,就算是塊鐵也能夠被劈開了。
但是對面的楚子航不是鐵,他手中的長刀才是鐵,而他是使用者。楚子航沒有后退半步,長刀緩緩地掃過一個圓弧,凝在半空中,表情冷靜得讓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愷撒幾乎必殺的一刀迫在眉睫,瞬間,楚子航的刀也消失了,僅僅靠著手腕一抖,長刀做了凌厲的閃擊,以不大的力量擊打在愷撒的刀尖上。
這是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個杠桿,刀尖受力會把最大的力量傳遞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選擇的時間就是在愷撒真正發力前的一瞬。那是愷撒最弱的時候,他做了截殺!
“精彩!”路明非越發得有興趣了,普通人要做到這點,除了要有對戰斗的天賦外,還需要長年累積的練習。這個楚子航跟凱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戰士!
如果說凱撒是一只傲然世間、自我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王者,那么楚子航就是隱忍不發,一發驚人的宗師。
一個表現在外,一個收斂在內,但是碰撞起來,誰也不多讓誰。
“叮!”清脆聲響徹寂靜校園,就像清晨的第一滴露珠,落在人的心間。
愷撒如同撞在一面墻上,微微一個趔趄,身體后仰,而后急退了幾步,那股皇帝般的氣壓完全被楚子航阻擋了下來。
而楚子航同樣后退幾步,這一次博弈,他們平分秋色。金屬蜂鳴,那是楚子航的長刀在急震。
雖然觸及愷撒的獵刀只是一瞬,但是因此而受的巨力讓這柄玉鋼打造的長刀產生劇震,就像是一片被撥動的銅簧。愷撒刀上的力量太大了,楚子航的刀正在借著震動消去所受的巨力。
“跟‘狄克推多’比起來,‘村雨’還是有所不如。”楚子航看了看自己的刀,單手一甩,做出了進攻的架勢。
兩個人靜了一瞬,再度撲上。
兩人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兩把刀不斷碰撞出火花,打鐵聲綿綿不絕。凱撒揮舞著“狄克推多”剛猛而強硬,勢如破竹;而楚子航的“村雨”卻猶如鬼魅般融入了空氣。
以柔克剛,化解了凱撒的每一層猛烈的攻擊,同時又在關鍵時刻做出致命的劈殺。凱撒的反應也極其迅速,強有力的翻轉手腕,截斷了“村雨”的進攻。
楚子航腳步微微后撤,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見的虛光,如同毒蛇般不斷蠶食著凱撒。
雙方的殊死搏殺曼妙如一場舞蹈表演,模糊的黑色人影與深紅色人影糾纏不清,狄克推多的黑影,村雨反射的強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解不開。
“狄克推多和......村雨么?真是有意思的武器?!甭访鞣悄曋鴥扇?,他們的戰斗與剛才那些小孩拿著玩具槍對轟不同,這才算真正的戰斗。
路明非感受到自己心底的一股戰意逐漸迸發出來,那兩個年輕人激發了他體內沉寂已久的戰意。
換句話說,路明非手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