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

嚴陌行將手收了回去，看著眼前正在努力控制鬼眼和鬼影的楊間道。

“像是回到了剛駕馭第一只鬼的時候，幾乎沒有厲鬼復蘇的感覺。”

楊間看著掌心的鬼眼，不可思議的說道。

就這種狀態的話，他絕對還能再活個幾年。

“駕馭第二只鬼并不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平衡，只是這種互相的克制，延長了厲鬼復蘇的時間而已。”

嚴陌行盯著自己的手掌，緩緩的說道：

“另外不要掉以輕心，厲鬼復蘇的威脅依然存在，這個平衡并不嚴瑾，只能眼下讓你輕松一些，但這個平衡遲早會隨著你不斷使用厲鬼的力量而被打破。”

在一番簡單的說明之后，嚴陌行選擇了離開，而楊間的馭鬼者生涯也算是步入了正軌。

半路上，

他又撥通了尚雯雯的衛星電話。

“喂，嚇人鬼的事如何了，還有我運下來的那具尸體的尸檢報告。”

“整棟樓已經疏散完畢，警察對其進行了封閉管控。另外大昌市目前的刑警趙開明已經到達現場。”

“據法醫所說受害者的腎上腺素分泌異常，心臟超頻跳動，導致血壓上升，冠脈的血管發生了痙攣和閉塞…”

嚴陌行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訊息，不禁皺起了眉頭。

“能說簡單點嗎，聽不太懂。”

“……就是嚇死的”

尚雯雯被嚴陌行的坦誠噎了一下，繼續說道。

“趙開明是大昌市的負責人，既然他去了那就讓他接手吧。”

“先這樣，掛了”

“嘟嘟嘟”

對于那只嚇人鬼嚴陌行沒什么興趣去深究，而且趙開明…

也是個麻煩的人，但跟嚴陌行沒太大關系，他也懶得多管閑事，還是交給楊間頭疼去吧。

電話那頭，

摘下耳機的尚雯雯伸了個懶腰，一邊舒展著因為久坐而僵硬的身體，一邊發出了“哼哼”的不滿聲。

隔壁的一個接線員笑著調侃道：

“呦，雯姐，又被掛電話了，嘖，咱雯大美女啥時候這么被對待過。”

尚雯雯不滿的瞟了她一眼，說道：

“誰說的，我還樂得清閑呢，我就是想和這樣干脆利落的人搭檔。”

“啊對對對，你高興就好。”

“你…”

尚雯雯一時說不過，憋的小臉通紅，一把抓起桌上的糖果就丟了過去。

“謝啦！”

秦樂樂偷笑著拿走了糖果，原本探過來的頭又縮了回去。

尚雯雯盯著自己腿上的耳機，回想著那天他的一言一行和所作所為，不禁低下了頭。

……

嚴陌行這邊。

本來正開車回家的路上，突然，腹部出現了一陣劇烈的絞痛感，他強忍著疼痛一個急剎車把車甩在了路邊。

他半跪在馬路上，不斷干嘔著，一絲絲黑色的血液從口腔里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甚至將地面都腐蝕出了一個小洞。

左臂上的花紋鑲嵌在皮膚里，此刻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變成了一條條小蛇層層纏繞住他的手臂，不斷的往里絞著。

嚴陌行痛苦的哀嚎著，揮舞著左臂不斷敲打著地面，希望以這種幾乎自殘的方式能夠緩解一丁點的疼痛。

他在地面上不斷翻滾，結果從高架橋上跌落了下去，直直的墜入了下面的灌木叢里，最終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才緩緩的醒來，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敲了悶棍一樣。

“該死，居然這么猛烈。”

嚴陌行花了一會功夫才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他正橫躺在綠化帶中，身上的衣服被灌木叢劃的破破爛爛，徹底變成了乞丐裝。

好在跌落下來的時候用手護住了頭部，否則這張臉怕是也要完蛋。

“嘩啦，嘩啦”

掙扎了好一會，他才從繁茂的植被里脫身出來。

無力的躺在草地上，柔和的月光映射而下，似是撫平了嚴陌行的一些傷痛。

嚴陌行緩緩的抬起左臂，只見大面積的血肉消失，白森森的骨頭落樓在外，黑色的紋路仍在不甘心的扭動著，像是在暗中謀劃下一次的躁動。

看著那些像是在發出猙獰笑容的紋路，他不禁有些后怕。

嚴陌行即便強行駕馭住了這只青春閹割版的鬼差，卻還是輕視了鬼與鬼之間不同靈異的對抗。

回顧他今天的一些行為，不論是在大昌房產對于鬼域的使用，還是幫助楊間駕馭第二只鬼時所操縱的壓制能力。

都刺激了小鬼差的復蘇，導致他身體里的靈異力量有些失衡了。

如果將鬼的恐怖程度量化成數字的話。

那么腐蝕鬼是1，而敲門鬼擁有敲門即死的能力，可以超過1，也就是1.x，但達不到2的程度，鬼面紋也可以算作是1.x。

鬼差如果按壓制名額算的話就是2.y，加上腐蝕鬼，和敲門組合比重變成了3.y：2.x。

原本嚴陌行以為敲門組合就算不能壓制，至少也能和對立組做到相抗衡。

但現在看來，他的估算有些錯誤了。

“嘖，剛得來的靈異，還沒用熱乎呢…”

他苦笑一聲，只能暫時停止使用腐蝕鬼和小鬼差的能力了，今天的情況就是前車之鑒。

也幸好失衡的力量不多，否則他絕對橫死當場。

心中有了決斷，嚴陌行緩緩站起身來，一邊向著路邊走去，一邊掏出手機叫了個滴。

至于那輛馬自達，就扔在路邊上吧，反正鑰匙還插在上面，誰愛要誰要。

很快，一個白色的現代從遠處奔馳而來。

快到嚴陌行沒來得及收拾自己…

“滴滴快車為您服務，您好，請問手機尾號是，啊！？”

司機的假聲都被嚇了出來，

不怪司機的反應大，主要是嚴陌行現在的這身行頭確實有點恐怖。

渾身的雜草和樹枝，殘破不堪的左胳膊，因為靈異力量失衡而無法控制的滿黑雙眼加上慘白的皮膚。

恨不得比真正的厲鬼還要恐怖。

剛把車挺穩的司機又是一腳油門，小轎車跑出了f1方程式賽車般的姿態，飛速駛離。

只剩下嚴陌行呆立在原地，臉色發黑的看著跑出了火星子的現代轎車。

他默默掏出了電話。

“喂，尚雯雯，安排輛車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