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鼓成包子臉的伊蓮娜，司晨十分輕松的笑了笑。

“先說好，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可不準再那么害怕了，不然咱道門的臉都要給你丟光了。”

伊蓮娜此刻恐懼被不滿壓住一頭，她咬牙切齒的向司晨保證道：

“你放心吧，我正等著看你丟臉呢，一點也不害怕?！?

司晨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帶著她走出包間找到那位雪豹老鴇。來到大廳他才發現，之前還算熱鬧的店鋪此刻所有的客人都起身往外走，剛剛的鬧鬼事件看來的確對這家福瑞酒吧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雖然才承諾了不會害怕，但看著這些酒客的表現，伊蓮娜還是選擇老實的緊跟在司晨身后，她刻意的找著話題，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還以為有這種稀罕事發生，這家店應該會有更多的客人才是呢?！?

說道這個，老鴇的臉上多了幾分尷尬的神情。

“我們是成人酒吧嘛……所以不僅僅提供醉酒的體驗，也提供一些其他的服務。很多客人在辦正事的時候要是來上這么一下，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對我們的生意影響還是很大的。”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雪豹媽媽桑口中的其他服務是怎么一回事。

伊蓮娜小臉尷尬的一紅，輕咳一聲戳了戳身邊的司晨。

“師父，不說廢話了，快點開始吧?！?

正在這時，突然又是一陣遲滯，這回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黑影從自己身邊、身上穿過，朝門外走去。

經歷這么一出，顧客們跑得更快了；就連不少酒吧的服務生、招待都臉色蒼白的找到媽媽桑，說自己身體抱恙，想要先下班回去休息。

“想都別想！咱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驅鬼的大師我已經請來了，你們今天誰要是敢提前跑咯，老娘接下來和他沒完！”

之前在司晨面前這位媽媽?？偸强涂蜌鈿獾?，這會兒對待店員時，才展露出和她虛擬形象雪豹相映襯的剽悍，著實嚇了司晨一跳。

將所有的店員鎮住，雪豹小姐這才捋捋頭發轉身，向司晨說道：

“大師，我們趕緊開始吧，您也看見了，這鬧得大家都挺不愉快的?！?

司晨微微頷首，吩咐諸位施主讓開，在酒吧的前廳清出一片空地。隨后只見他突然召出通話界面，一個電話打回自己家。

“你好，這里是道長司晨家，他現在正在工作，有什么事請留言?！?

梅朵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司晨聽見這個聲音放松幾分，語氣溫和的吩咐梅朵道：

“梅朵，是我。你去把柜子上的法壇拿下來，依照我教過你的方法打開，把數據線插到我的腦機接口上來。”

機器女仆答應一聲，立刻開始行動。

趁著這會兒功夫，司晨回頭開始向店主雪豹小姐，以及被嚇到的伊蓮娜科普道：

“丫頭，給店主講講風水的定義。”

伊蓮娜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出門在外還是得給師父留幾分面子，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所謂的風水，起初是研究山勢與水流的學問。山勢干擾氣流、而河道引動水流，龍華古代的望氣師便依照自己的研究識別風水，為顧客的宅基地、墳地選址。”

不過這都已經是過去式，是被認定為糟粕的內容。

“而現代的風水，更多的是被稱為人造風水。在現實中風水師們看的不再是看不見的山與河道，而是觀察高樓的方向、電路的分布，考慮的是信號的傳播范圍以及線路短路過載等問題。而賽博空間中的風水，則側重于網絡節點的構筑，以及信道帶寬的考量。”

說到這里伊蓮娜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扭頭看向自家師父。

司晨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沁著一抹微笑，點點頭讓她說說自己的想法。

“你想說這是路由成環……可是，這不可能！那種小毛病怎么會弄成這樣的……”

看著小唐同志不敢置信的模樣，司晨聳聳肩：

“有什么不可能的？找野茅山看風水，比這造成的后果嚴重的大有人在。沒有形成廣播風暴，把這一屋子人直接變成植物人已經是萬幸了。”

這里司晨提到的野茅山是道門對一類人的稱呼。

他們是一群打著網絡方士旗號，卻沒有協會官方認可的黑客；依照自己學習的知識，在賽博空間中和方士們搶生意，但又常常因為技術不到家，而導致各種惡果，是網絡方士們最看不上眼的群體。

而這家酒吧碰上的問題，就是請野茅山看風水。

“多半是這幫野茅山胡亂將各個網絡節點全都連上了這個酒吧，讓酒吧能在賽博空間各個地方出現，這才讓雪豹小姐你們的生意變好。

不過看樣子最后這些路由節點被連成了一個環，所有的數據在里面不停的兜圈子，沒有出來；這才導致出現重復的數據包延后發出，形成鬼影，重復之前的動作?！?

只是這樣的解釋老鴇并聽不懂，看著她那懵懵的模樣，司晨嘆息一聲，換了個說法：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鬧鬼，那些人影不過是過去的影像而已。至于思維遲滯、感覺像是掉進冰窟窿里，只是網絡延遲導致的問題?！?

司晨這么一說，雪豹媽媽桑就了然了，但她只關心一件事：

“那大師，你們能解決這事嗎？”

司晨淡定的點點頭，梅朵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一切準備好了。他看了眼視窗的右下角，確定法壇已經和自己的腦機建立鏈接，這才手掐指訣朝空地上一點。

“起！”

伴隨著他的動作，數根木材、紅燭、靈牌等等五品憑空出現，自個兒蹦跶起來組成一張簡易法壇。

隨后司晨點燃三根電子線香，拜上三拜將其插上香爐。

“此方土地，速速顯靈！”

只聽他大喝一聲，那電子線香的煙霧突然迅速冒出，可他們卻并沒有向上飄，反而落在地上形成一塊巨大的煙霧地毯。

接著，幾十名衣著各異的土地公從中冒出，將整個酒吧前廳擠了個滿滿當當，紛紛半闔著眼等待著司晨的進一步指令。

看著這一幕司晨眉毛一挑，詫異的吐槽一句：

“這也太多了吧？！”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下令，而是扭頭向老鴇問道：

“媽媽桑，我得先和你說一聲，我接下來就要解決路由成環的問題了。但是這個問題解決后，你之前請的那些大師為你修改的風水也會一并被清除，你可要想好了。”

聽見這話，雪豹老鴇糾結了好一陣，終于還是頹喪的垂下尾巴，點點頭：

“終究是借來的財運，享受了這么久，到底還是要還的。大師，請動手吧。”

司晨這才點點頭，抽出一張符箓程序，在火燭上點燃啟動運行。

“STP（生成樹）協議，邏輯閉環斷裂，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