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的三天里，司晨依舊馬不停蹄的奔走在賽博空間中，盡可能的賺錢還債。不過一份突然到來的巨大包裹將他拉回了現實。

在拆開之后，看著躺在木箱中穿著女仆裝的機器人，他才想起來，和邁恩他們一起去集市的那天，自己還買了一個機器女仆回家。

“說來，那天推薦我買下這臺機器人的女施主，究竟是誰？莫非是成精的AI不成，她這么做的目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著面前這臺外殼破破爛爛的機器人，皺了皺眉。

那位店主似乎特地給這臺機器人換上了全新的古典女仆裝，長袖長裙很好的遮住了機器人的素體。但是偶爾露出的表面坑坑洼洼，還是證明了這個二手機器人的破舊。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是這看上去也太破了吧……嘖，不行，還是先拆開看看主板和電機什么的有沒有損壞吧。”

仿佛是聽懂了司晨的意思，那臺機器女仆突然顫抖一下，這個細節立刻被司晨捉住。

他從腰間取下八卦盤，打量著眼前的機械。

依照慣例，商品在送到客戶手上之前，是不能開機的。剛剛這個機器人詭異的抖動，不得不讓司晨懷疑，這臺機器女仆是否被野AI入侵附體了。

“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這樣？”

但是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奇怪，哪怕在司晨給她插上數據線連上八卦銅盤，這臺機器女仆沒有更多的動作。

作為道士必備的計算機終端，八卦銅盤的處理系統幾乎囊括了所有架構的轉換協議，可是在連上機器女仆的主板時，卻顯示為：

“非記錄協議，無法訪問?！?

這代表著，這個機器人裝載的協議，并非市面上的任何一款操作系統。

得到這個結論，司晨反而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這臺機器女仆平靜的說道：

“貧道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自己出來解釋這是怎么一回事；二，貧道將你拆了，自己了解這是什么情況?！?

說完這些，他便從一旁的茶幾上拿過改錐，冷冷的看著對方。

機器女仆感受到司晨的意志，原本灰暗的雙眼竟然真的自行點亮，一個熟悉的女聲從這機器女仆的揚聲器中傳了出來。

“請不要拆了我，拜托。”

聽見這個聲音，司晨的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和邁恩他們一起逃離驅鬼師追殺的事情才過去三天，他當然還沒有忘記，這個聲音就是那時在黑暗空間中幫過自己和邁恩一行的女子的聲線。

“你就是那天，在黑暗空間中幫過我們的人？”

見司晨察覺了自己的身份，女仆連連點頭，頭上松動的發飾也隨之發出一陣嘩啦聲。

機器女仆看著將自己買回家的主人陷入沉思，作為眼睛的一對攝像頭焦距變化幾番，仿佛在向別人展示她正在思考。

隨后，她竟然在司晨沒有給出命令的情況下，自主發言：

“主人，請不要拋棄我。我可以幫你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還、還可以給你暖床！”

暖床是什么鬼？這丫頭從哪里學來的這個詞？

司晨嘴角抽抽，剛剛這機器女仆的表現有太多地方值得吐槽，他索性一并不管，豎起右手食指放在唇邊。

“安靜，乖乖待在那兒。究竟怎么處理你，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聽見這話，女仆頓時安靜了，立正站定，頷首挺胸，雙手疊放在小腹前，真如一名專業的女仆一般。

見狀道人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走到一旁的展覽柜前，打開竊聽干擾器；隨后拿出一臺大號電話，在這個人們直接靠腦機通訊的年代，顯得別具一格。

司晨將其放到窗邊，拉長天線，打開投影燈和攝像頭，隨后才坐回沙發上開始撥號。

不一會，那大型電話的投影燈亮起，在司晨的對面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此刻似乎正坐在辦公桌前，兩條腿搭在桌面上，右手不停的轉著鉛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轉動著手中的鉛筆，這人看著司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稀客啊，晨子。我還以為你跑到悉尼去之后，就不打算聯系我們這些老兄弟了。今天這是轉性子了？喲呵，你那堆寶貝垃圾呢？不會被你扔了吧？”

寶貝垃圾，什么鬼說法？

司晨不想和死黨在這些問題上過多糾纏，不然話題遲早被這臭小子帶偏，直接了當的表示：

“還債，賣了?！?

聽見這個回答，剛剛臉上還滿是戲謔激動的死黨表情一僵，他放下雙腳、收斂表情，看著司晨那平靜的模樣，強笑一聲：

“也好，最起碼這樣你的屋子看上去就沒那么亂了。”

說的跟你家里多規整似的……

司晨在心中吐槽一句，隨后指了指一旁好奇打量著二人的機器女仆。

“廢話少說，錢強，我打電話是有問題找你商量。”

接著他便調整了攝像頭的位置，將女仆也囊括其中，并和錢強敘述了自己這幾天的遭遇，和這個機器女仆的情況。

聽過司晨的敘述，死黨錢強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向女仆。

“難怪你小子要打衛星專線過來，這種東西確實不能讓別的公司竊聽到。不過按照你的說法，莫非你小子想說，這個機器人存在感性認知？要不你現在就把這丫頭拆開，咱們看看她的中央處理器究竟是什么型號的？”

從計算機科學的發展來看，機器人是無法具備生物的感性認知，及情感與情緒的。因為這些感性認知人類無法量化為數據，這注定了機器無法依靠算法自主產生情感。

而此刻，在錢強的嚇唬下，這臺機器女仆竟然真的開始顫抖，甚至想要躲到司晨身后。

她似乎切切實實的在害怕。

看見這一幕，錢強的微笑徹底消失了，他嚴肅的看向司晨鄭重的提議道：

“晨子，不管你是想把她拆成廢鐵寄回來，還是留在身邊觀察，我的建議還是那個：先將外殼拆開，給這個丫頭做做維護，順便檢查一下她各個模塊的運轉情況?！?

說話間死黨和女仆齊齊將目光投向司晨，決定權終究在這位道人身上。

司晨敲擊著沙發扶手，最終還是決定聽死黨的。

“且拆開了看看吧?！?

面對向自己走來的司晨，機器女仆害怕的向后退去。錢強見狀趕忙安撫道：

“放心吧丫頭，晨子可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暖男，下手從來很溫柔的。而且只是給你做檢查，不會暴力拆卸你的零件的?！?

聽見這話，想起司晨在黑暗空間中那般正氣，抱團縮在角落的機器女仆這才稍稍放松。

“請你溫柔一點，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