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沫愣住，他一向都是替厲景笙辦事的。

她鼓起勇氣給厲景笙打電話。

“嗯？”對面傳來他寡淡清冷的聲音，語調微微上揚，有些漫不經心。

“我在醫院，謝謝你。”她真誠的說道。

“昨晚你幫了我，我不喜歡欠人情，現在算兩清了。”

他淡淡的說道。

姜以沫其實明白，就算昨天她不喝酒，相信厲景笙也有別的辦法拿到這個項目。

她掛斷電話，不由松了一口氣，媽媽的手術總算是安排上了。

她在這個世上，只有媽媽這一個親人了。

她也找到了李光華。

李光華看到她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

可是，他又無可奈何，畢竟照片都在她的手里。

“姜以沫，我勸你別亂來！”

“放心，我不會的。這次你主刀，我要你全力以赴。如果我媽媽平安無事的話，你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只要是手術，就會有風險，更何況是這樣大的換心手術，任何一個醫生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是不是在耍我！”

李光華氣得面色漲紅，捏緊拳頭。

“那不關我的事，我只要她手術成功。要么我媽媽手術成功，你繼續做你的院長。如果失敗，哪怕是正常的手術失敗，我也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不僅是撤職！”

到時候就是身敗名裂，說不定還要惹上官司，牢底坐穿！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小的身體看似孱弱無力，但實則蘊藏著無盡的能量。

她的背脊，仿佛永遠不會彎下一般，眉眼里全都是倔強。

“你……”李光華氣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也給我閉嘴嘴巴。”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和人有約定，要一直帶著面具整整五年。

如果她提前摘下，以真面目示人，那個人所給予的一切，他都有權利收回去！

如果不是這次關乎媽媽的手術，她也不會違背約定。只要李光華口風嚴謹，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摘下過面具。

她清楚地明白，戴上這樣丑陋的面具，自己迎來的是怎樣的人生。

嘲諷、嗤笑、嫌惡……

但是都沒關系，她本就不在乎皮囊，只想安心學習藥理，做一個合格的醫生。

她想要好好活著，不求人上人，只求這一生平安順遂，和親人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因為只有活著，才能有無限希望。

姜以沫感念厲景笙的所作所為，回去就鉆入廚房，準備了一頓豐盛的藥膳晚餐。

夜色漸漸深沉。

厲景笙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屋內亮著兩盞昏暗的燈，傭人上前拿走他的外套，替他換鞋。

傭人壓低聲音說道：“小太太在客廳等你。”

“等我？”

他微微攏眉。

“小太太做了晚餐，但沒想到先生晚歸了。我們讓她上樓休息，她偏在這兒等著。”

厲景笙聽言，眸色變得有些復雜。

他走到客廳，一眼就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小人兒，她像是沒有安全感的流浪貓，小小的一只。

她睡得有些不安穩，似乎做了噩夢。

夢里，她回到了小時候，被一群孩子圍著，他們用石頭丟自己。

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還見了血。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靠近自己。

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