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什么事，我掛電話了。”

對方還沒有回應。

她有些生氣，正準備掛斷的時候，對面終于傳來了聲音。

“沫沫。”

沫沫……

這兩個字是她專屬的。

旁的人都不準叫，記得有次她要好的朋友突然叫了她沫沫，下場是被打得很慘，直接丟了出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他接下來的內容，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聲音。

突然對面傳來一道女聲。

“你在跟誰打電話？”

“一個朋友。”男人解釋。

“講座要開始了，快收拾過去吧。”

“好。”

他的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沫沫，新年快樂。”

他簡短的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姜以沫聽完后失神很久才確定他掛斷了電話。

那個人，在心目中跟神一樣存在，不可褻瀆。

他是自己的師長。

是他的再生父母。

也是可怕的施暴者、掠奪者。

她自己也不清楚，對于他到底是什么復雜的感情。

到底是敬重、愛戴、仰慕，還是仇恨。

算了算了，不追究了，反正只要遵守這五年之約，戴上面具整整五年，自己就可以永遠逃離他的魔爪了。

她和他，這輩子都不想有任何交集了！

就在這時窗外刮起了呼呼的北風，然后飄起了鵝毛大雪。

不多時，整個世界都被染白了。

她丟掉手機收拾心情，然后一溜煙的跑下去，和沒能離開的傭人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這才一個小時的功夫，雪已經很厚了，踩在上面枝丫枝丫的。

她也不覺得冷，在雪地里跑著，渾身都是熱乎的。

“笙爺，別在門口光看著啊，一起來玩。”

“不了……”

話音未落，一個雪球直接朝著面門砸了過來。

“哈哈哈哈……”

姜以沫在雪地里笑得直不起腰，似乎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這都躲不開，真是笨死了！”

她無情的嘲笑著。

厲景笙第一次玩心大起，立刻加入他們的隊伍。

起初她們還不敢砸，這可是大佬啊。

可是姜以沫無所顧忌，找到機會就往厲景笙身上扔。

她們也紛紛投靠了姜以沫的陣營，開始朝他身上砸。

“你們一群反了天是嗎？還不幫我砸小太太？”

“不，這家小太太做主。”

“是嗎？那發獎金的是誰？誰幫我，獎金翻倍，你們的小太太可是個窮鬼，手里沒錢的。”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臨陣倒戈。

姜以沫抱頭鼠竄。

“你們……你們一群見錢眼開的！都是壞人，跟他一樣是個壞人！”

厲景笙找到機會，也朝著她頭上砸去。

雪球裂開的時候，她一頭青絲仿佛在頃刻間變成了華發。

而自己也在雪里站了許久，頭發上白茫茫一片。

她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

他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身材嬌小的老婆婆。

不知為何，兩人心頭都有一句話。

今朝一起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她們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白頭偕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