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本來打算早餐吃粥。

現在大嘴上樓請假，也就不等他下來了，干脆買街上的包子吃。

剛要走出門口，卻見白展堂從外面跑進來，兩人差點撞上，還好后者反應快避開了。

“白兄，你跑這么急干什么？”

李信道。

“我去給扈十娘雇馬車了，她今天要回南方。不說了，我得上樓去跟她講講情況。”

白展堂撂下一句，快速跑上樓梯。

“好個老白，對扈十娘這么上心，人家要走還幫著張羅雇馬車，我得去告訴掌柜的！”

郭芙蓉同樣走上二樓，顯然是告狀去了。

“扈十娘大清早回客棧了？”

李信則是想起昨晚，在吃完飯后與白展堂的閑聊。

原來他誤會了，前天白展堂并非去逛青樓，而是去了鎮外西邊的賈府。

扈十娘因為討得賈母開心，就被留在賈府住了兩天。

白展堂認為她在賈府肯定唱得更賣力，就想偷溜進去聽聽曲兒。

哪想到賈府的高手那么敏銳，還沒翻進院墻就發現了他。

隨后就是一追一逃，白展堂故意往別的方向跑，免得牽連到七俠鎮。

被追了好幾里地，直到追他之人發現漸漸追不上才罷休。

“這世界的賈府，水太深了……”

不去多想，李信與晴雯走出客棧。

沿著東街往南走，在某攤位上買了兩個肉包子。

路過根寶茶館時，根寶嫂正好在門口潑水。

她瞧見了主仆倆，故意動作大了些，想要將水給潑到二人腳上。

可惜李信一直防著她呢，提前就拉開了距離，快步離開。

“小白臉心眼也小，大清早買肉包子吃，也不肯來我們茶館花點錢。”

根寶嫂的動作被識破，半點沒有尷尬，反而大聲嘀咕，故意讓沒走遠的李信聽見。

后者根本懶得理她，頭也不回。

繼續向前走，差不多到街口，就是武大郎的燒餅攤。

他是在自家門前擺攤的，李信與其打招呼，眼睛往上一瞄，并未瞧見有什么女子開窗戶，掉根竹竿啥的。

拐過街角，來到南街。

街邊有個賣肉的鄭屠戶，雖然沒有類似“鎮關西”的綽號，但名聲同樣不大好。

李信很懷疑是不是同一人。

又走了不久，朝南口出去，離開了鎮子。

沿著大路，等周圍無人時，李信故技重施，將晴雯收入空間。

他獨自前往南一村。

吸取上次的教訓，他再也不跑那么遠，去南二村學弓箭了。

南一村離鎮子近，等于離衙門也近，敢做歹事的人就少。

雖然都是上年紀、干不動的獵人，但經驗都在，教教新手肯定沒問題的。

這回總算一切順利，他找到一個轉行編竹簍的瘸腿老獵人，出價五兩銀子，要求從零教到他及格。

先給一兩，當場就學起來。

老獵人沒有上來就教拉弓射箭的技巧，而是先教如何有效地練臂力。

李信沒有基礎，就循序漸進，練一會兒休息一會兒。

雖然是著重臂力，實則全身體能也會連帶著練到。

由于全心投入，感覺時間飛快，很快到了中午。

老獵人說練半天足以，過猶不及，否則會傷身，回去練幾天后再來。

李信表示明白，告別老獵人，開始返程。

等和晴雯回到同福客棧時，見大堂里居然來客人了。

但再仔細一瞧，這十來個客人，都衣著破爛，頭發蓬亂，臉上黑乎乎，身上臭熏熏的。

原來都是乞丐。

他們正吃著豐盛飯菜，葷素都有，個個狼吞虎咽，一手還啃著雞腿呢，另一手就去和別人搶豬蹄了，像打仗似的。

其中有個乞丐李信認識，正是小米。

“呀，李公子，剛從外邊回來呢？要不和你的小丫鬟一塊兒坐下吃點？別客氣，反正都是佟掌柜請客。”

小米也看到了李信，伸手打招呼。

“不用了，我吃完才回來的，你繼續，不用招呼我。”

李信其實沒吃，但他怎么可能會帶著晴雯，坐到乞丐堆里一塊用餐呢。

他走向算賬柜臺邊，佟湘玉、呂秀才、郭芙蓉都站在那兒。

“怎么回事兒啊？”

他問道。

“今天是秀才祖訓的周濟窮人的日子，咱們掌柜的發善心，讓大嘴做一頓好飯好菜，招呼小米和他朋友來吃。”

郭芙蓉搶先解釋道。

“行善積德的事咱們必須要做，再說咱這館子也空了好幾天了，也該沖沖晦氣了。”

佟湘玉說道。

“謝謝掌柜的，要不是有你幫助，我真要愧對先祖了。”

呂秀才感激道。

“不用謝了，你都謝了好幾遍了，記住，越是困難的時候，咱們越要團結。”

佟湘玉顯然還是為客棧的生意而擔憂。

就是不知道，她這次沖晦氣，能否成功轉運。

“白兄呢？怎么沒見他人？”

李信又問道。

大嘴肯定在廚房，但沒見到白展堂，他就好奇。

“不要提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然而，一說白展堂，佟湘玉就爆了。

接著她直接流出淚來，眼神直愣愣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嫁過來，如果我不嫁過來，我的夫君也不會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也不會淪落到這么個傷心的地方，如果不到這個地方，我也不可能悲慘到這副田地。”

“掌柜的，別傷心了啊，沒有了那個負心漢，還有我們陪著你呢。”

郭芙蓉拍拍佟湘玉的后背安慰道。

“掌柜的，事情沒那么嚴重，老白他肯定會回來的。”

呂秀才勸道。

“到底怎么了？是白兄出什么事了？”

李信雖然猜到大概，但嘴上還是問道。

“老白跟扈十娘私奔了，我早看出他有副花花腸子，果然一有機會就顯出本性了。”

郭芙蓉冷哼道。

“他要是敢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佟掌柜顯然還是相信白展堂的。

相信他會回來。

不然也不會念那么一大段經，像開玩笑似的。

而是會表現得更加傷心。

“放心吧佟掌柜，我相信白兄不是那種人，肯定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李信笑著道。

“菜呢？還不上菜！我們都快吃完了！”

這時，小米代表著乞丐們喊道。

李信轉頭看去，果然幾張桌子上，飯菜都幾乎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