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了一聲，然后道：“你是不是沒聽到我的聲音？你怎么不回家了？”

“等，等會兒再來。”費昌趕忙說道。

“喬瑜英在做菜？”顧遠問道。

“是的。”費昌頷了頷首。

顧遠：“你在做什么，一會兒去吃晚飯吧。”

費昌一陣無語。

“費昌，你好好思考一下。”顧遠接著說道。

“十五分鐘后，你可以離開了。”

費昌想了想，說道：“我剛才好像是在打個電話。”

“打電話？”

顧遠皺了皺眉，從辦公桌上接過了電話。

電話是費昌打來的。

按照規矩，凡是被審訊的嫌犯，必須將自己的電話交給對方。

當然，在采訪的時候，他們是無權看到的。

“什么是暗號？”

費昌將自己的口令說了出來。

顧遠將手機解鎖，然后點開了聊天記錄。

紀錄的出現。

在昨日12:12，有人接到了電話。

九分鐘過去了。

換言之。

要是對方能證實費昌與自己交談，并無不妥之處，那就更好了。

如此一來，費昌根本沒有資格殺死他。

12點10分到12分，中間空白兩分鐘。

12點21，電話掛斷。

12點21分到25分，是4分鐘的空白時間。

而這四分鐘的時間，殺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這段時間，他要去找石川和他的妻子。

顧遠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他就接了起來。

“你好，費先生，你想好了嗎？”

一道很有禮貌的男聲從手機里傳出。

顧遠開口道：“您好，你們是來做什么的？”

男人微微一愣，“我是個賣車的。”

顧遠問道：“費昌，你是不是在昨天下午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

“嗯，我把車子的事情告訴他。”

顧遠：“真的假的？這是要承擔法律后果的。”

“那是，我敢肯定。”

“嗯，那就麻煩你了。”顧遠應道。

他把手機給掛了。

“費昌。”

“你是不是有錢了？”

顧遠淡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

審訊進行到這一步，費昌的形象逐漸崩潰。

從一開始就沒有報過警。

等他找到了死者的尸體，詢問他的孩子在哪里。

然后又問起了要不要買輛汽車。

這家伙的性格，實在是太差了。

周小敏搖了搖頭，一臉的無語。

石川一家人還覺得有個好鄰居呢，誰知道竟然是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我是出于善意才借錢給你。

到頭來，他們連你的好都不記得了。

……

顧遠帶著周小敏走出審訊室，向李浩武走去。

李浩武從頭到尾都在關注著審訊的進程，他開口道：“費昌似乎沒有犯罪的可能。”

“那喬瑜英的妻子在哪里？”

“會不會是喬瑜英做的？”

“應該沒有。”顧遠搖了搖頭。

“費昌毀掉欠條，應該不是故意的，而是一時起意。”

“費昌和喬瑜英，若是當真殺死石川夫妻，就是因為七萬殺人，那張欠條也說不過去啊。”

“正常情況下，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還錢，直接把欠條給毀掉就是了，沒必要這么冒險。”

“再說了，喬瑜英一直在幫石磊補習，只要一打聽，就能查到欠條的下落，沒必要等到他去世之后，才來找他。”

“這里面有貓膩。”

李浩武想了想，說道：“這不符合常理，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

“既然如此，費昌夫婦就不會有任何懷疑了。”

顧遠道：“暫時還不知道，我得去找石磊確認一下。”

“我剛才還在考慮要不要親自去找石磊呢？”

“他可是最先到過的。”

對此，李浩武有些猶豫。

他沉吟片刻，說道：“小孩的心理素質都很弱，看見了死人，就更不用說是他們的父母了。”

“這是昨天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應該再等等。”

“不能隨便問，免得留下后遺癥。”

顧遠對李浩武的擔心表示贊同，他頷了頷首，說道：“好，那就等會吧。”

石磊必須要知道。

只是要把握好時間和范圍。

等他傷勢好了，再來對付他也不晚。

李浩武回頭道：“小敏，你去看看其他十二個家族，有沒有人回來？”

周小敏頷了頷首，“嗯，也有幾個人去了公司，但也沒什么關系。”

李浩武：“好，把大家都叫過來。”

“好。”周小敏應了一聲。

同樣的道理。

案情，在一場又一場的討論中，不斷地進行著。

每次開會，就意味著他們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

雖然，這只是一個猜測。

又過了十多分鐘。

會議廳內。

大家坐好。

顧遠在周小敏耳邊輕語了一句：“幫我看看，石磊有沒有被收養。”

“領養？”

周小敏微微一怔。

“沒有血緣關系？”

所有人的信息，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膚淺的。

而且，這也是一種保護隱私的方式。

比如說戶口的一部分。

無論是收養的，還是收養的，都只能在主人的名字上，加上父親和女兒。

“領養”這個詞，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的。

如果不是特意調查，根本無法得知。

周小敏一時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顧遠道：“從我們的調查來看，他們不是我們的孩子。”

周小敏：“你先別急，我去看看。”

會議廳內。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面有些混亂。

李浩武并未阻攔，而是靜靜的等著。

新的思路和新的思路，經常是在反復的探討中產生的。

至于接下來要做什么，他還得好好想想。

他可是刑警大隊的大頭。

他的任何一個決策，都會對案件的發展產生重大的影響。

“查到了。”陳小北頷了頷首。

就在這時，周小敏突然將手機的另一端，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顧遠走到近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

這是一張收養的單子。

這是一份文件

也只有這樣，才能確定石磊與石川夫妻之間的聯系。

“我還以為石磊是收養的呢。”

周小敏驚呼一聲。

“這件事與此案有關？”

顧遠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說道：“我也不知道。”

“現在看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一旦案件陷入僵局，這個案子就會成為新的研究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