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生氣，就會說出各種各樣的話來。

罵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許雁蓉竟然真的自殺了。

從法律上來說，汪海沒有責任。

畢竟，他也沒想到對方會真去自殺。

顧遠拿出一支煙，讓汪海緩神。

當汪海再次抬頭，他才問道，“你和許雁蓉分開后，有沒有再見過？多少次？”

“我是說，曾經用語言交談過的見面。”

汪海深呼吸了幾下，想了想：“應該是……三四次。”

顧遠叼著一根香煙，沉聲地說道：“你能不能將你們每次見面的時候，所說的一切，都給我重復一次？”

一句話說完，汪海就意識到不對。

他轉頭望向顧遠，問道：“這位警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她不是自殺？”

顧遠微微頷首，說道：“是自殺，不過文化程序還是要走，你還是好好回憶回憶吧。”

“哦……好的。”

汪海沉默不語。

他只需要回答對方的問題就行了。

隨后，汪海用了差不多三十分鐘，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在這段時間里，顧遠不斷地給汪海灌輸一些信息。

從最后交代的內容來看，應該是很全面的。

顧遠指中的煙頭已經熄滅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他的眼神，也逐漸的陰沉下來。

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好像是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

等汪海說完，顧遠又接著說道：“以你對許雁蓉的認識，你認為她會自殺？”

汪海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不會。”

顧遠：“為什么這么說？”

汪海道：“許雁蓉性格開朗，積極向上，樂觀向上，只是分手而已！我沒料到她會這么做。”

“早知道她會自殺，我就不會講出那樣的話。”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顧遠知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人，都會尊重生命。

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實在是太罕見了。

又問了幾句，顧遠終于明白了大致情況。

隨后，他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聞言，汪海乖乖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將李浩武手中的電話拿到手中，轉身走出會客廳。

“就這樣？”等汪海走后，李浩武疑惑地問道。

顧遠回過身來：“是啊，咋了？”

李浩武伸手一招，指向了汪海離去的地方，“這家伙沒嫌疑？”

“啥嫌疑？”顧遠疑惑道，“李隊，我怎么看到每個人都跟看到嫌疑犯一樣。”

李浩武抓了抓頭發，說道：“那你干嘛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頭？”

“查到了些啥？”

顧遠想了想，說道：“我們現在就把這件案子，當做是一起連環兇殺案，所以，我們必須要改變一下思路。”

“第一，這八個人沒有關系，你也做了詳細的了解。”

“我覺得這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李浩武一聽，破口大罵：“什么叫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連最基礎的人際關系都能差錯？！”

“你以為我這個市局大隊長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一旁的警察都快被逗樂了。

顧遠輕哼一聲，道：“額，你吃飯第幾名我不知道，但速度確實挺快的。”

“顧遠，你是不是想讓我揍一頓？”李浩武道。

顧遠冷冷地說道：“我信你，行了吧。”

“你是最擅長調查戶籍的人。”

李浩武這下算是徹底的服氣了：“這個嘛，咦？”

“這是什么話？你這是把我當成片警了？”

那名被稱為王哥的警察，強忍著笑意。

李浩武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回頭問道：“你在笑我？”

警察一臉委屈：“我沒有。”

李浩武大吼一聲，“胡說八道！我分明看見你在笑！你看你的肩膀，一直抖個不停！”

“去去去，滾出去。”

那名警察趕緊快步走出了會客區。

房門一關上，外面便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非常清楚！

李浩武額頭上的血管暴起，冷聲道：“老子遲早要打死你！”

顧遠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李隊，我跟你打過一架，你忘了？”

“……”

是的。

李浩武之前確實和顧遠打了一架。

他依稀記得，自己身上的疼痛，連著持續了幾日。

顧遠果然名列前茅，格斗術厲害的不止一點。

據說，就算是教練，也未必能打得過他。

這不科學啊。

“這丫的不僅如此聰明，身體素質還這么強，真是奇怪。”李浩武心中暗罵一聲。

顧遠回過頭來，端起一壺白開水，對著他說道：“行了，李隊長，說點事情吧。”

“我都忘記我講到哪了？”

李浩武咬牙切齒：“你說到人際關系了……”

“是。”顧遠抿了一小杯，說道：“李隊調查出來的資料，我還是很相信的。”

“所以，這名殺手，是在一定的區域之內，隨意的殺人的。”

“包括本市的那些想要自殺的人。”

“你說是不是？”

李浩武面色凝重地說道：“你在老劉的辦公室里，已經說了兇手的特點了。”

“這個人也是個想要自殺的人？”

“既然是連環兇殺案，那就只能根據目標來推斷了。”

“有自殺的可能，這是每個死者的相同特征。”

“而且，你剛才說的那個‘殺戮印記’。”

顧遠道：“先不說那些殺戮的標志。”

“我們還是從許雁蓉那件事開始吧。”

“我們從汪海的談話中，察覺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李浩武一頭霧水，“詭異？這是怎么回事？”

他認真地聆聽著方才的詢問全過程。

這件事情，似乎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顧遠輕笑道：“據汪海所說，自從和許雁蓉分開一星期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差。”

李浩武攤了攤手：“誰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這不是很正常嗎？”

顧遠舉起了雙手：“你先聽話，我把話說清楚。”

“汪海把他和許雁蓉分開之后，跟她見面的幾句話，都記錄了下來。”

“你不覺得許雁蓉現在對這個世界的厭惡，是與日俱增的。”

李浩武深深地望了顧遠一眼，聳聳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顧遠一臉無語：“我是說，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