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處于陜西,福州在福建,來回就要兩個月的時間,齊超一路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索性戴上斗笠,穿著樸素的衣裳,長劍也包在行囊中。
花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齊超終于走訪到了福州地界,又詢問當地人向陽巷林家的老宅在哪里,東一繞、西一轉,赫然就到了向陽巷,筆直的青石路延伸進去,一間老舊的宅子赫然在眼前。
齊超微微一笑,到了深夜,雙足在地上一頓,人已翻過了圍墻,落入院子里。
塵封已久的大門上鎖著銹跡斑斑的鎖頭,齊超抽出長劍便要斬落,心中登時想到:“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來過,左冷禪早晚也會派人來搜秘笈。”
長劍插回了劍鞘,齊超決定從窗戶進去。
老宅內伸手不見五指,他點燃了一盞油燈端在手里,接連穿過七八間屋舍,終于見到一座佛堂。
佛堂居中掛著達摩圖,兩旁皆是一摞又一摞的經書,落滿了塵土。
“辟邪劍法就在屋檐上?!?
齊超目光順著圖畫中的達摩右手指向屋檐,縱身向上一躍,右掌探出,“砰”的一聲已把一團紅彤彤的袈裟抓在手里。
他驚喜不已,只見袈裟上寫滿了蠅頭小字,《辟邪劍法》四字異常顯眼,他心中大動:“這就是武林中人看了控制不住想學的心,寧愿自宮失去做男人的滋味也在所不惜?!?
當然,他是沒那個心思去練的。
《葵花寶典》是前朝太監所創造的一門武功,后流出宮外,被莆田少林寺所收錄。當年華山派的岳肅、蔡子峰在少林寺作客,兩人趁機偷閱了秘笈,由于時間緊急,兩人分別死記硬背上下二卷,等回了華山后再行默背寫出來。
岳蔡二人一對照就出現了大分歧,原來《葵花寶典》上卷要旨練劍,下卷要旨練氣,均覺對方讀錯了書,并堅決相信自己是對的。
華山的劍氣二宗之分由此而起。
莆田少林寺的紅葉禪師聽說寶典被偷閱,立即派弟子渡元禪師上華山勸他們不可修煉這門武功。
岳蔡二人自知理虧,對渡元禪師好生敬重,承認偷閱寶典,一面賠禮道歉,一面則把讀不懂的經文背出來向他請教。
渡元禪師也是個老六,其實并未學過葵花寶典,可他東拉西扯的把經文各種翻譯,講得頭頭是道,在華山住了八天把全本的《葵花寶典》都記了下來。
而華山得到寶典的消息被魔教得知,魔教十長老率領人馬攻打華山,在慘烈的一役中,雙方損失慘重,岳肅、蔡子峰死于這場亂斗,《葵花寶典》也被魔教給奪去了。
紅葉禪師臨近圓寂,擔心《葵花寶典》留在世上流毒無窮,一把火給燒了。
然而渡元禪師卻沒回少林寺,而是還俗復了自己的原姓,將渡元二字反了過來,為自己取名“遠圖”,自此江湖上沒了渡元禪師,只有威震江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跟林遠圖。
林遠圖自宮后,自然沒有了后代,娶妻只是掩人耳目,實際上是收養孤兒為子,養大成人,這才有了林震南父子,實際上他們跟林遠圖并無血緣關系。
齊超看了眼佛堂,暗想:“林遠圖到了晚年,也知修煉這門武功傷身害命,可又不愿毀去,就藏在了這里?!?
魔教得了《葵花寶典》作為寶貝藏著,上代教主任我行知道練這玩意兒要命,又想坑東方不敗一把,就把寶典給了他。
怎料任我行沒撐到他練出岔子,自己卻因為吸星大法的缺陷而走火入魔,反被東方不敗有了可乘之機,直接把任我行關進了西湖底下的大牢,暫代了教主之位。
齊超沉思稍許,借著幾盞油燈,他從書架上找來一些泛黃的空白紙張,磨了墨水后用毛筆照著袈裟的內容抄下來。
當然他所抄的,全然是跳著寫的,每十句之中,要漏掉三句,贅述的繁瑣內容本就復雜,給他有目的簡略跳字,更加晦澀難懂。
通篇抄下來,齊超感覺他撰寫的“殘本”只有原文的三分之一,當然那句最關鍵的他沒有刪節。
紙張都是舊的,唯獨字跡太新,齊超等墨跡干了之后,用清水灑了些在紙上,等明日一經曬干,字跡褪色變得皺皺巴巴,便看不出來是新寫的。
看著“欲練此宮,必先自宮”八字,齊超不無惡趣味地想到:“等左冷禪派人來找秘笈,把我手頭上的這本給弄過去了,肯定心癢難耐地想練,這一練就要自宮,到最后不男不女,武功也練不成?!?
要先廢除武功這一節他也刪掉了,沒有寫進去,原著中左冷禪就是因為自廢武功而選擇不練的,勞德諾被岳不群給忽悠瘸了,先把自己的武功修為給廢了。
沒有這句話,左冷禪應該能狠下心來自宮的。
在武俠世界中,絕世武功對于武林中人的意義有很多,包含了權力、地位、金錢、女人的四個層面,為秘笈自宮并非不可能,畢竟上述四個選項,只有最末尾的一個作廢而已。
況且左冷禪現在也六十來歲,恐怕對男女之事也提不起興趣了,兒子孫子也已經有了,對他來說只要自宮的丑聞不傳出去,是利大于弊的。
次日天明,齊超從板凳上坐起身來,將昨晚弄濕晾干后的殘本劍譜放回了屋檐的原處。
齊超做完這些后,便退出了老宅,把長窗給關上,帶著真本袈裟回了客棧。一進入客棧的房間,他又把辟邪劍法給一字不漏的抄錄下來。
至于林遠圖留下的袈裟,齊超直接放入盆里,點了個火折子,把袈裟一把火給燒了,望著閃爍的火光,他心中明白:“從此天下間擁有《葵花寶典》真本的人,只有我跟東方不敗兩人。而東方不敗的寶典是魔教當年從岳蔡二人搶走的默記版本,而林家的《辟邪劍法》是林遠圖根據二人背誦的經文,并且加以延伸根據自己的見解補全,質量上《辟邪劍法》要高于《葵花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