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間內。

他戴上半框輔助眼鏡，說道：“青禾，查看個人基本信息?！?

眼鏡立即開啟，虛擬圖像從鏡片中出現，捕捉他的視線與焦距，緩緩形成最舒適的視界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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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姓名：陳封

年齡：17

性別：男

人種：聯邦普通智人種

聯邦幣：5100

聯邦權限等級：D級

綜合實力評級：D級

【生命危害】

銀基金屬病毒：侵入程度54%（估測），危害評級B級。伴生危害：細胞活性低弱；降低生物免疫力；心肺器官衰弱。

【機械改造】

左臂--類人型金屬機械手（液壓動力型）

頸部--痛覺神經阻斷調解器

【基因改造】

人類基因補完藥劑（公眾版）：I型、II型、III型

【靈能神序：死亡神序】

一階：祈魂師

一階基礎能力：靈魂增強、靈魂視覺、靈魂超度

本階進度：42%（估測）

【微光】

0階：吸取接觸肉體，靈魂，靈性的異常/超凡特性

1階：脫離現實世界，進入冥界/其他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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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逐漸下移，挪到最末端，陳封認真思索，進行后續行動規劃，片刻后說道：

“微光與靈能神序，短期內沒有升階的可能。最近，我們需要籌劃IV階基因補完藥劑?！?

“IV型基因補完預計花費5萬聯邦幣?！?

“嗯，幫忙尋找合適的工作，另外清除個人信息數據?！?

往生網絡的接引任務并不常有，畢竟西科谷市的大多數人付不起那10萬+聯邦幣，而付得起的人也不愿意這么早就進入網生世界，他們還想繼續留在現實世界享受生活。

至于下派到陳封的接引任務，則更是稀少，所以他通常會另謀生計。

……

神情氣爽地從洗浴間出來，看到小女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似又要睡著，營養膏只吃過大半，不過仍攥在手心。陳封輕輕走過去，收起散落的膏條，想從她手里拽出那半條時，女孩有所察覺，緩緩睜開眼睛。

見是陳封，她忽地坐起，隨后眼神飄忽，似滿屋打量，但目光總是落到陳封臉上，猶豫許久，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大哥哥，我能去見我爸爸、媽媽嗎？”

聞言，陳封微楞，只能搖頭：

“不能。”

“我能去找他們嗎？我自己去找他們就行，不會花你的錢。”

希翼的目光望著陳封，見他又是搖頭，女孩悲傷地點點頭，低聲說道：

“大哥哥，我實話告訴你，我有病，有很嚴重的病，我活不過兩年的。我留在這里只會拖累你的，只會花你的錢，浪費你的食物，我沒用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里蘊滿晶瑩淚水，低頭小聲啜泣，邊哭邊說：

“大哥哥，我問你一件事……是不是爸爸、媽媽把拋棄我了，扔下我了，不再管我了……或者……他們把我賣給你了……”

陳封沉默不語，因為他不知道‘父母死了’和‘父母拋棄了她’，哪一個回答回能讓她好受些。

真相與謊言，同樣讓人難以接受。

沒有聽到陳封的回應，她輕聲哀求說：“哥哥，你能抱抱我嗎？我疼，我的手也沒了?！?

哭花的臉龐仰起，淡金眼眸緊緊盯著潔白的仿生手，女孩搖晃著稚嫩的身子，宛若蠕動的白色蟲子，在追尋閃光。

輕輕將她抱起，陳封哄著，喂她吃下給自己準備的止痛藥。

棉裙之下是瘦小但沉重的身軀，仿若抱著一塊飽含水分的濕木頭，原本應該綿軟柔弱的身子，亦如木頭般僵硬，柔軟的肌膚下帶著絲絲硬實的筋線。

“我也好苦啊，我疼，我渾身都疼，就好像有人在拿針扎我似的，每天都疼，越來越疼……

我，其實，不想活了?！?

“唉……”

輕聲嘆息，陳封能體會到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那痛楚折磨了自己數十年，直到裝上痛覺神經阻斷器才好了許多。

“大哥哥，你是個好人。你應該也拋棄我，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扔了就行，我不會拖累你的……”

她鼓起勇氣，狠狠地，決絕地說道：“或者，你把我，殺了！”

他輕輕擦拭女孩面龐上的淚水，安慰道：

“沒事，好好活著，你會活下去的?！?

撫著那如絲般柔順光滑的金色長發，繼續道：

“你只是生病了，你會好起來的。我有一只軟彈性硅膠仿生手，我小時候用的，可以給你裝上，更好看，更漂亮，比外面大姐姐的肢體還要美?！?

窗簾被他拉開，外面的全息投影映入房間，劍姬栩栩如生，機械肢體閃著絢爛的光。

女孩仰臥在手窩里，用臉頰貼著手臂，輕輕磨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如若白兔嗚咽。

不多一會，聲音漸弱，顫抖的身軀逐漸平靜，金色眼眸大睜著，望向乳白色天花板，瞳孔渙散無神，恍若破碎的白玉瓷偶，了無生氣。

輕輕撫合她的眼睛，陳封在心中默默地說：

“青禾，她的病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得多。金基金屬病侵入程度應該達到60%以上，屬于重度初期。身體出現異常性病變，肌體開始金屬化，我想應該是手肢末端出現金屬晶格組織，才被切割右手，與我當年如出一轍?！?

久病成醫，他對金屬病的了解極深，前、中、后期各個階段的病癥已爛熟于心。

摩挲著她的臉龐、頭顱與脖頸，細細金線亦到此處，陳封繼續說道：

“而且，她的金基病毒似乎已入侵至大腦，腦部生長有所障礙，智力有些低弱，有些癡傻，并且常常魂不守舍，不時會陷入呆滯狀態。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需要讓蘇然安盡快提供基因藥劑，但一旦讓協會提供藥劑，我擔心……她會徹底捆在協會這個龐然巨獸身上。”

沉思片刻，陳封問道：“青禾，昨天王強的網絡數據分析的如何？”

“你想去找邪教徒的麻煩？要知道那可能是月光會核心成員，危險評級不會太低。”

“嗯。”陳封坦言不諱：

“畢竟協會100萬的獎金還是很誘人的，而且也該去找它們麻煩了，我們家鄉有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已經十年，它們也該死一死了！”

“王強網絡數據中異常通訊信息有幾段，并且通訊終端位置只是一個大致的范圍，我可以給你標出，但需要實際調查與確認。另外提醒，要多加小心?！?

“明白，邪教徒能在協會的追殺下存活的，沒有易予之輩。反追蹤與構陷陷阱的能力早已點滿了。我不會立即動手，還需增強實力……”

許久后，女孩似鮮活起來，仰頭定定地望著陳封，發覺他還抱著自己，悲傷的眼眸露出歡快的表情，笑著說道：

“大哥哥，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楚靈，清楚的楚，靈動的靈。”

“楚靈、楚靈……”

陳封念叨兩聲，隨后笑道：“你好，楚靈。我叫陳封，陳舊的陳，封閉的封?！?

“嗯嗯?！背`用力地點點頭，又開心地說道：

“你可以叫我小靈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