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陳封才被放出來,畢竟主城市執法會巡查員還在,劉遠河還是要嚴格執行相關詢問程序,對其以應有的尊重。
協會金色門形大廈中央停機坪。
一架淺白色梭形飛行器旁站著貓人少女與斷臂小女孩,兩人個頭都不高,在高大的飛行器旁更顯渺小。
她們正在愉快地交談,不時傳來女孩歡快的笑聲,不過她的畏怯與卑微掩飾不住,能讓人明眼看出她不屬于此處。
背著黑棺的陳封看到這場景,當即笑容停滯,停下腳步,對身旁來送行劉遠河說:
“劉隊,執法會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
“背著這么大棺材多不方便走動,去吧,別讓她們等急了。”
劉遠河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轉身逃跑,同時低聲道:
“另外提醒你一下,在事發現場附近發現了月光會核心成員的活動痕跡,你打斷了他們的獻祭計劃,最近不要太活躍以免被它盯上,惹得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她是花火城下派的巡查員,剛才審訊過程也是按執法會要求的去做……所以不要怪老劉我嚴格。”
說罷,他朝向飛行器那邊揮手示意,便回到大廈內,著手處理相關事務。
在明亮而空曠的停機坪駐足片刻,陳封硬著頭皮往梭形飛行器走去。
來到近處,梭形飛行器完整映入眼簾,前段尖銳,腹部略鼓向上凸起,尾部微微下翹,整體成尖峰翼型,約有三十米長,造型簡約,線形流暢,表面光潔明亮,極富未來科技之美態。
不過并不適合城內復雜環境飛行,也不像是這低位城市能擁有的科技產物。
機身側前方嵌有標準的異常事物管理協會標徽,神圣黃金天平。金色天平兩端吊著兩個穩固黃金三角形,形成對等的平衡態,代表公平與正義。
另一種說法則是:一為真理,一為秩序。
“青禾,這架飛船如何?之后給你整一輛?看其樣式標識應該是星際聯合工業集團的輕梭系飛行器,適合中近程城際飛行。”
“一般,而且不要給我畫大餅了。”青禾柔和的聲音在腦袋中回蕩。
見到陳封盯著飛行器猛看,少女笑容收斂,俏麗的臉龐恢復嚴肅,挺了挺不大的身體,站姿挺秀,揚聲說道:
“你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安然,花火城異常事物管理協會執法會第C15執法隊成員,現在外派至西科谷市協會任職。”
“我的身份簡歷你應該都知道,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陳封點頭,面帶笑容地說。
“嗯,上來吧。”
她輕哼一聲,轉身便往飛行器上走。艙門自行開啟,落下升降梯,蘇安然一臉淡然地走在前。
陳封則萬分好奇打量著這架高端飛行器,評估著其造價幾何,以及是否存在結構及系統安全漏洞。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在陳封身旁,生怕弄臟、或弄壞了這整潔而高貴的物件。
經過安全門,他們來到主艙室,室內沒有多少雜物,放有小型座椅與全息投影器,乳白色涂裝搭配暗淡的窄光吸頂燈,讓不大的空間頗顯寬敞。
“去哪?”
“往生大廈。”
導航目的地自動設定,隨著飛行器起飛的輕微轟鳴聲,兩邊墻面漸漸淡成透明,映出外面璀璨的城市夜景與電閃雷鳴的烏黑云層。
燈火通明的金色大廈急速遠離,遠處黑暗繁密的邊緣城區急速而來。
自從剛開始簡短的三句話之后,蘇安然便坐在軟椅上,緘默不語,思慮著某些事情。
嬌小身軀柔軟纖細,在緊身作戰服下身姿曲線優美動人,嬌俏面容在認真思考時更顯可愛,以及不自覺搖擺的貓尾,撩撥難忍心緒。
陳封食指大動,有擼貓的傾向。
不過,他相信蘇安然是出于某種目的才送自己回來,也不知是她還沒有想好,還是因為有其他人在。
猜不透這貓娘打得什么主意。
似被沉寂氛圍影響,滿懷新奇的女孩也失去了興奮心情,單手扶著透視鏡面,呆呆地望著外面前所未見的城市風景,似沉迷其間,神情中透露癡惘與茫然。
銀梭飛行器極為平穩,未過多久便來到目的地,可看到那孤獨聳立的巨型黑色建筑。
往生大廈是往生網絡科技集團的在本市的總部建筑,約有108m高,表面以高強玻璃鋪鑄,光滑而通體漆黑,無窗無欄,形似巨大黑碑屹立在城市之中,亦算是一處不錯的地標建筑。
建筑體上沒有預留停機坪,不過其周圍空曠,前方是大片的廣場,以供停放車輛或飛行器。機身上紅色頻閃燈閃過數下,高亮度著陸燈打開,探出起落架,氣浪噴涌,穩穩地降在空地上。
風浪不大,起落的聲音都被風雨聲掩埋。
“謝謝,我先走了,更遠的也不用你送,那邊停不下這架輕梭。”
“等等。”
陳封正要下車時,忽而被蘇安然攔住,她指了指仍呆立著的女孩,說道:
“你將她帶上。”
“哦?”陳封停下腳步,回身,略帶疑惑地望向蘇安然,問:“協會把她留給了我?”
“不,她的人我要了。”
她搖搖頭,白絨貓尾一同在腦后搖晃,望著小女孩,言語有幾分溫柔:
“只是需要你幫忙照顧她幾天時間,讓她轉化下生活,我在離開本市時會帶她走,如果那時她同意的話。”
“為什么是我?”陳封放下棺材,不解地問。
“有很多原因。
其一:我來這里還有其他任務,不方便隨身帶著她。
其二:我不擅長應對小孩,而且你沒發現嗎?她對我有一些好奇,更多的則是抵觸與畏懼,我與她的相處不會那么容易。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與你很像,各種意義上的,你可以幫助她。
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她,讓她走出心理陰影。”
陳封稍顯沉默地盯著小女孩,她說得很對,兩人有很多相似之處:
同樣是遭受邪神危害,生命獻祭;同樣父母雙亡,再無親長;同樣身患金屬病,時日無多;同樣身斷一臂,艱難存活。
“可以,我答應了。就這小身板吃得也不多,養活兩天還是很輕松的。”
如此痛快的答應,讓蘇安然松了口氣,她也不想多費口舌,其實她對于陌生人,并不擅長聊天,也不喜歡與陌生人說太多話,這么幾句讓她醞釀許久。
“沒事,我懂!”
陳封向她擺擺手,說完,拉起女孩完好的那只手,便往外走,消失在紛亂的雨幕之中。
留下滿臉疑惑的蘇安然。
“他懂得什么?跑得好快,還沒加聯系方式和給予撫養費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