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赤兔’之死
- 死亡機械師
- 對啊對啊
- 2195字
- 2023-01-28 02:09:21
嗡~
數枚電磁脈沖擊發的嗡鳴聲響起,隨即,礦坑邊緣的分布式激光炮逐次暗下,礦坑內的混亂紅光消減幾分,不那么刺目,但瘋狂的惡意愈發明顯。
陳封隱匿在礦坑邊緣石縫中,持著電磁步槍,又將近、遠處的自動機槍塔點掉,破壞其自控系統。
追擊他的礦用型機械體較為笨重,被他很快甩開,并讓機械狗拖著,逐一擊破。
靈便的‘兔型’自爆仿生體,都不在此處,可能是防止協會探查,特意調遣至它處,也有可能是全體襲擊城際列車,以做干擾誤導。
那上百位半機械體礦工雖是笨重,卻也奔跑至獻祭礦坑,如似瘋魔一般,未作絲毫猶豫,瘋狂地跳下礦坑,有摔倒者亦是不管不顧,一路連滾帶爬,翻滾著涌至礦坑最底層的平地上。
而后跪伏著,雙目皆是赤紅,仰望天上云層間的血月祭祀陣,念叨著迷茫混亂的囈語。
在礦坑里作不死基因培養的人被強制性喚醒。
肉球紛紛破裂,它們爬在碎石地板上,在一陣顫抖而恐怖的呻吟與嘶吼聲中,身形逐漸扭曲,或肥大、或瘦削、或骨骼彎折、或頭顱膨脹,迅速進化為詭異而丑陋的小型異形種。
異形種們染著污血,四肢并用,手腳爬行,急速奔跑出礦道,來至礦底平地,望見那群跪伏膜拜的人,只覺得是一堆堆可以食用的新鮮血肉。
兩方皆是喪失理智的生物,甫一相遇,便爆發激烈的沖突,身具異化不死基因的異形種們極快撲來,用著手爪、用著嘴巴,抓撓與撕咬邪教信徒不多的肉體。
瘋狂的邪教信徒亦奮起反抗,揮舞著笨拙的機械義肢,砸向混亂的異形種,濺起一蓬蓬鮮血。
嘭、嘭!
礦坑之底,進行著最原始、最粗俗、最丑陋的搏斗,赤裸裸的身軀碰撞,極盡各自所能不為殺死對方,只為撕扯血肉軀體,只為釋放自身的惡意。
鮮血肆意噴涌,飛濺在巖石之上,愈來愈多,將本就赤紅的鐵礦石澆得鮮艷明亮。
殘肢與斷臂紛亂飛舞,漸漸鋪滿一地,與著血水滋潤大地。
但是,所有人都不在意,伴著愈是強盛的祈禱聲,與著緋紅混亂的紅色光線,它們好似在進行著一場盛大的獻祭舞蹈,仿若遠古原始人進行的祭舞,充滿著狂野、暴力與血腥。
更有種難言的邪惡觀感,讓人不寒而栗。
……
將目光從坑底那撕扯的血腥場景收回,陳封換下電磁槍,舉起M24突擊步槍,瞄準礦場周圍投放血月祭祀陣的探燈,將其一一擊毀。
雙手平穩,未受即將顯現的血月影響,準頭亦是極好,嘭嘭幾槍已將附近探照燈盡數打滅,礦場瞬時暗下。
但紅光猶盛,既有坑底的人群所發,也有隱于烏云后的血月透現。
脫離高能激光炮束縛的蘇安然與陳封稍作交流,即單手提著鋼管,跨步去追正在逃跑的邪教徒‘赤兔’。
身形受血月異常影響,稍慢幾分,可清晰地望見行動步伐。
發覺她追來的速度極快,‘赤兔’明知逃不過她,便不再向外逃離,轉而直直跳入礦坑里,跳下幾階,欲仗著血月籠罩與她再拖延幾分。
砰砰砰!
槍響再次傳出,強壓下祈禱聲,又瞬間反被淹沒。
不過實體子彈瞬息而至,擊穿‘赤兔’的身軀,嵌入高強度仿生骨骼中,強大的沖擊令它身形驟頓,重重摔倒在地。
正當它想爬起、躍下坑底時,一根滿是鐵銹的方鋼管自上急速飛下,插入仿生體內,將它死死定在地面上。
隨即,蘇安然數步到來,支著鋼管,俯視面容丑陋邪異,卻惶恐不安的‘赤兔’,極是森寒道: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停止血月獻祭,你還有存活的可能。”
“呵呵!我還有存活的可能?”
‘赤兔’死死盯著她覆著的黑色面罩,絨毛兔臉更是扭曲,語氣中萬分嘲諷,道:
“我先前問你時,你怎么不答應呢?還是現在知道怕了?我很想繼續活下去,誰都想活著,可惜啊,晚了呀!主必將降臨,而我活著已沒有什么意思……”
‘赤兔’血紅色的仿生眼繞過漆黑,望向天空,那里大風狂吹,烏云如浪花翻涌,祭祀陣雖已寂滅,但血月紅光愈發強盛無匹,與燦爛奪目的血石相映。
它扯著難看的裂齒兔嘴巴,擠出最后一抹邪惡的笑容,道:
“我知道我沒活下去的機會,我也不想活了,我應該活夠了吧。這世上也沒有太多可留念的。
主啊,請收下我最后的獻禮,那就是我……”
嘭、嘭!
話語未落,又是兩聲爆裂響聲,仿生身軀四分五裂,化為破碎不堪的仿生肉塊,其內里噴涌出的血液卻不是仿生血液,而是真實的生物血,灑落一地鮮紅。
一枚深墨色意識核心在肉塊與血水中滾動幾圈,而后緩緩騰起,躍入蘇安然手里。
起先一聲爆裂是蘇安然靈性所發,另一聲則是‘赤兔’最后的自爆,它想損毀自身肉體,想給予蘇安然最后攻擊,也想銷毀意識核心,里面有很多秘密,它不愿讓人所知曉的秘密。
捏著帶有溫熱血液的意識核心,蘇安然目無表情,望向坑底仍在混戰的血肉生物體們,一掃而過。
隨即,看向天空。
烏云驟散,一輪明晃晃,血淋淋的血紅之月蓬勃而出,通亮如玉,光潔圓整,無瑕瑰麗的正紅色,卻播撒下無盡瘋狂與混亂。
緋紅之光徐徐垂落,血月的異常性侵襲降臨,籠罩整片矮山礦場,漠然俯瞰著下方微弱生靈。
只望見一眼,蘇安然驟覺心神震動,躁動、暴虐、狂暴、兇惡……,種種莫名而生的負面情緒沖刷原先的淡漠情緒,意識逐漸趨向于混亂與瘋狂。
更讓她恐懼的是,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血月異常性正侵襲著肉體,讓她愈發瀕臨崩潰,幾近失去對肉體、對靈性的掌控,她現在無力逃離。
目不能視,鼻不能聞,耳不能聽,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自己似乎被一團極為粘稠、極為炙熱的血液包裹,滿目都是血色,所聞都是血腥,所聽都是異化的尖銳女子叫聲與哀鳴聲,口腔食管肺部都似被血液灌滿。
“別怕,是我。”
在正在彷徨無助之際,腦海中響起一聲清澈的男聲,似撫平燥動的心緒與燥熱的身軀,繼而感覺身子猛然游動起來,似溺水的貓兒被人拉扯著、抱著,從炙熱的巖漿深處緩緩升起,慢慢脫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