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大海,就像是蛇母在肆意揮霍怒氣,整個大海都被攪得上下顛簸,涌上一層層巨浪。
那猶如一堵會動的高墻一般的海浪,正翻涌著向比爾吉沃特襲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巨浪,剛才喧嘩的港口已經寂靜無聲了。
鋪天蓋地的海浪把天空遮蔽的嚴嚴實實,巨大的陰影籠罩了整個無敵艦隊。普朗克率先反應過來,他大吼著,讓船只盡快遠離海浪。
但還是太晚了。
科林還在苦苦支撐著,他要盡可能的多消減普朗克的艦隊實力,還得分神將海浪中間挖個洞,讓塞壬號免于海浪的侵擾。
“可惡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普朗克大聲怒吼著,他飛速掏出槍來,朝科林傾瀉自己的怒火。
莎拉自然對上了普朗克,就在他抬起射擊的時刻,莎拉也抬起了雙槍,左右兩下就把普朗克的子彈從半空中攔截下來。
“你的對手是我!狗雜種!”
……
此時的阿隆達正在怒吼,他左一下右一下,血肉沾染在斧刃上,濺射在他的臉上,白色的骨頭在他的腳下被碾成渣,身上些許傷口也沒有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向前!向前!”
阿隆達已經看見了那個傳令鐘,就在他的眼前。
所有的水手此時都拼了命般朝傳令鐘涌去,普朗克的親衛都嚇傻了。
他們從來沒再比爾吉沃特見過這般兇猛的幫派,也就之前遇到過的諾克薩斯軍隊能與之抗衡。
想到這,有的親衛已經腿發軟了。
“該死的水手,他們沖擊這里干什么,這邊只有一個破鐘罷了。”這個小分隊的首領感到異常的疑惑,他再也坐不住了,提著刀走出了屋子。
阿隆達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掙脫開周圍人的舒服,奔跑了起來。
“咚咚、咚咚……”
他的步伐踩在地上,發出的腳步聲宛如死神的呼嘯,壯碩的身軀、飛奔的腳步讓阿隆達變得像一艘滿帆航行的船,周圍的水手僅僅觸碰到都會被撞個七葷八素。
“快……快……攔住他!”
那個首領恐懼的大喊,他旁邊的水手便如潮水般涌向了阿隆達。
但潮水怎么可能阻擋揚帆起航的船。
阿隆達始終默不作聲,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名首領,即使是無數刀刃、木棍打在他身上。
他的小弟們也更加拼命了,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就連牙齒都要咬在一個敵人身上,他們用自己的身軀織成了一道網,清出了一條路,一條死亡之路。
位置可以了。
阿隆達眼中精芒一閃,雙腳用力一蹬,踏破了腳下的地板,整個人如跳躍出海的血齒鯨一般,高高的躍向空中,舉著巨大的斧子朝那個首領撲了過去。
“給我死吧!”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那人被輕而易舉的從頭到腳砍成了兩半,然后斧子砸到地上。
斧刃與堅硬的石板發生了猛烈撞擊,所產生的強大爆炸將那個人的兩半軀體震碎,隨之而來的劇烈聲響也讓周圍的水手耳流鮮血。
敲鐘!
阿隆達沒有停頓,身子稍微調整姿態,擎著肩以鐵山靠的姿勢撞向掛在半空中的傳令鐘。
……
“我們要死在這里了,馬爾科姆?!币惶帍U棄房屋內,崔斯科和格雷福斯正背對背綁在一塊。
格雷福斯百無聊賴的看著地上的碩鼠,崔斯科則一直再找機會逃走。
“馬爾科姆!你死了嗎!”
崔斯科的動作沒有得到格雷福斯的回應,他扭著頭,奮力的回頭看去。
“別白費力氣了。”
格雷福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該死的,我們從一開始就被他們算計了,你難道沒有聽見外面的吵鬧聲,那些家伙們打算在今天推翻普朗克的統治……”因為全身被禁錮著,崔斯科無法將身上的卡牌送到手里,即使他反復晃動身子都不行。
“那又如何?”格雷福斯抬了抬眼皮,“比爾吉沃特是誰當家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抓住你,現在我的愿望已經達成了。”
“你這個豬頭!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被塞壬號救了,他們根本對抗不了普朗克,我們只會變成他們的陪葬品!”崔斯科憤怒的跺著靴子。
“你完全是活該,狗雜種!”格雷福斯被崔斯科的聲音吵得十分煩躁,他的力氣比崔斯科大,所以稍微一收攏身子,崔斯科就感到被繩子勒的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我們都會下地獄,并不只是我的錯?!贝匏箍朴行┚趩剩骸拔页姓J十年前是我的懦弱,但我,我們都沒有放棄救你,我們已經盡力了,柯特、瓦拉赫,還有布里克……他們都死了,一個不剩……”
真要命,他是對的。
格雷福斯終于醒悟了過來,他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做事,而每當搞得過火了,崔斯特就會來收拾爛攤子。他總有后路,讓他們兩個人能夠一次又一次全身而退。
但是十年之前的那一天我沒聽他的,從此也再沒聽過。所以,現在我把我們都害死了。
吵鬧的聲音聚集到了屋外,忽然一張大腳踹開了門,從屋外走進來幾個殺紅眼的鐵鉤。
“看吶,我們真走運……”為首的那人手里握著一把鮮紅的刀,猙獰的看著崔斯科和格雷福斯。
然后好幾雙拳腳打在了崔斯科和格雷福斯身上。
“沒吃飯嗎小鬼,我奶奶的手腳都比你利索,現在她已經變成白骨了!”
兩人現在都被踹倒在了地上。
格雷福斯一口吐出嘴里的鮮血和牙齒,咧著大嘴嘲諷著,周圍的人都躍躍欲試。
崔斯科臉上腫起好幾個包,就好像被一群馬蜂蟄了一樣,他一句話都沒說,神情有些黯淡。
格雷福斯扭頭看了看他,看到這個老朋友的小白臉變了模樣,頓時心情大好。
他大笑起來,好久沒有這么笑過了。
圍觀的水手們開始圍了上來準備把他們兩個帶回冥淵號。
格雷福斯悄悄用手腕頂住手銬的內圈,竭力把手悄悄地伸到褲子的后袋里摸索。
果然還在。
崔斯特在倉庫里留下的紙牌。他原本是打算塞進他喉嚨里的。
崔斯科和格雷福斯這樣背靠背地捆著,傳東西倒是挺方便。格雷福斯不動聲色地把紙牌放進對方的手里。
起初崔斯科有點意外,猶豫一下,然后攥進了手心。
格雷福斯大叫著吸引著水手們的目光,崔斯科在開始活動手指,紙牌在他的手里舞動起來。隨著神秘的力量越來越強,所有人的后腦勺傳來一陣極不舒服的壓力感。
然后崔斯科就不見了。
“滾吧……”格雷福斯感到身上一輕,捆著兩個人的繩子松了,他知道崔斯科走了,帶著生的希望走了。
他低下了頭,準備迎接死亡的審判。
“我可不會再拋下你!十年前那是最后一次!”
崔斯科的聲音從屋外響起,緊接著一張散發著魔法氣息的紅色卡牌飛了進來,正打在當中間那名水手身上,然后一陣紅光閃過,爆炸將人們轟散開了。
“哈哈,我的老朋友!”格雷福斯大叫著,他一巴掌抽暈了離他最近的那名水手,麻利的站起身,從旁邊水手腰間掏出兩把槍就開始掃射。
崔斯科的嘴角翹起,他忽然化作一堆卡牌,躲開了水手們的刀,然后雙手上下亂飛,一張又一張的卡牌飛射而出。
“小心點!”
進攻之余,崔斯科余光看到格雷福斯的窘境:畢竟沒有順手的“命運”霰彈槍,他只剩下一點拳腳功夫了。
一張黃色的卡牌震暈了準備偷襲格雷福斯的水手,崔斯科輾轉騰挪,來到了他身旁。
“又一次并肩作戰了哈,馬爾科姆?!贝匏箍瓶粗車絹碓蕉嗟乃?,壓了壓帽子感慨道。
“沒錯,又一次。”格雷福斯扔掉了手中沒有子彈的槍,從地上撿起了兩把彎刀,和崔斯科背靠背警惕著。
“你還記得我教給你的卡牌用法嗎?”崔斯科將一張卡牌塞到格雷福斯口袋里。
“這輩子都忘不了?!备窭赘K剐念I神會。
就在兩人準備用卡牌逃跑時,人群外圍卻發生了騷亂。
“有人來了,應該是來救我們的?!贝匏箍频吐曊f道。
只見雷文帶著一大批水手沖了過來。
“準備走吧,馬爾科姆。”
“不,我的朋友?!备窭赘K古ち伺ぷ约旱牟弊樱拔疫€沒和那個打掉我牙齒的水手算賬呢……”,說完便吼叫著沖進了人群。
“這條老狗!”崔斯科罵了一聲,但也攤開卡牌跟著他沖了進去。
戰火,已經點燃了整個比爾吉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