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明醒來后,晨光微熹,鳥兒輕鳴。
他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有三個人發來了扣扣消息,第一條是女友的:
雨馨(輕描淡寫):“已下飛機,正在回家路上。”
周明發了個“一路順風”的表情包。
第二條是左雪的,小雪(昵稱:開心的小雪):
“老師,我和姐姐昨晚睡得可香了,謝謝你啦!~(?′?`?)”
周明回復了個“OK”的手勢。
第三條則是他師父的,師父(昵稱:陳師傅):
“有時間回道觀看看,記得住在咱們后山林子里的蘇蘇他們家嗎?蘇蘇她媽昨天讓媒婆過來說親呢,我覺得人家姑娘不錯,你考慮一下。”
周明無奈地嘆了口氣,打字說道:“師父,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有女朋友。”
陳師傅:“人家大小姐能看上你個山里出來的窮小子?我要是她家人我也不同意,你也不要用情太深。
“蘇蘇和我們門當對戶,你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正合適,快回來相親。”
周明發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心中卻不禁涌現一股暖意。
他無父無母,師父就是他唯一的家人,對他就像親兒子一樣關心,雖然有些死板和頑固,但想來一般人的老父親就是這樣。
至于師父口中的蘇蘇,是個很獨特的女生,也是他兒時的一個玩伴,現在他們還時常互相給對方的空間說說點贊。
不過,周明印象中他們小時候的關系很普通來著?他可不覺得他們會有什么超過友誼之上的情誼。
好不容易將師父應付過去,周明洗漱完穿好衣服,又給前幾天剛撿回來的小貍花貓抓了把貓糧,帶上給未來丈母娘準備的禮物,就出發了。
周明為了方便入定修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個小公寓單間住。
一千二的月租負擔不算重,就是離學校有點遠,如果要趕早上八點的課的話,那就要七點出門。
從小區出來,騎十五分鐘共享單車到公交車站,乘上了26路公交,在座椅上晃晃悠悠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天光淡淡,晨風習習,整個城市也像是剛剛從沉睡中一點點蘇醒過來。
一天之計在于晨,才七點剛過一點,街道兩旁就全是人們匆匆的身影,早點鋪的蒸籠里冒出的團團白霧,那就是人間的煙火氣。
在這朝氣勃勃的人世間,就是謫仙在其中行走,也會化為蕓蕓眾生的一員。
半個小時后,周明在校門口下了車,左右望了望,等了一會兒后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號碼是李雨馨給的,是她哥哥李星辰的電話,昨天周明已經提前電話聯系過,現在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
坐在副駕駛的男子問道:“星辰,穿深藍色襯衣的那個男的,就是雨馨現在的男朋友?”
“我看過照片,是他。”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學校對面,從外面看不到的車內,三個人默默打量著遠處的周明。
坐在駕駛位的李星辰從兜里拿出手機,手機不停震動著,他剛要接電話,就被坐在副駕駛的男子攔住了。
“星辰,現在路上容易堵車,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四個人就太擠了,把他多晾在那里一會兒,不礙事的。”
在好友的勸說下,李星辰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掛斷了電話。
“說的也是,我搞到了一張五十年前的老唱片,那我們來享受一下吧。”
李星辰身為大企業的公子,有個特殊愛好,那就是收集老唱片,只要他看上的唱片,不論花多大代價都能搞到手,連這臺邁巴赫都定制了一個車載唱片機,專門用來播放那些大黑膠唱片。
很快,悠揚的音樂在車內響起,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國外著名樂隊Tears For Fears的《Woman In Chains》。
老唱片的音質一般,但這種懷舊的音樂形式相當有格調,在車內營造出一種古典優雅的氣氛。
李星辰身心放松地向后一躺,扭頭看向窗外,發現周明收起手機后,去旁邊的小攤上買了個手抓餅,正蹲在路邊大口吃的好香。
那毫不在意形象的模樣,讓他聯想到偶爾在路邊看到的建筑工人。
他呆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惱火地說道:“我是真不明白,我妹妹當初怎么會拒絕岳陽你的告白,反而看上這種普通人?”
坐在副駕駛的男子名叫趙岳陽,也是一名大家族子弟,同時也曾經是李雨馨的追求者。
他手上轉動著一個樣式古樸的扳指,看似不在意地笑了笑,“雨馨從小就是這樣,眼光和我們不太一樣,我就喜歡她這一點。”
“雖然她拒絕了我,但如果她有一天能認清這個周明的平庸,回心轉意,我還是樂意接受她。”
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周明,然后問坐在后面的女生:
“芷薇你也是女生,你會對這么一個男人感興趣嗎?”
“沒興趣。”
后座正在看書的的女生頭也不抬地答道。
她戴著一副無框眼睛,容貌端莊美麗,纖細的腰身挺直,黑絲包裹的修長雙腿相當自然地并攏斜放,頗有一股成熟淑女的氣質。
她手里捧著一本巴掌大的書在看,幾秒后又翻了一頁,“因為我不搶閨蜜的男人。”
李星辰笑了笑,“哈哈,芷薇你真幽默。”
他的目光被女生翻動書頁時,雪白如玉,又細又直的手指所吸引,感覺像是一對貓爪在他心尖抓撓一樣。
張芷薇是他喜歡且正在追求的一名女生,在圈子里的身份地位比他和趙岳陽還要高一些,可惜有些“郎有情,妾無意”。
他母親從京城過來,趙岳陽和張芷薇都是要去問候的,周明是他要接的最后一人。
“芷薇你在看什么書?”
“《道德經》詳解。”
李星辰有些奇怪:“以前沒聽說過你對道學感興趣啊?”
張芷薇是金融方面的高材生,家里早就為她鋪好了路,畢業后就可以在金融業如魚得水,平步青云,可以說和《道德經》這種書八竿子打不著邊。
張芷薇嘆了一口氣,合上書說道:“我已經不會去金融業工作了。”
“啊?”李星辰吃了一驚,“為什么啊?”
張芷薇可不是混學歷的那種紈绔子弟,她是被當做家族接班人來培養的,學識和眼界都是真材實料的那種精英。
十幾年的勤學苦讀得來的知識,甚至上崗實習,結交行業人脈,家族花大代價鋪路,突然就都放棄了?
趙岳陽突然開口:“芷薇,難道你也打算參加養生科技的仙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