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練劍的目的,簫嘉沒有著魔,反而更加釋然了!
穆鳳舞終究是不屬于我了,簫嘉明白了這一點后,滿臉的輕松,曾幾何時,自己那樣沖動浮躁,那般癡狂,竟也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一個自欺欺人的搪塞呀!
薺麥黃,稻谷入倉,那些在田野上的莊稼桿,切口是那樣一致,勞作的農戶是不會感懷的,他們在意的是收到倉里的飽滿糧食,在意的是收成,天公作美和賦稅徭役。
收割完的場景讓簫嘉看得癡了,自那日得知穆鳳舞已和陳恐先大婚,自己被遺落了,就像收割完稻子的農刀,而那些殘羹冷炙不是這遍野的莊稼桿嗎?那樣一眼望不到頭;那些收走了的飽滿顆粒,就像新郎陳恐先佩戴的新衣紅錦緞,滿城紅壓壓一片,一望無際,不是一種宣戰嗎?
歸來便有了憤懣,劍路自然有些不著道,簫嘉心里算是明了了,那樣的瘋狂恐怕此生不會再有了!
經歷了絕望和天翻地覆的悲慟,簫嘉不愿意再去想這件事了,然而命運總是捉弄人,穆鳳舞侍女青兒還是讓自己遇著了,那樣的腔調,讓簫嘉頭皮發麻,繞不過去的坎只能寄希望于時間了。
簫嘉對于劍術的造詣而今卻越發令人記恨了,就快達到或重回那樣一座巔峰了,簫嘉心中的傲氣再一次顯露了出來。
在一個驛站,簫嘉看到的情景和幾年前很是相像,在那一刻卻把簫嘉震驚到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簫嘉有一種寡味的錯過許多美好的失落感。
其實很多機會早已給過自己了,在遠行前,擘畫好的一切慢慢變得徒勞了,簫嘉多少有些悵然若失,卻也不好發作。
那驛站的館驛卻端著,沒有那種野外酒家商戶的招攬熱情,自是一板一眼,合乎尺度卻也不緊不慢,給了很多遐想的空間。
這驛站的裝潢確實不錯的,一應設備也算周全,倒惹得簫嘉不禁暗自道喜起來,不如意事情太多,簫嘉反而覺得眼前的超出預期顯得有些突兀了,半響自己方完全回過神來。
循著管道,簫嘉牽著那條馬,走著沒有嘟囔,也沒有埋怨,心中琢磨的事兒,他自己是羞于啟齒了,只等有朝一日冰釋前嫌,自己不算是冤魂。
路總是人踏出來的,走的人多了,便不再會覺著陌生,倒更有一些親近感了,不會無端殺手人寰,因為未完成的路擺在那里,對于未曾告老還鄉的人而言,未致仕便是一種責任,干系是極大的。
簫嘉還是會時常想起穆鳳舞,每逢中秋上元,簫嘉也會心存一些停留一瞬的幻想,但下一秒,他便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了,那二人兩情相悅,自己只得祝福,唯愿下一次再看到穆鳳舞,自己能在劍術上有更大的提升,便不會辱沒了屆時眼前才女的風華。
能看到柳條翠綠迎風擺動,簫嘉一揮劍,將垂到路邊的枝條斬將下來,簫嘉分明聞到,這些植物的尸體也淌著血,不是殷紅,而是紫藍色的行醒目,沒有滴出墜落下來,也還算是一種堅守。
簫嘉拾起自己斬斷的柳條末梢,很想祭奠一番,心里有個聲音提醒他,到了變成枯枝,化作灰燼,也便是那柳條的一次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