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令人期待的手術啊。”
寧司擦拭著雙手，語氣格外神圣。
“期待的只有你吧...”
面具男已經無力吐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想到自己即將失去‘仙靈’，整個人都處于那種悲觀的絕望之中。
“在手術之前，麻煩你把那瓶血液放在前臺。”
寧司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口說道。
面具男嘴角微微抽搐，之所以他能拼著到現在都不反抗，很大原因就是那瓶沾染了星君仙靈的鮮血！
或許自己術后服用那瓶血液，還有機會再次溝通‘仙宮’，重新掌控仙靈。
“你...你不是不打劫的么...”
他嘴角微微抽搐，牽強的笑了笑。
“我好心為你做手術，你總不至于不給錢吧？”寧司有些茫然的看向面具男：“治病花錢，不是天經地義么？”
“但我沒想過治...好吧，我交。”
面具男原本還想著再辯駁一下，但看見寧司不知道什么時候握緊的手術刀后，深吸一口氣，果斷變得冷靜下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仙宮’還在，自己早晚有機會再次溝通‘仙’靈！
深吸一口氣，面具男取出那瓶血液，放在前臺的桌子上。
“姓名。”
寧司注視著這一幕，輕輕點頭。
“？？？”
面具男怔住。
“術前登記。”寧司耐心解釋，對于自己的顧客，他展現出了百分之百的體貼，熱情。
“我是混黑的啊！”
“被曝光的話，老子以后還怎么...徐崇宇，男，三十二歲，山海城清平街，青湖公寓302室。”
“請您務必松開手里的刀。”
這一條話術徐崇宇仿佛說過無數次般，特別熟練，語速極快，最終十分卑微的提出請求。
“嗯。”
“感謝您的配合。”
寧司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這么輕飄飄的摘下了徐崇宇臉上的面具，露出里面那張兇悍，且茫然的臉。
什么情況？
他神神秘秘的偽裝，為什么就這么輕飄飄被你摘下來了啊！！！
“麻煩笑一下。”
寧司再次開口，拿出手機，對著徐崇宇拍了一張照片，在他麻木的表情中，將他帶到手術臺上。
“終于到了振奮人心的環節呢！”
“可以開始了！”
“加油！”
“不要緊張！”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寧司此時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后，緩緩抬起手術刀。
“麻煩呢？”
“這時候應該先打麻藥的吧？”
“手術刀消毒了嗎？”
“離我遠點啊混蛋，啊~~！”
在這深夜，已經逐漸幽靜的黑街內，屬于寧司那平平無奇的診所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這聲音不斷在街上蔓延。
原本寧靜，祥和的氣氛于此時終于變得恐怖起來，仿佛這才是它應有的樣子。
街上偶爾路過的人對此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只是在經過這診所門口時，總會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又失敗了。”
“這套方案也無法剔除人體內的仙靈么？”
哀嚎聲終于消散。
寧司看著已經暈過去的徐崇宇，有些失望。
“看來還是要再改良一下啊。”
“‘仙界’本身介于虛無和現實之間，以人體為媒介，將‘仙靈’引入我們所在的世界，以種子的形式種在人體內，不斷產生仙靈，蔓延全身。”
“而人在擁有了‘仙靈’后，就等同于與仙界的某位仙產生聯系，可以使用其的術法。”
“隨著自身‘仙靈’數量增多，術法的力量就會增強，甚至可以使用的術法種類也會越來越多。”
“但同樣會導致仙靈過于分散，與人一體，想要剔除，除非把他的全部器官摘除，換上人工智能，再抽干血液，摧毀肌肉組織...”
“如何才能將仙靈重新凝聚成種子，剝奪出來...”
寧司站在手術臺前，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只是他手中的手術刀上，還有鮮血在順著刀尖不斷滴落，潔白的大褂也被迸濺上了血跡，伴隨著一閃一閃的燈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許久，寧司回過神來，耐心的幫徐崇宇完成了傷口處的縫合，打開里側一間像是病房般的地方，將他送了進去。
……
一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年戴著厚厚的鏡片，穿著寬松的運動服，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站在黃泉診所門外。
面對這黑街上人人畏懼的地方，少年卻顯得十分平靜，只是默默推開門走了進去。
“咦，你們學校今天放假？”
寧司剛剛洗好雙手，坐在前臺的位置，看著走進來的少年，有些驚訝。
“逃學了。”
和寧司這種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的神經質不同，少年的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瀾，隨手將手中拎著的書包掛在門口，走進房間，坐在一把椅子上。
“逃學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
摘下面具后的寧司看起來和這少年眉宇間有很多相似之處，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滿。
少年轉過頭，看向寧司，古井無波：“你見過20歲，還在念初中的么？”
“唔，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鞏固鞏固知識嘛，俗話說，只要地基打的好，萬里城墻永不倒。”寧司露出和煦的笑容。
少年嗤笑：“我全校第一。”
“上個八年初中，還拿不到全校第一的話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額，我的意思是...不愧是我的弟弟，果然是天才。”
眼看少年的眼神逐漸泛起冷意，寧司果斷改口，十分真誠的贊美道。
“為了壓制我的心性，就將我送到那種幼稚的地方，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少年冰冷回應，并且果斷結束了這個無聊的話題。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中止的話，寧司絕對會興致勃勃的順著這個話題一直延伸下去。
“給我點錢。”
寧司驚訝：“仙宮在上，難道每個月30塊的零用錢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要不要這么奢侈啊！”
“呵呵...”
“好吧，你突然要錢做什么。”或許這個面癱弟弟，是唯一能抑制寧司發神經的存在了。
少年抬起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平靜的注視著寧司的臉：“殺人時受了些外傷，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