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并沒有在紐約城內掀起多大的波瀾。不過在一些報紙和小道廣播之上，地獄廚房的“首腦”大樓火災和布朗克斯的一家夜總會的爆炸火災被提到了些許，但沒有進一步地深入探討。

煤氣爆炸，又是煤氣爆炸。煤氣公司估計頭都要裂開了。

對此，羅杰并沒有感到多意外。輿論控制是合眾國傳統藝能，只要有足夠硬的官方背景或者是足夠強大的鈔能力，那么讓這些見錢眼開、見風使舵的媒體選擇性報道甚至是歪曲事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很顯然，昨晚的事情無論是金并還是神盾局都不想要引起人的注意。

不過在昨天的晚上，他當著神盾局還有金并的面演了一出等同于宣戰的開幕戲，用一把火燒了金并的VIP頂樓，并隨后無比囂張地坐電梯下樓、在中途利用虛戒將自己送走——一想到金并發現甕中之鱉不翼而飛的臭臉（即便他還沒見過金并），一想到神盾局中的某些家伙看到自己“被逼入絕境而撕破臉”后得意的愚蠢笑容，他就獲得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被燒成灰燼的心境，居然還能以這種方式復燃，他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或者說，他終于理解了自己一直以來行事的動機。

想到這里，羅杰突然側臉透過玻璃門看向書店外的街道夜景，用右手捂上了自己因不知名的狂喜而略微扭曲的面龐：“看著舞臺上的戲子如此行動，你們一定感到相當的愉快吧？而我也是如此……哼哼哼哈哈哈哈……”

雖然這句話是在他心中默念出來的，但是平常都能完美控制住的身軀微微顫抖了起來。

“老哥，你沒問題吧？”

直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羅杰才將自己從古怪的沉浸式空想中恢復了過來，而他這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先前還在和小羅塔琳談論著學校里的事情，然而在一聽到羅塔琳提到近期學區周圍的治安警力又加強的時候，他便情不自禁地聯想到自己的“光輝事跡”上，當然嘍，是匿名的。

嘶……怎么我也有這種毛病了？難道會傳染？羅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當然，他不會真的以為這種“空想模式”是來自小塔琳的病毒感染癥狀。

“啊，我剛剛想起了高興的事情。”看著妹妹如同同情智障般的眼神，他就像川劇變臉一樣恢復了往常的神色。

“難道是你老婆生——”羅塔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對這件事做出了回答，但她也是在出口一半的時候及時停住了嘴。

“什么？”

“不不不，啥都沒說。嘿嘿。”羅塔琳打了一個哈哈糊弄了過去，這個世界估計懂這個梗的人就她一個了。

“哎……看起來我似乎又落后于時代了……”羅杰雖然沒有搞懂對方的意思，但稍微分析一下也大概猜出妹妹這是在開一個他現在聽不懂的玩笑，于是故作哀嘆著扶助了自己的額頭，“果然我也像是那些被書寫的歷史一樣，該被丟進房間的角落里吃灰了么。我感到很悲傷……”

“emmm……”少女明顯知道老哥又發起了“表演癲”之后，已經不好再用吐槽來表示自己的態度了，因為吐槽太多次之后，這種行為就變得軟弱無力了起來。

“好了，也差不多了，下次別在學校里找人打架了，出個風頭可以，但也得換種不落人口實的方式。”羅杰站起身來，并從袖口中抽出了自己的外套，優雅披在身上，同時對羅塔琳叮囑道。

“哎？哎？！”少女愣了一下，隨后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老老老老哥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了？”

完蛋了，他不會已經向媽媽說明了吧？別啊！

“想在我眼前瞞天過海？我覺得你還是想想怎樣讓歷史人文及格吧。”羅杰朝自家妹妹狡黠地眨了眨眼，隨即朝書店的門口走去，“別太晚回去，不然帕克夫人又要給我打電話了。”在臨走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你沒有危險。”行走如同幽靈般的阿爾托莉雅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羅塔琳身旁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又將少女嚇了一跳，“來塊奶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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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克林，某一間地址不明的地下室。

“砰！咚！咚！砰！”

在這間灰蒙蒙的地下室中，電線裸露在外的白熾燈不斷地發出單調的嗡嗡聲。房間的四周擺放著各種器械、工具和電子設備，還有幾把槍械和道具，看上去像是一間特工電影中出現的那種秘密據點。

一個白色沙袋則被一條鐵鏈懸掛在灰色工業風的地下室正中央，面色堅毅冷峻的黑發男人則在不斷地用拳頭和雙腿蹂躪著它，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足以令人想象其出對于人體傷害的悶響。

隨后，這名男人的出拳和踢腿的速度越來越快，沙袋的和上方的鐵鏈似乎也開始發出了脆弱的悲鳴，仿佛再經受一小段時間的持續打擊后便會疲憊不堪地崩潰。

他最終仿佛是用盡全身力氣地轟出了一拳擊打在沙袋上，并且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一記悶響。不過，他的凡人之軀還是不足以擊斷鐵鏈、打飛沙袋。

穿著骷髏襯衫的男人長噓了一口氣，大汗淋漓的他走到了一旁的木桌旁，拿起水瓶便是猛灌了三大口，并在擰好瓶蓋后將其緩緩地放回原位。

不過就在他放回水杯的同時，他的另一只手則是如同一條眼鏡蛇般地伸向了擺放在旁邊的黑色手槍。隨后，在他手臂的高速定位之下，STI2011戰斗大師的槍口瞄準了一個依靠在水泥柱上的人影。

“是你。”男人說道，“怎么找到的？”

“我有門道。”這位穿著紅黑禮服的不速之客敲了敲自己的笑臉面具，“想必你已經做好了對我的調查，如果你足夠聰明且清醒，那么也該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你在拿我做掩護。”懲罰者冷冷地說道。

“是，也不是。”魔術師用他戲謔卻毫無笑意的語氣回答道，“在能夠了解情報的人和組織眼里，這種偽裝毫無意義。仇恨并沒有被轉移到你的身上，而且NYPD和FBI很快也會暫停對你的搜尋，將注意力鎖定在我身上。”

聽到了這句話，懲罰者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做了什么？”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要去做什么。”話音剛落，魔術師便從懲罰者的身旁緩緩走過，背對著這個還在拿槍瞄準著錯覺造成的幻影位置的男人，“金并。”

聽到了這句話之后，懲罰者弗蘭克沒有將槍口再次指向站在他身后的魔術師，而是將戰斗大師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

“你想怎么做？”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懲罰者問道。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