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半夏，前一刻還是優雅端莊的大家閨秀，后一刻就變成窩在沙發上，胡亂打滾的慵懶小貓咪……

姜去寒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反差感：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如秀”？

更重要的是，在我一個大男人面前，你連拖鞋都給甩飛了，這，這成何體統？

還好，我是正經人！

看著女孩白皙的小腳丫，姜去寒腦海里閃過‘n+1g’的照片，并瞬間做出了判斷：

37碼！

以他的審美標準，女生腳的尺寸，在36-38碼之間，才能稱得上標準，其中以37碼為最佳，沒想到齊半夏，172cm的身高，還能卡死他的審美上。

看著外形弧度優美，足底白皙粉嫩，腳趾修長、末端圓潤的小腳丫，如果再滿足‘無皺褶、無死皮、無異味’的三無條件，這絕對是極品玉……

玉什么玉，什么都玉只會害了你，作為三十多歲的大叔，偷看人家一個十八九的小姑娘，姜去寒你的底線呢？

晃了晃腦袋，驅除某個可啪的想法，姜去寒找回自己正經人的風骨。

他看向窩在沙發上的齊半夏，出聲問道：“你好像很怕那個女管家……”

“啊？”正在打滾的齊半夏，嬌軀倏地一滯，然后脖子像生銹的齒輪，一點一點的擰了過來：“你，你還在啊？”

“好尷尬啊……”她把腦袋埋進抱枕，蠕動了幾下身子后，才傳出甕聲甕氣的請求。

“你能不能忘記這件事啊？”

看著女孩完美的脊背輪廓，姜去寒有點無語，你滾都滾完了，這時候再裝鴕鳥，還有意義嗎？

“我可以加課時費，翻倍！”女孩補充道。

“……剛才發生了什么，我們不是在聊女管家嗎？”

看著鉆出半個腦袋，眼含期待的女孩，姜去寒非常體貼的重復剛才的問題：

“你好像很怕那個女管家，按理說這不應該啊，你是雇主，她是員工，你完全沒必要讓我來幫忙。”

“也不是怕，只是不想讓爺爺失望……”

理了理頭發，齊半夏重新挺直腰肢，雙膝自然并攏，雙手交疊放在一側，又恢復大家閨秀的端莊。

優雅是優雅了，但總覺得像個提線木偶，沒了剛才打滾時的靈氣.....看了眼女孩略顯呆板的神情，姜去寒了然的點點頭：

“明白了，你爺爺遠在港城，女管家就是他的眼睛，負責監督你的日常生活，是這樣嗎？”

“是，也不是……我自己也想變得更優秀，因為這樣才能交到朋友。”

“是誰給你說，只有足夠優秀，才能交到朋友？”姜去寒愣了一下。

按她這個腦回路，想要交到朋友，難度未免也太高了吧。

畢竟，你真的很難界定，怎樣才算足夠優秀？

再說，各位不夠優秀的肥宅，難道就不配有朋友了嗎？

這種大范圍的地圖炮，顯然是個偽命題！

“是你告訴我的啊！”齊半夏伸手指了指他。

姜去寒沒想到，回旋鏢會打在自己身上，他像曹丞相那樣擺擺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么會說這種腦殘的話。”

“雖然你沒說，但我確實是從你身上偷學.....觀察到的。”齊半夏眼里閃過一抹亮光。

“什么意思？”姜去寒還是沒聽太明白。

“你先等一下，有些記不太清了，讓我先復盤一下。”

齊半夏掏出手機，手指點動幾下，然后開始念道：

“咱們做同桌時，你個子不高，不善言辭，身材肥胖，性子靦腆，好多人都喊你姜小胖。”

“被人欺負了，你只敢在作業本上，畫火柴人反擊，諸如：這次先放過你，走著瞧，遲早揍哭你；他們讓你免費帶飯，你也只敢偷偷往里面吐口水……”

“但分班以后，一個暑假而已，你突然像變了個人，不但減肥成功，長高了一大截，還喜歡上打籃球，身邊多了很多朋友。”

“那些以前欺負你的人，見到你都要繞路走，你每次打球，還有很多女生，開始爭著給你送水……”

“停停停，別念了，別念了。”

打斷齊半夏的復述，姜去寒一把奪過手機，看著屏幕上最后一行信息：

「2008年，2月8日，觀察者001號，被告白成功，出于人道考慮，暫時停止洞察試驗。」

他眼神有些異樣：“你偷偷觀察我？”

“也，也不能說偷偷觀察。”看著手機，齊半夏眼神飄忽：“我這應該算是光明正大的記錄……吧？”

“經過以上的調查分析：你從班級默默無聞，被人欺負的小透明，到學校的風云人物，這一系列的轉變……”

“我才發現‘只有變得足夠優秀，才能交到朋友’的真相。不然，曾經那個默默無聞的小胖子，為什么交不到這么多朋友？”

你的總結，還真是簡單直接啊......姜去寒有些無語，他經受校園霸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朋友。

雖然他還不認識阮喆，但鄭曉東可是他穿開襠褲就認識的發小。

只是兩人不在一個班級，而中二少年的處境，也不比他好多少，就別提什么互幫互助了。

況且，少年人敏感的自尊，讓他不想連累朋友，因他而被孤立。

所以，在學校里他從不會主動去找鄭曉東，一般都是放學后，在網吧里碰頭，這些內幕齊半夏自然不可能知道。

因此，她觀察到的數據，明顯不夠準確。

看著女孩認真的神情，姜去寒也不想把她帶跑偏：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外在條件，其實已經很優秀了，只是你不會運用自己的優勢？”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說話做事時，能不能考慮下別人的感受？”

姜去寒把手機還給齊半夏：“就比如這些少年時代的黑歷史，你當著我的面念出來，真的很讓人尷尬。”

“你也覺得我是個情商很低的人嗎？”齊半夏低下頭，神情沮喪。

“也不是，只是覺得你可以稍微委婉點，說話時發揮一下語言的魅力，觀察別人的時候，最好打聲招呼。”

“抱歉，我這就刪掉，如果給你帶來損失，我可以賠償，能不能不要生氣？”

齊半夏攥著裙擺，輕聲道：

“很早就有人這樣說我了，都已經到高中了，身邊卻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最初其實無所謂，覺得一個人也沒什么，我可以自己陪自己玩啊。”

“但在傷心難過時，一個人縮在被子里，想到這些話，我突然覺得自己活的很失敗，不然為什么找不到朋友？”

猶豫了一下，看在債主的份上，姜去寒還是想糾正下女孩的價值觀：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認知出現了偏差，太過優秀的人，反而很難交到朋友？”

“因為大多數人，都只是中人之姿，平凡，普通，甚至平庸，這樣的人和你做朋友，會有很大的心里壓力。”

“比如，普通女孩在學校談戀愛，老師就算發現，只要不太影響成績，大多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作為狀元預備役，誰如果敢追你，他面臨的可能是，校長、教導主任、乃至班主任的三堂會審……”

有一點，姜去寒故意沒有點破，那就是教導主任，既然知道齊半夏的家庭條件，顯然，她的家人大概率早就給學校領導打過招呼。

“難道我一直的努力方向，都是錯的？”齊半夏眼神茫然。

“也不能算錯吧，至少未來，像你這樣的人，絕對有很多人想要和你交朋友。”

“未來……為什么不是現在？”

因為現在互聯網還不夠發達，還處在純真年代的尾巴，社會風氣還比較保守，房價也沒起飛，努力還能出頭，職場競爭還不算激烈，躺平文化還不夠興盛......姜去寒在心里默念。

“因為長大以后，他們就知道自己胃不好，奮斗哪有軟飯香，你這樣的白富美，絕對是最理想的朋友！”

“所以，他們……也包括你嗎？”齊半夏眼神一亮。

“不不不，我是正經人，有自己的底線。”姜去寒大義凜然。

但看到女孩眼里漸漸熄滅的光芒，他還是略帶遲疑的問道：

“你似乎很想和我做朋友？”

“對啊。”齊半夏點點頭。

“我高一時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做出些改變，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恰好，我注意到你的變化。”

“從一個被人孤立的小胖.....小可愛，到現在二中非常受歡迎的風云人物，我覺得你超厲害！”

說完以后，她看向姜去寒，眼含期待：“我剛才這樣說，是不是情商明顯提高了？”

姜去寒：“……”

神他么的小可愛啊！

沒得到姜去寒的夸獎，齊半夏有些失望，她繼續問道：“你能不能給我點意見做參考，我該怎么改變呀？”

打量了下齊半夏，姜去寒給出建議：“你平時多笑笑就好了，這樣會讓人更有親近感。”

“多笑笑，嗯，這樣嗎？”齊半夏咧咧嘴，邪魅一笑。

“額，不是吧……你還是別勉強自己了。”看著女孩擠出的陰森笑容，姜去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下意識退后兩步。

齊半夏在游樂場里的笑，帶著次元的隔離，雖然不夠真實，但也足夠賞心悅目；吃小龍蝦時的笑，發自內心，能讓人感受到如沐春風的滿足感。

但現在的笑，總感覺像是要吃人，這樣別說交朋友了，不結仇就燒高香吧。

“你這是被嚇到了嗎？”齊半夏生無可戀的癱軟在沙發上：“你退后的這兩步，真的很傷人。”

“連示好的假笑都做不出來，我活的真的很失敗啊。”

她在沙發上打了個滾，鼓著嘴巴，對著劉海吹了口氣，然后看向姜去寒：

“既然這樣，那就脫衣服吧？”

姜去寒：“？？？”

……

…

別墅偏廳。

女管家來回踱步，目光一直瞥向大廳的房門，神色有些焦慮。

三無臉的女保鏢，視線隨著她的身影移動，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女保鏢突然開口：

“你同意小姐一個人和外人獨處，這不合規矩，要不我進去看看？”

“我也知道不合規矩，但小姐都說讓我們出來了，我能怎么辦，強闖進去嗎？”

她嘴上安慰自己：“那小子看著還挺機靈的，應該知道輕重。”

“我知道你是顏控，但依據皮囊做出的判斷，只會讓你陷入認知偏差。”女保鏢毫不留情的拆穿：

“我們對他的了解非常有限，你這些推測根本就是，安慰自己的自我催眠。”

“你懂什么？”女管家氣的跳腳：“平時讓你多讀書，別做個四肢發達，卻沒得感情的冰冷機器，你就是不聽。”

“沒聽那小子說‘齊大非偶’嘛，這說明他清楚自己的定位。”

女管家微微揚起下巴，開始顯露自己豐富的學識：

“《左傳·桓公六年》：“公之未昏于齊也，齊侯欲以文姜妻鄭大子忽。大子忽辭，人問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曉得不？”

“所以，這是什么意思，我初中文憑，聽不懂，你等我百度一下……”

女保鏢拿出手機，開始熟練的搜索，然后一字一頓的念道：

“春秋時代，齊僖公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鄭國的太子忽。太子忽推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配偶，齊國是個大國，不是我的配偶……”

“停停停，別念了，我不需要你幫忙翻譯！”女管家揮手打斷。

女保鏢放下手機，面無表情：

“我不是在幫你翻譯，我是認識這每一個字，但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需要你幫忙解釋解釋。”

“就是他知道門不當戶不對，不敢攀高枝，不會對咱們小姐，起歪主意的意思。”女管家以手扶額，表情痛苦。

這都是什么奇葩同事，每天都在挑戰她的忍耐力，小姐最近似乎也到了叛逆期，沒有以前聽話了。

昨天向災區捐了三百多萬也就算了，那是總裁生前留給她的嫁妝，她有自己處置的權利，齊生也不會怪罪她。

但是今天她竟然辭退了游泳教練，還找了個男同學來教學，這萬一出點什么事，她怎么和齊生交代？

“看來姜去寒這小子，還挺有眼力勁。”聽到解釋，女保鏢心滿意足的收了手機。

“等會兒，你說他姓什么？”女管家愣了一下。

“姓姜啊，姜子牙的姜。”

“壞了，這小子竟然敢給我玩文字游戲。”女管家驚呼一聲。

齊大非偶，必齊之姜，這不是志在必得的意思嗎？

她匆匆向大廳跑去！

……

…

ps：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