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一個褐發少年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薛九繁,你竟敢在草藥里下毒害我,你給本王等著!”
這個少年,就是少年妖王蔓蔓了。
當初他和薛九繁分開的場面并不好看,害得她被所有妖修視為仇敵,讓本來就被人追殺的她雪上加霜。
可她不僅沒有記恨,反而擔心他現在筑基期的修為受欺負,送上了不少珍稀藥草幫助他修煉。
本來看在她如此識相的份上,他打算放過她,不要她的金丹了。沒想到,她竟然對送給他的藥草動了手腳!
他吃完之后,修為并沒有提升很多。虧他那個時候還一直念著那個可惡的女人,忍住自己吞噬他人金丹的念頭。直到有一個人主動惹到他頭上,他才予以反擊。
直到準備吞噬他的金丹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這么做。只要一接觸到金丹,他渾身就疼痛難忍,更別提吞噬了。
自那以后,他只能“吃草”來增進修為,亦或是老老實實修煉,總之不能動半點歪念頭。
薛九繁對藥理不是很精通,應該沒辦法做到這種事。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一定是在蕭城的時候就起了這個念頭,偷偷向竹流景請教過約束妖修的方法。
而在無聲劍派,他心里一直想著怎么借那個機會離開,也有好些時候沒有待在她身邊,這正好方便了她。
想通了這一切的蔓蔓,氣得直想活吃了她以解心頭之恨。這什么女人啊,簡直不是人!
想到自己得知她失蹤后還心急火燎地到處找她,如果說那個時候還有點擔心她,在清楚自身狀況之后,他就只想找到她連皮帶骨一起吃進肚子里!
總之,薛九繁,你先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本王不義,哼!
……
還沒逛上多久就被青青拉回客棧的薛九繁當然不知道此時的蔓蔓在想什么,她也不是特別在意。
放他離開可以,但她要保證從自己身邊離開后他不能再做以前那種惡事,不然后面發生的一切悲劇都將是她的過錯。
或許在某個時候,她完全有能力承擔放走他造成的一切后果。可是現在她只是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她沒有神通廣大到那個份上,所以她只能用并不光彩的辦法來約束他的行為。
至于蔓蔓在發現自己不能吞噬金丹修煉之后,會不會一氣之下抽出留在她體內的靈魂妖力,使她的金丹不得維持,從此淪為凡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蔓蔓在發現薛九繁算計他的時候,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但他轉念一想,對薛九繁而言,金丹破碎淪為凡人,這算不得什么懲罰,她也不會因此而痛苦。
她害得自己以后只能“吃草”,他一定也要讓她痛苦才行!
……
“青青,你說有辦法,到底是什么辦法?”薛九繁問青青。
陸川在想,是啊,到底有什么辦法?
青青神秘一笑,微帶深意的目光掠過陸川,“太一宗有個禁地,陸道友應該知道吧?”
什么叫他應該知道,你這個女人在暗指我什么?
陸川諷刺道:“太一宗有個禁地,修仙界誰不知道?可不就是太幽山丹隱老祖飛升之前的洞府嗎?”
丹隱的洞府成為禁地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在太幽山發生的事,更是因為他飛升之時天降異象,百獸俯首,日月同輝。
后來宗門從太幽山搬到太一山,那處洞府就成為了禁地,誰也不能私自進入。
青青對他的諷刺毫無反應,一逮到機會就見縫插針說他壞話,“一心修煉的繁繁就不知道,你是在說繁繁沒見識嗎?你怎么能這樣,還好意思說是繁繁的夫君?”
說完陸川,又對薛九繁一頓表忠心,“繁繁,你看陸道友,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你可不要被他好看的皮囊給騙了。依我過來人的經驗來看,他啊,他不……”
她話語一頓,湊到薛九繁的耳邊,故意壓低音調卻又能讓陸川聽得一清二楚,“他早就不干凈了。”
這也能看得出來?
薛九繁好奇地看了陸川一眼,只見他的耳朵都漲紅了,真真氣得不輕。他抬起手指向青青,“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胡說什么?!”
青青則一副看我說中了的表情,“瞧,惱羞成怒了吧?”
她語重心長地勸薛九繁,“繁繁,聽我的,這樣的男人不能要啊,誰知道有沒有病?”
“你!”陸川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他還從沒受過如此侮辱。氣急之下,竟是沖過來想要動手。
然后,就被青青輕而易舉制服了。
青青都不稀得去看陸川瞪大眼睛,極度震驚的表情,好像她的修為比他高是不可能的事一樣。
她用手指在陸川身上點了點,封住他的修為,拿走他的儲物袋,最后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黑黝黝的繩子將他捆住。
流程非常熟練,仿佛做過千萬次。
在此期間,薛九繁只是默默旁觀。
陸川還想裝可憐讓薛九繁救他,夫人夫人地叫個不停。
青青一腳踩在他漂亮的臉上,“還裝,真當繁繁傻呢?”
陸川看看冷艷的青青,又看看面色平靜的薛九繁,終是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兩個女人,早就在暗地里算計他!
卸下偽裝,他冷聲問道:“你們想做什么,這可是太一宗的地盤!”
青青不屑道:“那又如何?我還怕小小太一宗不成?”
小小太一宗?這女人好大的口氣!待要再說什么,青青右腳用力,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同時將他快要說出口的話給踩了回去。
迎上陸川快要把眼睛瞪裂的表情,青青嗤地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太一宗陸三長老的弟子。你之所以跟著繁繁,就是想把她騙上太一宗,交給你師父處置。如此,你不僅可以獲得陸三的賞識,也能在其他師兄弟面前爭一口氣。”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傻?”青青下嘴毫不留情,“什么夫君,繁繁根本就沒有,你怎么傻到用這種手段來騙她?你還以為繁繁是那等色令智昏,送上門的肥肉不吃白不吃的蠢蛋呢?
你也不看看自己,演技多么拙劣,真是白費了一張好臉!”
陸川簡直快要氣暈過去了,他一定要殺了這兩個女人!
注意到陸川的表情,薛九繁提醒道:“公主殿下,我們還有正事。”
“哎呀,”青青故作羞澀,“都說叫我青青就好。”
薛九繁堅持,“這怎么行,大師兄會罰我的。”
青青道:“賀山邇他就是個木頭,板板正正,一點也不像我們魔族中人。這樣吧,我不要賀山邇了,待這里的事情解決之后,你隨我回雪嶺怎么樣?”
公主殿下?魔族?這時陸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來你是魔族的青雁公主?!”
青青,不,青雁公主已經懶得和他說話,一腳踩暈了他。
薛九繁看著暈倒的陸川,對青雁公主道:“公主殿下,您真的要摻和進這件事情中來嗎?”
那天青青點破了她身上有柳葉印記,她就對青青的身份有了大致的推測方向。然后,她就找了個機會直接詢問。
青青也沒有隱瞞,直接說明了她的身份,并點明陸川不是個好東西,對她不懷好意。
當時二人達成共識,先將陸川留在身邊觀察情況。在薛九繁徹底確定了什么之后,才有了剛才的事。
青雁公主特地把賀山邇關在魔族,自己出來玩,這種事情當然不愿錯過。
“繁繁,賀山邇雖然做事呆板,到底是我手底下的愛將,我不容許有人如此欺負他!再者,幫你不就是幫他嘛。”
他們九華派弟子都是一體的,她說得確實有道理。薛九繁鄭重道:“好,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一切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