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山邇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月月也趁勢道:“大師姐,不如你和我一塊去找師父吧。”
有師父在,還需要岐陽做什么。
薛九繁道:“你們知道師父在哪里?”
啊,這……
他們還真不知道。
幾天前賀山邇說要去太一宗說明事情真相,讓其他幾位師弟師妹注意保全己身。
月月剛入門不久,修為低微。他擔心自己一個不慎出什么意外,便打算把她送去見師父,順便和師父商量商量這件事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那天他和師妹薛九繁傳音完畢,就聯系了二師妹云心和小師弟風照羽,仔細囑咐過后,就給師父傳音。奈何,師父一直沒有回應。
不知道是在忙自己的事,還是怎么的,他只有先帶著月月走一步算一步。
原本打算在這里想辦法坐傳送陣,卻剛好在城主府門口碰到了她。雖吃過幻顏丹,他們畢竟幾百年的師兄妹,一眼就認出了她。
看他們的神情薛九繁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這樣的話先不急著去太一宗,我聽竹清宗的道友說,春花宮宮主和秋月谷谷主親自前往了太一宗,先看看情況再說。
畢竟,陸三也只是個長老,修仙界還輪不到他來攪風弄雨。”
一樁栽贓嫁禍,一樁借刀殺人。邪修厲害不假,但煽動整個修仙界來殺他們區區九華派,這不太現實。
很快就會有清醒的人提出質疑,冷靜思考,他們只需要躲過這段時間便罷。
聽她這么一分析,好像上了傭兵工會的追殺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薛九繁到底沒被說服,并不打算和岐陽分開。
她把不久前被坑的遭遇告訴了三人,又把那個五角星封印畫出來詢問岐陽,“那屋子正中的封印就是這個,馮嬌嬌的尸骨就被放在封印的中間。”
岐陽拿起紙認真看了看,“我從未見過這個東西,這段時間我也抓過幾個邪修,他們對那個石室中的一切都表示不明白。似乎,那是一種極為古老的高級法術。”
薛九繁思索著,“假冒小師弟的名字,并稱自己是太一宗弟子,誘騙馮嬌嬌。在她之后……”
她眼珠一轉,望向自家小師妹,“在她之后,又用上類似的方式哄騙月月。但似乎出現了意外狀況,他離開了一陣。”
就是那個時候,大師姐和小師兄風照羽出現在她的閨房,點明了這是個騙局,她才得以幸免。
不然,她的下場只會是下一個馮嬌嬌。大師姐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還領她修仙入道。
想到這些,月月看向自家大師姐的眼神就越亮,她真喜歡大師姐。
“陸冷薇派人暗殺月月小師妹,被師妹及時阻止,那么她又是從何得知月月這樣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還對她抱有很大敵意,口口聲聲罵她是賤人?”
蔓蔓曾說過,一個女子罵另一個女子是賤人,多半是和情感糾葛有關。
這雖然沒有根據,也不失為一種可能。
賀山邇接著總結,“不管怎么樣,陸冷薇應該和那個假風照羽有些關聯。又或者,她是和幕后那個邪修有關系。”
只可惜,唯一的線索因她的死而中斷,她的死還被栽贓到了二師妹云心和小師弟風照羽頭上,害得他們被陸冷薇的爺爺陸三長老下追殺令。
而他和師妹,小師妹被栽贓身為修士卻肆意殘殺凡人。
修仙界沒有律法,卻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比如修士不能隨意殺害凡人。
他們三人觸犯修仙界的規則,邪修暗地里一操作,他們的暴行就被宣傳得人盡皆知。
如此,九華派五個弟子無一幸免,全成了修仙界的敵人。就這樣的名聲還想參加第七大宗門的競選,可別逗了。
能保住性命洗清冤屈,還他們一個清白才最要緊。請帖的事,只能之后再說。
等等,事情鬧這么大,師父不會不知道吧?他怎么從不傳音給他們,他竟然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幾個弟子的死活,對他們就這么有信心嗎?
還是說,他被六大宗門扣住了?
賀山邇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仔細想想又覺得自己師父應該不會那么慘。
岐陽現在才開了尊口,“陸冷薇的死對你們很不利,不過,這也恰恰證明了她和那個邪修有關。”
月月很想反駁,奈何沒有有力論據。
如果只是用她來栽贓陷害,之前她知道月月還派人殺她的事又怎么解釋?
她和“風照羽”有關,“風照羽”娶了馮嬌嬌,邪修造的石室,馮嬌嬌在那里凄慘死去,靈魂被禁錮。
這一切形成了順暢的關系鏈條,月月憤憤地撇了撇嘴,“那請問岐陽師兄,陸冷薇已經死去,那我們該怎么查下去才能找出那個兇手?”
他們難道要一直被冤枉,一直被追殺嗎?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意外,那他們真的是冤死了。
岐陽道:“在得知追殺令的時候,我便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了我的師父。放心,屆時對峙,我們會站在真相那一邊。”
他說的是真相,也就是說,若他們真是兇手,他也不會姑息。
以前已經做錯過一次,這次絕對不能再主觀臆斷,感情用事,岐陽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
九華派師兄妹三人對他的說法并無異議,他們本就問心無愧。
“岐陽師兄,多謝你愿意相信我們。”薛九繁道。
“你……”岐陽語氣稍頓,“不用喊我師兄,叫我岐陽便可,我受不起。”
咦?
聽他這語氣,對薛九繁和蔓蔓那件事一無所知的月月很是驚奇。
眼前這個人,面色沉冷,寡言少語,即便才接觸這么短的時間,她也知道了他就是個擁有堅定內心、不為外物所影響的那種人。
他的內心應當非常驕傲,怎么會說出受不起這種話?把姿態放到最低,肯定是因為內心有愧,做了什么對不起大師姐的事。
不得不說,她這番猜測十分接近事實。
賀山邇和薛九繁則以為岐陽說的是那件事,遂沒有驚訝。薛九繁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你不必如此。”
她并不認為他害了她,還很感激岐陽救了她的性命。至于在那之后,他說他的命歸她,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從他今日的言行來看,他卻從來沒有放下過。
她待要再勸,只聽他道:“我說的不是那件事。”
不是那件事?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件事,除了蔓蔓,還有哪件事?
奈何岐陽說完之后便不再開口,顯然不打算告訴她。薛九繁是個極隨緣的人,他不告訴便懶得去追問。
岐陽自顧自走到窗邊坐下,留給他們師兄妹交流的空間。
月月眼珠骨碌碌轉了一下,“大師兄大師姐先聊,我找岐陽師兄請教請教修煉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