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吃完飯,接受完眾人對他們一定能夠奪得比試第一的祝福,悄悄留下足夠的銀子,三人便出發了。
只是,趕路實是個問題。
雖然說出來有些丟人,但是咱們的大師兄賀山邇也沒有飛行法器。
在凡人看來,修士們都是仙人,可以騰云駕霧。事實上,在沒有渡劫飛升的情況下,想要在天上飛行,沒有專門的飛行法器是不行的。
飛行法器是特殊載具,不僅要設置浮空陣法,還得銘刻空間陣法,以及花費大量靈石驅動。如果沒有靈石,只能靠人本身的靈力。
他們窮得沒有靈石來鍛造是其一,沒人精通陣法是其二。至于買,那就更不用想了。
到底是騎馬,坐馬車,還是弄靈獸來當載具,亦或是直接使出逃命的術法來趕路,三人正在認真討論。
“小師妹,我覺得你向二師妹學習,當個劍修比較好?!毖欧背鲇趯嶋H的考量,如此建議道。
劍修一劍走天下,既是武器又是飛行法器,他們的修煉方式最為簡單且實用。
月月還沒決定自己的修煉方向,聞言便問,“我還不知道大師姐主修什么?”
大師兄是體修,整日沉迷煉體。二師姐是劍修,劍不離手。小師兄雖然滿腦子都是靈草,好像又不是丹修。
大師姐沒有特別的偏好,也不清楚她主修什么。
賀山邇道:“修仙界除了體修丹修陣修符修那些,更多的只是修煉體系和術法的區別。六大宗門,除了無聲劍派和春花宮外,其余四大宗門皆如你大師姐這般,并沒有明確的偏向。”
原來如此,月月表示懂了。
賀山邇自覺肩負起大師兄的職責,繼續為她講解,“相比那個,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到達筑基期,這樣才算正式成為修士,明白嗎?”
月月點頭,“知道了,大師兄,我會努力修煉的?!?
他的所作所為更襯得她這個大師姐一點也不靠譜,然而薛九繁的臉色卻并未有任何變化,贊同地說了一句,“大師兄所言極是,小師妹要多聽大師兄的教誨?!?
賀山邇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至于趕路,我自有辦法?!?
二人很快就見識到了他說的辦法是什么,那就是……
看著眼前高達數丈寬三尺有余的巨型藤蔓,月月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這才閉上大張的嘴巴,“大師姐,你不是說蔓蔓只是大妖的分支嗎?”
“是啊?!彼穆曇艉芷届o,聽不出喜怒。“自那天以后,你除了纏在我手腕當裝飾也只能當鞭子用用,我都不知道你竟有如此力量。蔓蔓,是我小看你了?!?
“不,不是,你這女人別冤枉我!”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立時就要發飆,便急急解釋?!拔乙鞋F在的力量,我早反噬——”
“反噬?”賀山邇雙眼冷光閃過,他揪住一片葉子干脆利落拽了下來,“蔓蔓,你再說一遍,我方才沒有聽清。”
藤蔓瞬間如同皮球泄氣軟倒下來,化作一個揪著自己頭發垂頭喪氣的少年,“我一時說錯話,不是故意的,別扯我葉子行不行?那是本王的頭發和衣服,再扯就沒了!”
他容易嗎他,不僅要承受要被迫和薛九繁的性命綁在一起,還要接受蔓蔓這個女里女氣的名字。他是雄的,是男的!
真要反噬的話他自己的命就得先沒,他還舍不得死,只是過過嘴癮而已,你還這么欺負我?!
“那東西只要你妖力夠,要多少長多少,別把大師兄當傻子?!毖欧钡馈?
蔓蔓委委屈屈地揪住她的衣袖,“薛姐姐,我以后聽你的話,絕對不敢陽奉陰違了。你把我要回去吧,我不想跟著你大師兄?!?
賀山邇笑瞇瞇地將人扯了過去,“昨晚我怎么你了嗎?你大可告訴師妹,讓她幫你做主。”
薛九繁接觸到大師兄的眼神,默默移開了目光。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里還能幫他做主。
月月走過去好心安慰了他兩句,“大師兄人很好,蔓蔓你別怕。只要安安穩穩的把我們帶到目的地,就什么事都沒有?!?
換言之,那就……
蔓蔓讀懂了她的潛臺詞,算是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九華派五個弟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連同這個才入門沒多久,被假風照羽欺騙的傻白甜也不例外。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對當初想要吞噬薛九繁金丹的行為有了一丟丟的后悔。
那個時候她只是小小金丹修士,他可是堂堂妖王,相當于人類分神期的修為。誰能料到,自己竟會因為她落到如今這樣人人可欺的地步。
可悲,可嘆。
迫于形勢,他只能再次變成原形,為他們充當載具使用。
這時,賀山邇才向薛九繁解釋,“他能變得如此之大,是因為吸收了我的靈力。”
薛九繁道:“我知道,只是故意嚇嚇他而已。”
蔓蔓:“……”
雖然他只是一根藤蔓,但他很想說,你們師兄妹才真的不是人。
昨晚。
酒樓宴席過后,拗不過百姓們的挽留,他們便在鎮上待了一晚。當天晚上,他就經歷了賀山邇慘無人道的折磨。
賀山邇帶著他出了暫留的客棧,一瞬就到達了鎮外的荒山。少年站在荒地,眼看著他氣勢節節攀升,頭上冒出兩只角來,雙眼閃爍著紅光。
這廝分明就是要和他拼死決斗的姿態啊!
蔓蔓咽了咽口水,他現在的實力只相當于筑基期的弱雞,你一個金丹期魔族用得著這樣嗎?!
頭頂是烏云遮月,腳下是荒草遍布的荒地,絕佳的殺人埋尸地點。
少年結結巴巴開口,“賀,賀哥哥,帶我出來賞月呢,你真好?!?
賀山邇只淡聲道:“來吧?!?
蔓蔓偷偷往后退,“來,來什么?”
他道:“在不影響師妹的情況下,和我打一場?!?
少年干笑兩聲,“賀哥哥在開玩笑吧?”
賀山邇沒再說話,上前一步,直接開打。
結果毫無懸念,少年被狠狠修理了一頓,荒山都被抽平了半邊。破破爛爛,破布娃娃,破草繩般的妖王,差點被揍哭了出來。
“你這是故意謀殺,本王要告訴薛九繁那個女人!讓她離開你這個暴力師兄!”
賀山邇眉頭微動,“嗯?你說什么?”
少年的氣勢瞬間蔫了下去,“沒,沒什么?!?
見他乖了,賀山邇才恢復了往日姿態,語氣也變得溫和,好像剛才那個捏著他抽平半座山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知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