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繁卻是眉頭一皺,把牌子收了回去,“對不住,拿錯了。”
哈?
還能拿錯,她到底有多少小牌子啊?
風照羽很快就見識到了自家大師姐的儲物袋有多少牌子了。
只見她把儲物袋內所有的令牌全都掏了出來,好家伙,總共有十多塊之多。
連見多識廣的賀山邇和云心也都不由得目瞪口呆,暗嘆大師姐真是不同凡響。
薛九繁在一堆令牌中撥弄幾下,終于找到兩塊合適的。她把其余令牌收起來,那兩塊令牌放在月月面前,“你可以自己選一個。”
這兩塊令牌是木制的,看起來非常相似,只有上面的花紋不同。一個是纏枝花草,一個是云托弦月。
賀山邇和云心對視一眼,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感嘆了一句,大師姐不愧是大師姐。
風照羽并不認識這兩塊牌子,還想等待大師兄和二師姐給他介紹。誰知他們二人都沒有開口,他只當是師兄師姐也不知道的東西,便自己湊上前去問,“大師姐,這兩塊牌子有什么用啊?”
薛九繁只是微微一笑,“是能找朋友幫忙的東西。”
月月直覺覺得這兩塊牌子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所以還是想拒絕。
而說到找朋友,風照羽立即想起自家大師姐的那個比二師姐而冷冰冰的朋友。“大師姐,是那個男子送你的東西嗎?”
大師兄賀山邇立即皺起了眉頭,看了薛九繁一眼,“什么男子?”
云心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開啟看戲模式。見月月有點無措的樣子,便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一起看。連那藤蔓都悄悄冒了頭,趴在月月的肩上看著眼前的情景。
風照羽下意識覺得自己說錯話,偷眼去瞧薛九繁的臉色。可他很快又想到,大師姐根本就沒有要求他保密啊。
他不算做錯事,不能怪他。
薛九繁道:“是無聲劍派的一個朋友。”
“無聲劍派?”賀山邇的眉頭依然沒有放松,還有越皺越緊的趨勢。
對此,她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大師兄繼續(xù)發(fā)問,“你何時認識了無聲劍派的劍修?”
她對他的問話都回答得非常認真,“上次和你分開之后。”
他又問,“你說找了一個朋友幫忙調查太一宗弟子的事,說的就是他?”
“是。”
“那令牌?”
“不是他送的。”
二人相對而立,一個認真問,一個認真答,這氣氛,顯然不是他們能夠插嘴的。風照羽也乖乖和二師姐小師妹站在了一處,看戲。
豈料大師兄沉默了,他想了想,似乎沒什么要問的,便退了一步,轉頭看向排排站的三人以及冒頭的藤蔓,“你們這是做什么?”
這就沒了……嗎?
不知為何,三人心中都有遺憾。
相比其余兩人,風照羽是聽完了自家大師姐和那個劍修交流全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動送上信息,“大師兄,那男子還說,他的命是大師姐的,大師姐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哦?云心心道,小師弟,你真勇。
月月眨巴著雙眼,等待后續(xù)發(fā)展。
薛九繁則瞥了風照羽一眼,眸光微涼。
小師弟趕緊扭頭避開她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果然,聽完風照羽的話,賀山邇又皺起了眉頭,“這是怎么回事?”
薛九繁道:“只是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大師姐,你分明在敷衍,三個師弟師妹不約而同意識到了這一點。
大師兄也明白她這是不想細說的意思,張了張口,最終沒有細問。
誒?
他冒著生命危險爆出這樣一個大料,就這樣結束了?大師兄你也太好欺負,太過縱容大師姐了吧?
賀山邇和薛九繁哪里知道他們的心思,便繼續(xù)送見面禮的流程。
她堅持讓月月挑一塊令牌,小師妹難以推辭,就隨便選了一塊云托弦月的牌子,“多謝大師姐。”
至此,見面禮的流程才算完結。
賀山邇讓云心負責修好劈壞的桌子,又囑咐了月月兩句,隨后便離開了。
薛九繁伸出右手,那藤蔓試探地爬出了月月的后背,見她神色如常,才出溜一下回到她的手腕。乖乖纏好,安靜不動。
沖三位師弟師妹點了點頭,她也離開了這里。
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看。云心瞟著那個被劈成兩半的桌子,“小師弟,不知道你的清白價值幾何呢?”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風照羽抽了抽嘴角,認命道:“桌子我?guī)投熃阈蕖!?
“嗯,小師弟真乖。”云心夸了他一句,對月月道:“小師妹跟我來,我先教會你引氣入體,之后就能使用靈力開啟儲物袋用傳音鏡,那些東西都可以放進去。免得某人后悔,再把東西偷回去。”
風照羽不高興了,“二師姐,你這分明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她道:“好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繼續(xù)修桌子吧。”
……
話說薛九繁離開月月的房間之后來到了山下,她握著藤蔓一端和它說話。
“蔓蔓,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前兩次你擅自偷吃人家的靈草,害得我被人追殺,這也就罷了。今天那株三百三葉草是小師弟送給小師妹的見面禮,你還忍不住要去偷吃。”
這……
這兩件事的嚴重程度是可以相提并論的嗎?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堪稱溫柔,可藤蔓卻害怕得緊。它用葉片去蹭她的手背,試圖賣萌得到她的憐惜。
薛九繁不為所動,“當初是你要纏著我,還惹了那么多事。”
她嘆了口氣,遙望遠方的天空。“我不是佛修,不講究度化。而我,其實也什么耐性去教導一個屢教不改的妖怪。”
“因為我所有的耐心,好像都已經給了一個人,已經沒有能留給你的了。”
藤蔓徹底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她要丟下它。
薛九繁走到宗門大陣前,“蔓蔓,你去另尋主人吧。”
不,不要!
它拼命纏住她的手腕,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決心。
我知錯了,以后絕不會再干那種事,不要扔下我!
它的葉片在發(fā)抖,碰撞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似是藤蔓在哭泣。
但薛九繁心意已定,便不會再更改。她狠心地掰開它的纏繞,它卻偏不,糾纏間,葉片在簌簌掉落,藤蔓瞬間成了光禿禿的草繩一般。
可無論它怎么不愿,最終,它還是被扔出了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