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從方震公司出來后,去了一趟唐家,卻發現兩個人都不在。
唐清龍解釋道:“瀟瀟戰部處理事情,小穎出去找貸款了。”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晚上再來接小穎吃飯。”
唐清龍招呼道:“小江啊,你這都跟小穎結婚了,怎么還天天住外面呢?搬到家里住吧,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江寒嘿笑了一聲:“叔叔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師傅在外面給我買了別墅,就是讓我給小穎當彩禮的,但現在我和小穎的關系你也知道,我就沒說,等我們倆感情穩定了,我就把小穎接到我那去住。”
唐清龍一愣,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好啊!好,還是你師父他老人家想的周到,那我就不為難你了,沒事常來家里坐坐。”
“叔叔放心,都是自己家人,我不會客氣的。”
江寒跟唐清龍閑聊了一會兒,走出唐家別墅大門,江寒看時間還早,便給秦懷民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現在有空,把他的朋友約出來吧。
秦懷民一聽,掛斷電話后趕緊給天悅顏打了個電話,讓她無比帶著老爺子趕緊過來。
江寒離得近,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這還是江寒第一次來秦懷民的中醫堂,雙手一攤,無賴道:“空手來的,沒帶禮物。”
秦懷民知道江寒是可以打趣,爽朗笑道:“你來就是蓬蓽生輝,何須禮物。”
江寒看了一眼頭頂的門匾,才走進去感慨道:“好字!”
秦懷民眼前一亮,試探道:“此言怎講?”
“寥寥數筆,卻筆畫縱橫,簡練老辣,結合自然,想必是大家之作。”
秦懷民臉色有些動容:“繼續說。”
江寒一語道破:“應該是張大千的手筆。”
秦懷民朝著江寒豎起大拇指,夸贊道:“我這慈仁堂每天來來往往百余人,從未有人看出這字的靈魂,你小子真是渾身是寶,要不是唐清龍捷足先登,我都想把孫女介紹給你。”
就算是頂級鑒定師,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得出來,而江寒就這么看了一眼,就道出先機,可謂是不簡單。
江寒倒是沒把這當回事,在大山里張大千的書法看多了而已,喝了一口清茶問道:“秦老,待會兒要來的病人是什么病情?”
提到病情,秦懷民的臉色忽然嚴肅,壓低聲音道:“此人可是背景通天,江老弟你可要用心醫治,若是能攀上此人的關系,在寧海可謂是無所畏懼。”
江寒眼神里閃過差異,打趣道:“這么厲害?”
秦懷民笑而不語,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說話間,慈仁堂外面停下了一輛白色的賓利,從外面走下來一襲白衣女人,推著輪椅走進來。
江寒一眼便看出白衣女人是天家大小姐,天悅顏,在結合秦懷民剛才說的話,江寒好像猜到了什么,果然就看秦懷民走上前打著招呼:“天老爺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就是我早上跟你說的神醫,江寒!”
“別看他年紀才二十尚余,但在中醫上的造詣可在我之上啊!”
秦懷民的話說完,坐在老爺子的天耀文卻是輕輕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我們上午剛見,可不是又……”
秦懷民的話說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猛然轉身看向江寒,驚訝道:“你們認識?”
江寒也不知道這話怎么說,停頓道:“算……認識吧。”
天悅顏也沒想到,秦懷民口中的神醫竟然就是江寒。
原本能住在天宮別墅,干掉西方入侵強敵,就已經很有趣了,現在還多了個醫術高超?
想到這,天悅顏的嘴角略微揚起,走上前開口道:“沒想到江先生還是一名神醫,勞煩幫我爺爺診斷一下?”
江寒點了點頭,走到天老爺子輪椅旁把了一下脈,近距離接觸,江寒明顯感受到天耀文身上的強大的壓迫感。
一身唐裝,左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龍頭扳指,體態威嚴,應該是久居上位天然養成。
江寒診脈的時候,在場的幾個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了江寒。
足足半分鐘后,江寒把手拿下來,詫異的嘟囔了一句:“很奇怪。”
天悅顏第一時間急切問道:“怎么了?”
秦懷民也是滿懷期待的看著江寒,畢竟天耀文這個病他治了半年都沒治好,也渴望找到病因。
二人臉上都有動容的表情,唯獨天耀文臉上始終是隨和的笑容,那是一種看淡生死亡的從容。
江寒表情略微凝重:“從外面上來看,天老爺子面色紅潤,眼神有神,從脈搏上來看,脈象平穩,強促有利,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但這身上卻寒冷如冰,實在差異。”
天耀文點了點頭:“不錯,這些年來,我走訪數十位神醫,他們都是這么說的。”
江寒自然能聽出老爺子的弦外之音,這個診斷是常人都能看出來的,他想聽到一些實質性的。
江寒也沒瞞著他,肯定道:“你得了漸凍癥,現在處于很危險的狀態,雙腿的肌肉已經徹底萎縮了。”
天悅顏漏出一絲焦慮神色:“江先生,你能治嗎?”
江寒果斷搖頭:“不能。”
聽到這話,天悅顏眉頭一擰,漏出失望的神色。
她把太多的希望都寄托在江寒身上,卻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答復。
天耀文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悲傷,之前他沒找一位神醫的時候,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后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才會有這種從容的震驚。
“江先生,真的不能在想想辦法嗎?”
天悅顏不肯放棄希望,眼神里透漏著真誠。
“辦法肯定要想的。”江寒看向天耀文說道:“若是普通的漸凍癥,那很好治療,即便是秦老先生也信手拈來,但我剛才說了,天老爺子身上還存在一種不正常的脈象,這應該跟天老爺子的過去有關,只有老爺子配合,我才能找到病因。”
天耀文終于浮現出松動,若有所思道:“我真的還有救?”
“是的,如果你敢讓我放手治療的話。”
天耀文忽然大笑了幾聲,漏出狂傲姿態:“你小子,我有何不敢?若是敗了,大不了我這雙腿不要了,又能怎樣?”
江寒滿意的笑了笑:“有這個心態就很好。”
一老一少,就在風輕云淡中將治療定下。
“什么時候開始治療?”天耀文問道。
“現在。”
江寒轉身看向秦懷民:“需要一副銀針。”
秦懷民會意,轉身回房間拿出自己專用的銀針,天悅顏蹲下將天耀文雙腿的褲子挽了上去。
剎那間,天耀文雙腿上交錯縱橫的陳年傷疤出現在江寒面前,令人心臟跟著一顫。
“天老爺子你之前……”
回想到剛才答應江寒的配合,天耀文臉上流漏出孤傲的狂妄:“殺敵。”
“一生打仗數千場,殺敵十萬,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犯我龍國者,當即誅之!”
這些話,天耀文半輩子都未曾跟人提起,唯獨今天跟江寒吐露了心聲。
江寒也從心底里對這位老人家產生敬意,蹲在輪椅面,三指捏針,刺在天耀文的承山穴。
“有感覺嗎?”
天耀文搖了搖頭。
江寒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將銀針拔掉,再次刺入同樣的穴位,詢問道:“這次呢?”
天耀文感受了一番,仍然搖了搖頭。
天悅顏一直緊緊盯著江寒的表情看,緊張的握著自己的裙子,可江寒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怒于色。
“傳統的針灸,對我這壞死的肌肉應該沒什么作用了,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江寒沒有理會天耀文,再次捏針刺入,同時一股靈力緩緩灌輸:“在感覺一下呢?”
這一次,天耀文神色有了明顯的變化,驚訝道:“有感覺,暖洋洋的,還有點癢,刺激我想動……”
江寒滿意的點了點頭,收針,再次往上刺入陰谷穴,示意天耀文感受一下。
“這里的感覺沒有剛才強烈。”
江寒已經大概掌握了情況,不在嘗試,猛然加快動作,手捏三針,分刺三穴,再捏三針,再入三穴,直到九針施完,才緩緩站起身,抖了抖已經蹲麻的雙腿。
天悅顏第一時間上前抓住江寒的雙手,眼神清澈:“江先生,怎么樣?”
冷艷冰霜,傾國傾城。
手感上柔軟的觸感,加上近距離的接觸,江寒忽然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