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坐在床榻上,好奇的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
這是他第一次來紅姨的閨房,按理說女子的閨房,男子是不能進的,但對于紅姨來講,張生在心里已經不能算是外人。
再說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哪能在外頭,只能是請進自己的屋子。
屋子不大,也就十來平方,夯實的泥土地面,擺放著一個木架子,用來放洗臉盆,一張方形木桌,兩張圓凳子,桌子上豎著一塊巴掌大的銅鏡,最后就是一張床。
這就是紅姨的閨房,很素樸,屋子收拾的很干凈,但同時也透露出濃濃的寒酸氣息。
張生的手碰到床上的褥子,很是單薄。
“紅姨,天氣轉涼,這樣的褥子還有被子,怕是不行”
此時的紅姨正半蹲著,柔夷正在搓著張生的雙腳,她從別人那里聽到一個方子,說是揉搓男人的雙腳,能讓氣血活起來,有排毒功效。
她信了。
本來要趕回家的,沒想到被五爺他們一伙兒給堵上了,給強行帶到了財源賭坊。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一下,也算是琢磨出味兒了。
怕是五爺他們想通過自己要挾張公子。
按理說,自己跟張公子也沒啥關系,自己媒婆,他找自己辦事,完全不用管自己的,沒想到張公子卻是來了。
這種被保護的滋味,讓紅姨的鳳眸變的溫柔,自從丈夫死去多年,自己一個女人,苦苦支撐著生活,外界的侮辱,生活的困苦,她都是咬著牙,把哭壓在心中,總感覺自己哪天會撐不下。
沒想到張公子出現了。
聽到張生說被褥單薄,紅姨無奈道:“有總比沒有強,有些人家還是草席墊著”
“紅姨,拿去,下一次的相親還得由你來”
紅姨抬眼看去,就見在褥子上,正有一塊顯眼的銀子,夠一家人過三月了。
“使不得···使不得”
紅姨擺擺手,推諉起來,張公子幫自己家頗多,再拿銀子真的說不過去了,什么錢該拿什么錢不該拿,她心里門清。
張生淺笑了下:“紅姨,你要是不拿,我可要找李媒婆辦事了”
安安靜靜的紅姨聽到李媒婆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那死老太太的厭惡模樣,當即聲音一高,嬌責道:“你敢”
兩人目光對視。
張生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不少。
直到這時。
紅姨才算是明白了,敢情張公子是在拿自己逗趣,氣的她抬起手,拍了一下張生的腳背,溫熱的水珠一下子濺出了盆子。
啪~
拍擊聲響在屋子里。
不知怎地,空氣中的味道一下子變了味兒,有點旖旎。
“紅姨”
“嗯···”
紅姨微微低下頭,不去看張生俯視下來的目光,心跳有點加速,強壓住心神,做著揉腳捏趾的細活兒,她有點怕,感覺張公子的眼神太強勢,會···會···會······
“錢拿去吧,肥水不流外人田,給自己添點新衣新被,打扮打扮”
張生的目光留在紅姨身上,發現她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已經掉色明顯,有些地方,比如臀的溝壑處,明顯拿針縫補過,不排除衣服縮水了,導致撐裂開了。
紅姨不好意思起來,扭捏道:“還打扮作甚,都老了,比不得姑娘了”
張生身子向前,近距離道:“紅姨,你細皮嫩肉,我看看不出一點老的痕跡”
紅姨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紅,睫毛眨的很快,眼珠左右躲閃,手上的動作都停了,嗔道:“張公子,弄莫捉弄人,你這張嘴也不知道哄過多少姑娘”
張生直起身,正氣凜然。
“紅姨,你可別冤枉好人,你看我像是風流公子哥兒不?我這張嘴,可是不輕易夸人”
聽到張生的話,紅姨咬了一下唇皮,覺得張公子的話,她怎么那么愛聽呢,要是自己還是小姑娘就好了,給張公子做個丫鬟之類,也是值得的,可······
紅姨岔開話題,道:“張公子,舒坦不?有什么好起來”
張生閉眼感受,裝裝樣子。
紅姨的手法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就是一通瞎捏瞎按,功效沒有,特殊的感受倒是有,相比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紅姨的手明顯糙了些,畢竟她的這雙手是勞動人的手,但跟扛著鋤頭需要下地的女人比起來,又很細膩。
每一次的摁壓搓洗,紅姨的手就像一把刷子,讓張生覺得癢絲絲的,觸感電流席卷全身,有點上癮。
紅姨仔細看著閉眼的張生,等著他的發話。
片刻后。
張生笑語道:“紅姨,感覺有點用,但效果不是很明顯”
紅姨的眼中立馬閃過驚喜,原來這個法子還真的有用,連忙道:“有用就好,只要多洗洗,張公子肯定能行的”
張生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輕聲打趣道:“紅姨···你說的行,指啥啊?”
紅姨愣住了,隨后,她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張公子在故意借題發揮,她說的行,指身體安康,而張公子明顯在指代別的東西。
退下去的紅暈再次襲上白皙的雙頰,一路燒到耳根子處,紅姨羞惱起來,二指掐住張生的腳背皮肉。
頓時間。
一股如螞蟻咬的痛感強襲上來,讓張生的面目一下子變得痛苦。
紅姨得意的笑了起來。
“還敢不敢說葷話?亂說話了”
張生瞥眼看向紅姨,此時的紅姨散發出潑辣氣,似嬌似嗔,那形成的殺傷力,真的是絕了,大女人的味道迷的人有點頭暈,真是相處的越久,越能感受到紅姨的味道。
“不敢了···不敢了······”
張生求饒。
紅姨拋了一下白眼,一副我放過你,下不為例,然后手輕柔的撫著被掐過的位置。
“要是別人敢這么說,我非得罵的他連娘都不認識”
張生知道紅姨不是真生氣,急忙應和道:“是我順桿子往上爬了,唉···實在是紅姨太美······”
紅姨趕忙伸手拍了一下張生的腳,斜瞅了一下。
張生不說了。
紅姨低下頭,繼續忙活,嘴角卻是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娘,你在屋里嗎?”
紅姨神情一緊,看向張生,示意張生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