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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怎么陰魂不散的

  • 花開半城,不及你
  • 胡家火火
  • 3285字
  • 2022-12-11 12:47:31

煙味和酒水纏纏綿綿,搖曳的燈光配上滾燙的奏樂,色彩斑斕把人照得暈頭轉向,醉酒的女孩兒見人就倒。打碟的DJ搖手將音量調至最大,舞臺中央的領舞者衣冠不整、搔首弄姿,引得人流紛紛涌至。

歐陽茉垂著頭,臉都要貼至桌上了,一手持著玻璃酒杯,一手持著一整瓶威士忌,右手向左手倒去,仰頭一口悶,臉已微紅,有醉酒的印跡。

“小妹妹,酒量不錯啊。”一個滿嘴胡子渣的中年男子注意到她,晃著酒杯過來套近乎。“這樣,哥哥單獨開一間房,咱們一起喝兩杯?”

歐陽茉撐著搖搖晃晃的腦袋,睨著手里的玻璃杯,不屑地瞥了男人一眼,嘀咕道:“空了?”又搖了搖空酒瓶子,滿臉不爽。

“走吧,跟哥哥走?”男人伸手想去扶她,下一秒就被甩開。

女人丟下手里的玻璃杯,指著他,“不是......你誰啊,沒看見老娘心情不好嗎?!”

男人一震,這小姑娘還挺有脾氣,潑辣型的,有點意思。他沒有走開的意思,歐陽茉現在是看什么都心生厭惡,“你!”她東倒西歪地指著面前油頭尖嘴的丑男人,“最好給我滾遠點,不要來煩我!”

男人不惱,正想攙著她走,手剛伸到女人肩帶,就被另一只手反身掰到背后。

“啊——”男人痛得直打哆嗦,才被勉強放開。

“你誰啊?”油膩男人不服輸,嘴犟。

“你說呢?”那人護著身后的女人。

油膩男人看了看歐陽茉,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自找沒趣地離開了。

“喂......”男人轉身,看著女人倒在椅子上,一只手垂落著左右搖晃,兩眼緊閉,臉頰微紅,嘴里念叨著“酒”。他歪頭愣住片刻,“又是你?!”

豐子碩瞬間后悔了,他剛才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做好人好事都能栽到這女人頭上?不是,這女人是什么定位追蹤儀啊,走到哪跟到哪,上次是醫院,然后是金鱗,現在又是酒吧,這人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啊!

逃,趕緊逃!

豐子碩正要跑路,袖子不知什么時候被扯著,動彈不得。完了!

“歐陽燁,你這么早就來接我干嘛,是來一起喝酒的嗎?”歐陽茉雙手搭上來,癱在豐子碩背上。

男人渾身像觸電了一樣,臉褶出印第安紋,他確定以及肯定攤上大麻煩了,遇見這女的三次,就沒一次是正常。

“大姐,你喝多了,我不叫什么歐陽燁......”男人壓根笑不出來,輕輕地將她的手從肩膀上移開,轉身對著她。

“走不動了,你抱著我回去吧。”女人言罷,張開雙臂,腿失重,倒進豐子碩懷里。

男人嚇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什么?這女人是不是將他錯認成別人了,不過她是發生了什么不順心的事嗎,怎么深夜來酒吧買醉?算了,就當他上輩子摧毀了地球,這輩子來贖罪吧。

“喂......你......你家在哪?”豐子碩將她從自己懷里摁起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女人垂著頭,沒有回應。又驀然一陣犯嘔。

“喂......你別吐......”豐子碩話音剛落,女人就將酒水和不知摻雜了什么東西一股腦兒全吐在他身上。

我的衣服!豐子碩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外套,又不可置信地看著女人伴著笑容再次要往自己身上倒。他連忙推開她,讓她先靠在椅子上。還笑?豐子碩看她神志不清,卻還能露出笑容。他生氣,這女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不會是故意來報復他的吧?

男人嫌棄地脫下外套,一手拎著,一手攙著她去前臺開了一間獨立房間。

歐陽茉潛意識里是有人扶著她倒進被褥里的,她只當是歐陽燁,舉著兩只手在空中擺動,“哥,我要喝酒!”

哥?她念叨的,可是剛剛嘴里的歐陽燁?還喝酒,都吐他一身了還喝,真當自己是鐵打的羅漢——腰板硬呢!

男人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大腿,白光下,褲子上也落了些剛才女人吐的酒水。他憤憤地瞪著床上睡得橫七豎八、昏天暗地的人,一臉怨氣地走進浴室。開著水,本來還好好,結果外套的酒漬不好去掉,這下越洗越氣,氣得丟下外套,摁回水龍頭。

豐子碩插著腰出浴室,滿堆怒火在腦中翻滾。

女人不但睡得安穩,嚶嚀兩聲,還翻身背對著他。

男人扶額。他覺著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去算命,測測兩個人到底是命數相克還是他就是最近霉運太過,上天派他過來歷劫,歷眼前這個女人的劫。

“喂……”豐子碩走近她,戳了戳她的手臂,“我房卡放桌上了,你……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待著嗎?”

女人嗔怪地一聲撒嬌,抖著手臂甩開男人,抓了抓頭發,又不吭聲。

“我……走了?”豐子碩對她算是盡心盡力了。

誰知腳才挪動半步,歐陽茉猛地打坐起來,豎起食指對著他,腦袋左右搖曳,“歐陽燁,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趕緊有所動作,舒言被搶了你后悔都來不及!”說完緊接著“噗通”一身倒下,無神地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淚水順著太陽穴無聲地滾落至耳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你怎么……”男人聽到低低的抽泣聲。

舒言?這個女人在說什么啊?她怎么了?怎么又哭又笑,心里是藏了什么事?難道是失戀了?不能吧,她喜歡誰啊?

歐陽茉一哭,豐子碩就真猶豫在床前了。他到底該不該留她自己一個人在這?罷了罷了,他放棄掙扎,好人做到底吧,他想她醒來之時定是要好好感謝他這么無私奉獻地為人民服務。

豐子碩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怕她著涼,把被褥拉至她胸前,不曾想被女人反手抓住了手腕,掖在下顎,說什么也不肯松手。

女人的手心溫度很高,均勻的呼吸聲噴在他的手背上,像被什么柔軟的絲線纏繞而過。男人被牽得魂不守舍,席地坐下,靜靜地望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也沉沉睡去。

……

翌日上午。

當歐陽茉再次醒來,因為昨晚酒精的放縱,導致起身時暈頭轉向,腦袋猶如千斤之重。清醒過來才看到床邊趴著一個異性,“啊——”她一面尖叫,一面拖著被子躲老遠。

吶喊聲穿過耳膜,男人瞬間被吵醒,抬頭對著女人打哈欠,惺忪的睡眼還沒睜開,就被飛來的枕頭懟臉。

“變態!”歐陽茉罵她,“怎么又是你?!”

第二次無故被打,男人氣得跳起來,又因為整夜抻著腿沒睡好,腿發麻站不穩,連連向后倒去,撞上墻柱。“喂……你這個女人真的是……”

“你為什么在這?”歐陽茉一連串質問,“昨晚發生了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

什么叫昨晚發生了什么?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做好事沒好報也就算了,早上醒來還要挨一頓暴打,他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攤上這個瘋女人!

“你覺得你這樣我能對你做什么?”豐子碩撿起地上的枕頭。

女人低頭掀起被褥,她穿著還算正常。

男人把枕頭丟回床上,“不用看了,我要是真對你做點什么你覺得我現在還會跟沒事的人一樣站在你面前嗎?”他不求她感激,“昨天晚上又是幫你趕流氓,又是被你吐了一身,你倒好,不但一句謝謝都沒有,反而醒來魔鬼上身,你就說我冤不冤?!”

歐陽茉冷靜下來,仔細看他是一臉狼狽沒錯,上衣和褲子也有清晰的酒漬沒去,不成真是她吐的?心虛地咳嗽,又輕又小聲地一句“謝謝”,生怕被空氣聽見。

這一句“謝謝”倒是給豐子碩整傻了一下,突然這么禮貌把他嚇得有些不自在,或許是習慣了這個女人的潑辣。“你說什么?大點聲,我聽不見!”豐子碩看她道謝道得不情不愿,故意命她再說一遍。

“不客氣。”歐陽茉白眼。好話不說第二遍!

“行。”豐子碩拎起外套,“您自己待著吧。”

歐陽茉蹬了一下腿,“慢走不送!”

伴著“啪嗒——”的關門聲一響,歐陽茉踹掉身上的被子,懸在半空中的心才送下來。

丟臉丟大發了,還是在那個男人面前,女人捂著臉。天啊!她昨天除了吐了他一身之外,還有沒有做出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情啊?她怎么腦子短路了,什么都想不起來。

......

溫度計上對準的顯示刻度是37.4攝氏度。

舒言今早從醒來就一直拼命給自己灌水,昨天還只是輕微咳嗽,哪想著今日身體就不受控制地發熱。因為頭昏腦脹沒有看清楚眼前的路,撞了下桌角反而讓她清醒了許多。休假又遇上生病,昨晚半夜失眠,姨媽造訪,更是鬧得身心疲憊。

而且今晚已經答應了歐陽燁去聽齊戈納音樂會,上次生日放了他一次鴿子,若是這次又推脫不去,恐會讓他尷尬難以自處。

便還是去吧,回來要是真嚴重,再去醫院看看也不遲。

午飯點的外賣沒吃兩口,就小腹微痛睡下了。

再次醒來是歐陽燁打來的電話。

“舒言,我在你家樓下,你準備好就下來吧,我在下面等你。”

“好。”舒言掛斷電話,換了件正式的衣服便下樓赴約。

歐陽燁在衣服上倒是用了大功夫,整個人清清爽爽,就連精氣神都與平常感覺不同,有把舒言驚了一跳。

“你這是......”舒言上下打量他一番,“比我還正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去見什么重要的人呢?”

歐陽燁為了降低她的疑慮,笑笑道:“我好歹也是泉盛的老板,出門在外不得多注意一點形象?”

那倒也是,舒言沒多想,抬腳踏進副駕駛,歐陽燁則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的頭頂,幫她關上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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