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是什么東西嗎?”許昂說道。
“師伯還得陪我演會兒戲,稍后我會將東西送到師伯的房間。”南宵說道。
“演戲?為何要如此?”許昂有些不解,杏苓苑作為遠近聞名的醫(yī)館,除了來往的病人,閑雜人等是非常不容易混進杏苓苑的,對于許昂來說,在杏苓苑演戲有些多余了。
“師伯有所不知,醫(yī)館有趙相的線人,雖然我還不能確定是誰,但是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有趙相的線人在醫(yī)館,做事肯定是要小心為好。”南宵說道。
“我們醫(yī)館的學徒,大都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孤兒,醫(yī)館招學徒,極為嚴格,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的孩子,趙相要想派線人到醫(yī)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想在醫(yī)館往外傳信也是要費一些功夫的,這么些年都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嗎?你又是從何知道醫(yī)館有趙相的線人?”許昂說道。
“我們在趙相身邊也有線人。”南宵說道。
許昂笑出了聲:“哈哈哈,小娃娃,干的不錯啊,竟然能將眼線安插到趙相身邊,那個老狐貍那么狡猾多變,竟然絆倒了你的腳下。”
“也不是在趙相身邊安插線人,是在趙相之子趙譽身邊安插了線人。”南宵解釋道。
“趙譽,那是個有名的登徒子,你不會是使了美人計吧?”許昂說道。
南宵想到了如煙,美人計一直不是南宵想要的結(jié)果,南宵對此一直都很介懷。
“逃不出師伯的法眼,是美人計。”南宵怔怔的上說道。
許昂說美人計本是為了打趣南宵,不想南宵竟是直接承認了,許昂有的意想不到。
“小娃娃,這是在哪兒學壞了呀,都會使美人計了,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你都跟誰學的這招殺人不眨眼的計謀。”許昂繼續(xù)打趣著南宵說道。
“這都是洛城的舊部自己做的決定,我只是知道而已。”南宵說道。
“好了,不打趣你了,你要我怎么演戲?”許昂見南宵的情志不高,就說了正事。
“我?guī)煾冈谟憾季冗^一女子,名叫盧芷媛,我和白芍師姐都叫她盧姐姐,師父帶著我和白芍師姐幾去雍都都是住在盧姐姐家的,所以我們也比較熟絡一些,今日盧姐姐同我們一起來醫(yī)館的,一起的還有盧姐姐的丈夫,言官范仲,我這位姐夫說十幾年前師伯曾救過他母親,便要我一定帶著他來向師伯道謝,趕巧此次,為了掩蓋我們此次來杏苓苑的目的,就只說是帶著姐夫和盧姐姐來拜訪師伯,所以待會兒師伯就依照師伯往日的習慣對待姐夫和盧姐姐好了。”南宵說道。
“往日的習慣?那就不見。”許昂說道。
“姐夫……還得見的。”南宵說道。
“那我們就回去吧,去好好演出戲。”許昂說道。
……
南宵和許昂就一起走著,在后山的一個小丘處瞧見了郵禾。
郵禾與幾只紅狐圍成一團。
南宵和郵禾本是一起到后山的,因為郵禾瞧見了紅狐,實在是喜愛的緊,左右杏苓苑的后山?jīng)]有別的猛獸,南宵就一人繼續(xù)去找許昂了,留下來郵禾一人與紅狐待在一起。
南宵初來杏苓苑時,曾赤腳在后山嚎叫,后紅狐生病,雖與南宵沒有多少關系,但是南宵心有愧疚,也因此不與紅狐靠近。
南宵和郵禾一起到后山時,就立即有幾只搖著紅色的毛茸茸的尾巴的紅狐朝著南宵和郵禾跑來。
南宵依著往日的習慣,只是往前走,郵禾卻是欲罷不能,留在了原處與紅狐嬉耍。
見到南宵和許昂走來,郵禾站起身來。
“許昂醫(yī)師。”郵禾對著許昂行禮,與杏苓苑作揖不同,郵禾只是行晚輩向長輩問候的禮儀。
“小娃娃,你這是……我還以為你是一人來醫(yī)館的呢,果不其然,這丫頭也來了。”許昂看清是郵禾后,立即打趣南宵說道。
“師伯,我方才也沒有說我是一人來的。”南宵訕訕地說。
“喲,你可沒有提及這丫頭呀。”許昂繼續(xù)說道。
“師伯,我盧姐姐和范仲姐夫也在醫(yī)館呢。”南宵扯開了話題。
許昂笑了笑,也就沒有再繼續(xù)打趣南宵。
“丫頭,你是跟著我家南宵來的?第一次來是吧?可得讓這小娃娃帶你多逛一逛,正好這滿山的杏子都熟了,讓他一一摘給你嘗嘗,你別看這滿山都是黃澄澄的一片,這里面的學問可大著呢,這些杏樹都是不同地方的人帶來栽種的,樹的品種也就不同,這結(jié)出來的果實味道也就不同。”許昂指著周圍的杏林說道。
“老神醫(yī),聽你這樣一說,我確實有些孤陋寡聞了,我還真不知道杏子都有什么,可是這滿林子的杏樹,都結(jié)滿了果實,要如何區(qū)分呢,怎么能知道哪些是比較好的品種呢。”郵禾問許昂道。
“這你可問對了人,我這些年一直在五柳莊,對于醫(yī)館都有些陌生了,叫南宵說與你聽,哎,南宵過來,好好向這丫頭介紹介紹,看看咱們這杏苓苑的杏樹都如何。”許昂將南宵拉到了郵禾的身邊說道。
許昂的意圖有些太過明顯,南宵與郵禾兩人哪里還需要別人有意撮合,兩人早已暗生情愫了。
南宵和郵禾也知道許昂說對醫(yī)館已經(jīng)陌生了,是最拙劣的借口,在杏苓苑的每一位學徒,都是在醫(yī)館度過數(shù)十載的日子,對于醫(yī)館是再熟悉不過了,又怎么能忘記。
杏苓苑一直保存著最原始的建筑,對于每一位杏苓苑的醫(yī)者,都不會對醫(yī)館陌生的。
南宵和郵禾早已識破了許昂的意圖,兩人眼神四對,便已經(jīng)約定好,要捉弄一下許昂了,南宵和郵禾相視一笑,捉弄許昂的計謀就已經(jīng)生效了。
“郵禾,你是不是最喜愛吃酸酸的杏子,后山上最高的地方,有些杏樹所結(jié)的果子都是最酸的,而且山頂上的果子還沒有成熟,綠綠的,最是酸爽可口了。”南宵對郵禾說道。
“我是最喜歡吃酸杏子了,要不我將山頂上的杏子都摘了可好。”郵禾雖然不知道南宵所謂何意,但是順著南宵的話往下說就是對的。
“明日,我們就去山頂摘杏子吧,叫上盧姐姐和姐夫,人手多,摘的也多。”南宵說道。
山頂?shù)男幼邮亲钔硎斓囊慌幼樱K郁自小愛吃杏子,特別是在秋季的時候,所以山頂?shù)男幼佣际翘K郁一人在打理,到了山頂杏子成熟的時間,蘇郁就將山頂?shù)男幼颖M數(shù)摘光,曬做杏子干。
這是蘇郁這些年在杏苓苑的習慣,從不間斷,杏苓苑所有人都知道蘇郁這一習慣。
即使在許昂不在的這些年,蘇郁也每每在山頂杏子成熟的時節(jié)趕回杏苓苑,然后不緊不慢地摘杏子,曬杏子干。
“山頂?shù)男幼铀針O了,不似這周遭的杏子好吃,小丫頭要是喜歡吃酸的,師伯帶著你去摘,師最是熟悉這些杏子的口味了,小丫頭就只管聽我的。”許昂有些急了,南宵的注意打到了蘇郁的頭上,這可如何是好。
“老神醫(yī),你方才不是說這些年都在五柳莊,對醫(yī)館已經(jīng)陌生了嗎,我看我還是相信南宵的話,就去摘山頂?shù)男幼雍昧恕!编]禾說道。
“這一個個的,都學壞了。”許昂笑笑說道。
“還不是老神醫(yī)要我問南宵的,這下問了老神醫(yī)怎么還不愿意了。”郵禾說道。
“小丫頭,這小娃娃壞的很,師伯告訴你,這山頂?shù)男幼幼钍强酀⊥尥拮罱袔兹帐窃卺t(yī)館?哪能聽他胡說,師伯我親自為你摘杏子,咱們放過山頂?shù)男幼涌珊茫俊痹S昂說道。
“老神醫(yī)如此寶貝的杏子,我就勉強相信它不好吃吧。我就暫且放過它們吧,不然老神醫(yī)又得著急了。”郵禾說道。
南宵在一旁憋著笑。
許昂回頭看了一眼南宵,才明白了自己被捉弄了。
“小娃娃,別笑了,臉都猙獰了,師伯我都一把年紀了,竟然被兩個小孩子戲弄了,真是不如當年了。”許昂說道。
“哈哈哈哈。”
南宵終于是沒有再憋住,笑出了聲。
“你們兩個……算我輸了,咱們快回去吧。”許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