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對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子說得話半信半疑,不過來都來了,嘗嘗也無妨。
結(jié)果卻大大出乎意料。
原來并不是空口無憑。
南宮沐的廚藝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是小孩子沒有雜念,煮出來的飯菜有天然的醇香,仿佛自然生長的,樹上的,秧上的,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與之相提并論。
?踢在門口聽大家對南宮沐贊不絕口,不知是不是應(yīng)該進去,但它的確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門開著,它趴門口看看,客人吃得聚精會神,也沒有人往這邊看。
但南宮沐說了,它模樣嚇人,于是它把自己變得很小很小,和只剛出生的小奶狗差不多大,慢慢地一挪一挪,和沒有腿似的。
有客人吃完了,放下銀兩起身離開,就從它旁邊走過去,還看了它一眼。
?踢繼續(xù)往里走,抬頭看看有一個桌子沒有客人,輕輕一躍,躍上椅子,就在那趴著,南宮沐出來它就叫喚,南宮沐就會把它裹在懷里,然后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事情說了。
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了一個哈欠,嘴還沒閉上,就有一件深綠衣衫映入眼簾,它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咦,這是什么玩意?”
?踢:……
然后,它竟然被一只手抬了起來,渾身僵硬,讓它沒做出爪子蜷起來的姿勢,倒真像一個擺件或玩偶。
它被托在掌心里,另一個手摸摸它的頭和身上的毛發(fā),“這是怎么制作的這么逼真?手感好好啊。就是不能動不能叫。”
?踢:……
嘴巴張著太累了,這人還一直看著自己,它要是馬上就閉嘴,全部的人都要跑出去。
忍一忍,南宮沐應(yīng)該馬上就要出來了。
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撓它的鼻子,它實在忍不了。
南宮沐在廚房里聽到客人一哄而散的動靜,丟下待收汁的紅燒肉跑出去,客人都在拼命往出擠,兩扇門都打開還不夠?qū)挕?
?踢蹲在桌子旁吧嗒吧嗒掉眼淚。
它懷疑自己是真的很嚇人,要不客人怎么都跑了呢。
南宮沐走過來,它兩臉委屈的抬起頭。
“?踢,你……”
南宮沐剛想發(fā)作,又覺得不對,?踢不是冒冒失失的異獸,它過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支走周長福,把門關(guān)嚴。
?踢哭著噴出兩口氣,凝結(jié)成鏡,幾只囂鳥在飛翔,位置不能確定,就在乾坤國。
《山海經(jīng)》:梁渠之山……有鳥焉,其狀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囂,其音如鵲,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
南宮沐抱著?踢出去,美食館掛上暫停營業(yè)的牌子,到后院和郝立風(fēng)稟報。
“母后,囂鳥雖非致災(zāi)之軀,但人比異獸可怕,我們應(yīng)盡快找到把它們送回去。”
郝立風(fēng)道:“怎么回事,蠻蠻沒找到,又飛來囂鳥,乾坤國今年是怎么了。?踢,你再看看囂鳥的確切位置在哪。”
?踢搖了搖頭。
南宮沐道:“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回宮去吧。”
?踢噴出兩口氣,凝結(jié)成鏡,已經(jīng)見不到囂鳥的影子。
異獸們都有感應(yīng)之心,從來不會有錯。
?踢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
也許是之前看錯了?
?踢抱頭痛哭。
郝立風(fēng)道:“好了,別哭了。不攆你回去。”
?踢抱著她大腿蹭啊蹭。
南宮沐讓?踢回自己房間去,對郝立風(fēng)說,“母后,客人都被嚇跑了。”
“跑就跑了吧,別怪?踢。囂鳥應(yīng)該還在乾坤國,咱們刻意留意一下。乾坤國保護異獸,絕不能讓它們受到傷害。”
“要不要告訴父皇。”
“兒子,風(fēng)風(fēng)。”
“父皇,你來了嗎,沐兒要抱抱。”
“乖,父皇一直在忙,這才得出空來,一個時辰后還要去曦月國。”
郝立風(fēng)問:“去曦月國做甚。”
“有事。”
“我還不知道有事?什么事?曦月國準沒好事。不許去!”
風(fēng)風(fēng)強勢也是心疼他,但不去還真不行。
“美食館生意怎么樣,客人多嗎。”
南宮沐正色道:“兒臣正要與你說呢,?踢稟報,囂鳥飛來乾坤國,但剛剛又不見了。父皇你看看它們是不是飛走了。”
“好,父皇馬上看。”
過會,南宮皓雨道:“父皇也沒看見。確定是囂鳥?”
郝立風(fēng)道:“囂鳥對人沒有威脅,但人對囂鳥有。”
“朕會盡快確定位置。”
郝立風(fēng)問他:“你到底去乾坤國干什么。我可聽說,母后要重新給你選皇后,是不是與曦月國結(jié)姻,不要我們母子了?”
南宮沐哇哇大哭:“母后,你說的是真的嗎,父皇不要我們了是嗎?”
“沐兒不哭,父皇是去找你小姨。”
“小姨,若水。”娘倆幾乎同時問出聲。
“歐陽明說他看到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
“你當(dāng)心上當(dāng),歐陽明的話怎可輕信,不要去!”
“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
“臣妾也去。”
“不可。你就負責(zé)把美食館經(jīng)營好,其他交給朕。”
“臣妾,臣妾什么也做不好。兩個月了,也沒找到蠻蠻,客人寥寥無幾。”
南宮沐:“母后,兒臣要不要把自己屏蔽?”
“屏蔽干什么。”
“您和父皇好好說說悄悄話啊。”
“去,母后和父皇說得都是公事。”
“可是,母后明明是想和父皇撒嬌啊。”
“閉嘴,你這孩子。”
南宮皓雨大笑:“沐兒是不是想和父皇撒嬌啊?”
“兒臣特別想你。嚶嚶嚶……父皇什么時候過來啊。”
“乖,不哭,父皇有空一定過來。對了,周長福呢?”
南宮沐:“美食館一片狼藉,長福哥在收拾呢。父皇,你和母后說話吧,我去幫幫他。”
?踢一出現(xiàn),整個乾曦村都傳遍了,再也沒有人敢過來,以前好歹還三兩天有一位,這回可好,門可羅雀。
南宮沐和郝立風(fēng)都沒怪它,但它卻整天悶悶不樂,不吃不喝,就在屋子里也不出去。
這天早上,南宮沐跑到郝立風(fēng)房間,郝立風(fēng)還沒起來,她不忙就會睡懶覺,南宮沐也就沒在意。
但他把飯都做好了,郝立風(fēng)還沒出屋。
“母后!母后你……”
郝立風(fēng)開了門,扶著門框,神色恍惚道:“兒子,母后好像發(fā)燒了。”
“我我我馬上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