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季玄輕咳兩聲，似乎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費什么話！老爺這幾日身子有所不適，竟然你是醫者，不如給老爺診一診。”

說話的人是抓來楚錦的那人，全然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就是這么盯著楚錦吼著。

“抱歉，我雖然行醫但是有自己的規矩，這一周只診治五十人。”

楚錦稍微的行了行禮，淡淡的開口。

“大膽！你可知我們家大人是誰！”

那人繼續說著，手指就是已經搭在了自己腰間的配劍上。

楚錦反倒是一動不動，也是沒有辦點的驚慌畏懼。

這都把自己帶到大理寺來了，她還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這不是明晃晃的威脅自己嗎？

“哎……行了。”

季玄抬手對著那人揮了揮，示意他將那手中的劍直接是放下來。

“本官聽說，這五十一個名額價高者得，這樣，今日你開個價，若是治愈了本官，那便將這錢財盡數拿走，若是不能治愈，那本官有千百種方法讓你這后半輩子在這牢獄之中度過。”

季玄說著，饒有興致的盯著楚錦。

他沒想到，一個看上去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子，竟然這般的波瀾不驚。

若是往常女子，在進門之前就是大喊大叫，四處喊冤了。

“大人，您這樣……怕是壞了規矩？都說了是價高者得……”

“不識好歹！”

楚錦這話才是剛剛的說到一半，站在她旁邊的那人直接是將那劍拔出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大人……這就是您對待醫者之道？這行醫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你情我愿，威逼利誘……可是不合規矩的。”

楚錦的兩根手指就是這么不偏不倚的夾在那劍兩側，慢悠悠的開口，有恃無恐。

“哈哈哈哈……好……”

季玄竟然是笑了起來，盯著楚錦面上的笑意帶著幾分好奇。

季玄欣賞波瀾不驚，有恃無恐的人，也正是因為楚錦這樣處變不驚，不卑不亢的態度，讓他倒是有了幾分的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盯著眼前這個面部覆蓋著面紗的女子，那雙眸子似乎是兩譚泉水一般清澈好看，露出來的皮膚白皙細膩。

一看便知道，這面紗之下的面頰，貌美非常。

“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季玄的面上很是大方，畢竟在他的眼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有什么過分的要求。

他也是個聰明人，楚錦一直到現在，也從未提過不給他診治，她只是在等著自己妥協。

楚錦的嘴角也是揚起來一抹好看的笑意，就是這么盯著季玄。

“回大人，我只有兩點要求，一，我要大人讓我們醉春樓的醫館生意可以名正言順的進行。”

楚錦剛一開口，拿著劍的那人也不是沒有眼色，直接是收了劍退回旁邊。

“小事一樁。”

季玄揮揮手，甚至于全然沒有把這個條件當做要求。

畢竟若是楚錦真的有這行醫的本事，他又何必阻撓她的活路。

他沒有在繼續說些什么，只是在等著楚錦開口，畢竟這自古以來，有一必有二。

“這二嘛，我希望大人在有一日，遇到楚家和姚家入獄之事，申請大理寺重新排查之日，大人能選擇袖手旁觀，不為他們兩家翻案。”

楚錦的心里在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很忐忑，畢竟在她眼前的人，向來是以公正廉明之名享譽京城。

她不敢保證，季玄會答應她。

可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必須博一把。

季玄果然是猶豫了片刻，他的眸子突然是聚焦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帶著些許的打量。

雖然這楚家和姚家在這京城的名聲是不怎么好，可是他們兩家畢竟與南宮翎一般，掌握著整個乾陵國大半的軍力。

若是說楚家和姚家覆滅……那不就意味著乾陵國要變天了嗎？

季玄自己甚至于都是不敢多想，甚至于他從未想過，因為這楚姚兩家太過于強大，強大到……他從未想過，他們兩家會覆滅。

“你……為何要這么說？這楚姚兩家豈是說入獄就入獄的？”

季玄帶著好奇盯著眼前的女子，他以為，楚錦第二個條件，不是金錢就是權利地位，卻沒想到是這般。

“大人，小女子只是與楚姚兩家有不共戴天的家仇，小女子雖然無力做到如此，只是希望……有一日他們若是遭難，少一條活路罷了。”

楚錦說著便是單膝跪地，她的聲音帶孩子些許的可憐，好看的眸子一動一動，讓人覺得同情。

她的模樣，讓人不自覺的猜測她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可是卻又讓人心疼的根本就是不敢問。

“本官應你便是。”

季玄猶豫了片刻開口。

其實打心底里說，不僅是楚錦，他季玄也是看不慣楚姚兩家的。

只是他們家勢力太過于龐大，在這京城橫行霸道，搞得京城烏煙瘴氣。

像季玄這樣清正廉明的人，自然也是看不慣這種人。

既然現在只是一個小姑娘的愿景，他根本就是沒有過多的在意。

在他的心里，無非就是應了一個姑娘沒有什么希望的愿望罷了。

現在的季玄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現在這句承諾，竟然之后來的那么快。

楚錦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從地上起來之后，便是給季玄診治。

季玄的病癥并不大，可是對于男子來說，卻是關乎尊嚴的大事。

況且到了季玄這個年紀，只會感覺身子越來越疲憊不堪，勞累過度。

楚錦開好了藥，并親口承諾，若是這藥無用，季玄也不必兌現自己的諾言。

診治，熬藥，煎藥……

一道道工序下來，楚錦從那深棕色大門出來的時候，竟然才是意識到，這時間都是已經到了黃昏。

金黃色的光線很是溫柔，打在人的身上都是覺得溫暖到了極致。

楚錦張開雙臂，就是這么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放空。

她的手指一點點的觸碰著此時的陽光，金黃色光線打在她的面上，更是愈發的好看。

她的指尖慢慢的在空氣中滑動，卻是似乎是觸碰到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