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懂什么？”

楚錦先是一愣，這一件事情她跟誰都是沒有說過，他怎么可能會知道？

“他不一樣。”

楚錦開口，簡單的幾個字卻是在這一瞬間異常的沉重，對于她而言，這個決定本就是毀天滅地的。

“呵……”

錢嵐冷笑一聲，繼續搖搖頭，一雙帶著些許打量意味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楚錦。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不就是一個靠所謂的真情想要利用你活下來的男人罷了。”

錢嵐說著，眼里滿是疑惑和不解，可是楚錦現在眼中的目光，錢嵐卻是異常的熟悉。

“圣女，你是整個毒醫族最后的希望，你若是這么做了，不僅會讓前任圣女也就是你的母親一切苦心都是白費，而且……”

“毒醫族……就真的……”

錢嵐的聲音開始帶著些許的顫抖，蒼老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分明是更加低沉了幾分，這句話后面的幾個字，他甚至于都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我沒有母親，毒醫族圣女也不是我想當的……唯有他，是我想要他活下來，哪怕是付出一切的代價。”

楚錦一字一句，一雙好看的眸子在這一瞬間分明是帶著極度的倔強。

她會盡自己所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可是這不代表，她會為了毒醫族，犧牲南宮翎。

她這幾日故意疏離南宮翎，表面上對他狠心到毫不在乎，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分明是在愛他的那條路上，越陷越深。

“糊涂！”

錢嵐一下子喊了出來，被楚錦的話氣的一下子就是猛地抬起手，眼看著就是要打在楚錦的面頰上。

他的手掌戛然而止，就是這么停在半空，而楚錦的目光也是死死的盯著他，不帶有一點點的恐懼。

甚至于……帶著些許的威脅。

“怎么？老頭？你以為……你能管我？”

楚錦冷笑一聲，一雙眸子只是簡單的抬了抬，帶足了輕蔑。

“從小到大，沒有人管過我，也沒有人能管我。我之所以來找你，不過是想要在死之前，借用圣女所謂的權利，努力的將毒醫族復興，你放心，我不會浪費圣女的身份，等毒醫族重新聚集起來，我就會把權利移交給你。”

楚錦說著，眉頭稍微的挑了挑。

“因為……這是我對謙兒的承諾。”

楚錦的眼前閃現的，似乎又是那一天，整個村落沒落的模樣。

那一日，她才是真正的感覺到了，圣女這個身份的重量。

“圣女！好……好……”

錢嵐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著，面上卻分明是掛滿了無可奈何。

“那圣女你知道你要救的那個人……是誰嗎？”

錢嵐冷笑一聲，抬起來的手滿滿的收回來，就是這么盯著楚錦，嘴角微揚的弧度帶著幾分的陰森。

“乾陵國臨淵王，南宮翎。”

楚錦一字一句，簡單的幾個字從她的口中蹦出來，卻是帶著另外一番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錢嵐笑了，渾身上下的陰森可怕便是更多了幾分，身上那獨屬于西域山莊莊主的沉穩似乎也是在這瞬間消失不見。

漆黑的夜色之下，兩人的身影在燈光之下閃爍著。

“臨淵王？乾陵國？他唯一沒有騙你的，或許就是他的名字了吧。”

錢嵐搖搖頭，一雙眸子將楚錦上下打量了好幾下，似乎是要將她窺探完全一般。

“老頭，你什么意思？”

楚錦眉頭稍微的擰了擰，盯著錢嵐的目光帶滿了不理解。

“圣女，你可知道……當年你母親是怎么死的？”

錢嵐開口，聲音愈發的低沉，一字一句分明是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模樣。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被負心漢利用，主動拿出圣丹爆體而亡。”

楚錦說著，對于這么幾個她甚至于都從未謀面的母親而言，她或許并沒有那么多的感情。

“這是齊元勝那個老頭說的？也是……大家都以為事實就是如此。”

錢嵐搖搖頭。

“你可知，蒼穹紀事這本書？”

錢嵐詢問道。

楚錦先是一愣，隨即目光竟然有了些許的閃躲。

“知道又如何？”

楚錦開口。

“蒼穹紀事中，記錄圣女的圣丹是需要自愿獻出才有效，可活死人，肉白骨。”

“而識別圣女最重要的特征，便是大腿處大紅色的彼岸花圖案。”

“這本書里面，關于毒醫族的記載尤其詳細，難道你就不好奇，這本書到底是誰寫的？”

錢嵐繼續說著卻讓人覺得他話里有話。

蒼穹紀事世間僅有一本，無處可尋，至于其作者，在整個蒼穹大陸都是迷一般的存在，根本無人知曉。

“莫非……老頭你知道？”

楚錦無所謂的開口，畢竟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就是當年背叛圣女的負心漢，南宮黎。也就是當今北月國皇帝，也是你……想要救的那人，南宮翎的親生父親。”

“所謂的圣女圣丹，其實就在圣女的心臟之內，取出心臟便可奪得圣丹，什么需要圣女自愿獻丹……呵……根本都是無稽之談。”

“當年南宮黎殺害圣女奪得圣丹，竟然只是為了救治另外一個女子，也就是當今北月國皇后，秦攬月。”

“圣女死后，南宮黎編著蒼穹紀事，故意模糊圣女圣丹的真相，讓所有對圣女圣丹有奢望的人徹底斷了心思。”

錢嵐說著，這些事情就像是一個接著一個棍棒敲打在楚錦的頭上，讓她根本都是猝不及防。

“你的……你的意思是……圣丹，圣丹本就只有刨出心臟，一種取法，所以那所謂的什么因為空間阻隔無法取出圣丹，還有什么需要我自愿取丹，都是假的？”

“因為圣丹只有一種取法，所以我體內的空間無論是存在還是不存在，我都無法自己取出來對嗎？”

楚錦在這一瞬間，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自己忙碌擔憂這么久，才發現，自己一直是在別人的謊言里面打轉。

楚錦的話音落下，看到錢嵐點點頭，楚錦徹底的跌落下來，整個人都是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回味著剛才錢嵐所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