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裴月凝一改方才的卑微,學著魏禮的樣子背著手打量著他,笑著看著他一臉的嚴肅。
魏禮昂著頭,對她的轉變視而不見,就像是鐵面無私的清官,“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嚴尚書壓了你那么久,難道你就不想翻身嗎?只要御史發現他受賄的鐵證,他就會被撤職,到時候尚書之位就是你的了。”
裴月凝點著腳說的一臉漫不經心,將這件事情逐漸簡單化,但她知道在沒有說服魏禮之前,這件事就還有漏洞存在。
“我沒那么大野心,你快點走吧。”魏禮擰眉,還是催著裴月凝離開。
裴月凝一轉攻勢,雙手揪著他的領子將他撞到柱子上,怒氣沖沖的問道:“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嚴凱魚肉百姓,欺辱窮苦嗎?如果你只是為了做一天官,點一天的卯,那就當你我從未認識過,也請你不要阻止我。”
裴月凝說完便有些失落的離去,“我父親守了十多年的京城,從未有一絲懈怠,他是陛下親封的勇毅王,勇毅王三個字就是他對百姓的承諾,是我裴家對大襄朝的承諾!”
裴月凝繼續前行,不知怎的說完這番話,她也坦然了起來,心中有了信仰就如同有了支撐。
魏禮臉漲得通紅,他不想一輩子都當個閑官,在心底里多少想要做些成績來,這樣才覺得配得上他的夫人,岳父大人才會高看他一眼。
薄唇微張對著遠去的裴月凝喊道:“那你要我做些什么?”
裴月凝突然停住了腳步,看來她賭對了,從上次魏禮愿意助自己就李彩就看出來,他并不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只是有些怯懦,需要有人逼他一把。
魏禮匆匆走到裴月凝身邊,“在你的計劃里,我能做些什么?”
裴月凝笑著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嚴尚書不在,你只要纏住那位監察御史就好,我剛送了一包袱銀子給嚴凱想必他還沒有時間轉移,你只要引得御史發現...其余的交給我就好。”
“行。”魏禮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闊步而去,而裴月凝也有她要做的事情,她要保護好李彩,加快了腳步朝著大牢奔去。
監牢中,李彩感受到了身后灼熱的目光,她握著席安的手中不自覺滲出了冷汗,只聽得一聲悶咳,整個人都渾身一抖。
“你沒事吧?”席安關心的問道,這女子臉色有些白,估計也是被嚇到了吧。
“相公,我先走了啊,你放心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你記住啊你是清白的。”李彩著意加重了清白兩個字眼。
席安也瞬間明白,手握著欄桿朝著李彩離去的方向喊道:“我是清白的啊,我是冤枉的,你們放我出去。”
李彩走到門口還聽到監牢內席安的叫喊聲,擦拭著臉上硬擠出來的淚珠,一抬眸就看到嚴凱站在她的面前。
“妾身多謝尚書大人,可以讓妾身見到相公。”李彩屈身行禮,“大人的謝禮想必已經送到,大人可要去點點啊?”
“我信得過席夫人。”嚴凱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李彩的肩上,“只怕席公子的事情有些不大好辦,偷竊可是重罪,若是被人發現本官徇私,怕本官也要受到牽連。”
“尚書大人,只要能將妾身的相公救出來,妾身愿意散盡家財。”李彩猛然跪下也是為了掙脫嚴凱的手,他過分的舉止已經讓李彩感到不適。
遠處的官差看著嚴凱搖了搖頭,示意嚴凱御史還沒來,看著在自己的身前的李彩忍不住浮想起來,這個姿勢倒是極好,眼睛里充斥著情欲。
嚴凱頓時笑呵呵的將李彩扶起,“夫人快起來,怎么動不動就跪啊。”
又一官差上前來,拱手道:“回稟大人,屬下已經查清,席公子所犯的偷竊案中,苦主乃是城廓一農戶,名叫馮平,父母早亡,只一人居住。”
“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嚴凱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李彩還在用袖子若有若無的擦拭著眼淚,怯生生的問道:“大人這是何意,妾身聽不明白。”
嚴凱斜著眼看著地上有只亂竄的螞蟻,抬起靴子一腳將它碾死,冷漠的眼神看得李彩心里發毛,在重金賄賂下他已經有了選擇,一面是獨居農戶,無財勢背景,一面是富商,美妾在他懷里。
“但此事還需要夫人配合。”嚴凱一手攬著李彩,一手拉起她的手不住的撫摸,“上次我與夫人的好事被人打斷,不如趁此重溫啊?”
李彩知道,若是她不答應,此前種種的努力都算白費了,只能重重的點頭答應下來,嚴凱攬著她朝后院走去,那里就是李彩的噩夢。
遠處的官差見兩人離去也緊張起來,說不定何時御史就會來,大人還有閑心搞這個!忍不住在原地搔首煩躁起來。
忽然見到一頂轎子停在刑部的大門前,門衛連忙派人進去通報,官差得信之后飛奔去尋找嚴凱,“不好,御史來了。”
話剛出口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抱住打暈,魏禮已派人穩控住局面,自己走到大門迎接監察御史,一臉笑意的拱手道:“簡大人,一路辛苦了。”
再看一旁高頭大馬上,薛明績翻身下來,“薛侯安好。”
簡正下轎也是笑意盎然,奉恩侯能與自己一道來,也是莫大的榮耀,若是能巴結巴結也有利于自己的官途。
“下官與薛侯相談,薛侯也來刑部公干,我二人就結伴一道前來了。”簡正在一旁哈著腰解釋道,這薛侯不茍言笑的,只能他多說話巴結起來。
“歡迎歡迎。”魏禮再次拱手行禮,簡正遙望門內,歡笑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怎么沒見尚書大人啊?”
“嚴尚書尚在處理公務,我領兩位前去吧。”魏禮引著兩人一路前行,礙著簡正在旁,他也不好與薛明績單獨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三人一路來到書房,魏禮裝模作樣的敲了敲書房的門,“嚴尚書,御史與薛侯來了。”
見無人應答,魏禮又敲了敲,“嚴尚書,我們進去了哈。”
魏禮推開門領二人進門,書房內根本沒有嚴凱的身影,扭頭一臉笑意的與簡正解釋道:“許是嚴尚書方便去了,還煩勞簡大人在此等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