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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換回圣旨

“明績啊,坐。”元燾指著一旁紅木桌椅,薛明績恭敬落座,“謝陛下。”

元燾桌案上擺著一尺高的木盒,打開盒蓋,在陽光照耀下華光大盛,盒子內(nèi)是一盞七彩琉璃燈,“這是西涼進貢的貢品,燃之有異香,沾衣帶經(jīng)久不散,朕把此物賞你如何?”

薛明績匆忙起身,撩起官服跪在元燾面前,“微臣已有賜婚圣旨,如此珍寶,只能歸陛下所有。”

元燾笑了笑略有不滿,重新將盒子扣上,“那朕拿此物換你的圣旨。”

薛明績停頓片刻,再次鄭重的拱手,聲音堅定誠懇,“微臣別無所求,戎馬半生只求佳人相伴,邊疆既定,微臣惟愿娶妻成家。”

“哈哈哈。”迎面?zhèn)鱽碓獱c爽朗的笑聲,對薛明績的懇求不置可否,陰沉著語氣道:“你可知方才林敬堂與朕說些什么嗎?”

薛明績不語也不主動開口問,良久,元燾才開了口,“他上書諫言讓朕處死勇毅王,你說朕該不該允了他?”

“陛下自有圣裁。”薛明績優(yōu)雅微笑拱手,“若勇毅王真的犯了國法,自該受國法處置。”

“但...勇毅王乃我大襄一等王爵,也該由御史大夫諫言,而林大人區(qū)區(qū)五品官冒然開口,是否背后有人...慫恿呢?”

他記得先前林敬堂的話,裴戟父子只是下獄罪名未定,不知道是帝王還沒想好罪名還是真的在考驗朝臣的態(tài)度,而他根本無法置身事外。

在風口浪尖之際,還敢開口求陛下給他與裴月凝賜婚,也是為了讓勇毅王安心、護裴月凝周全。

“說得好。”元燾臉上沒了笑容,眼神專注的盯著薛明績的背影,“此物朕就賞你了,就當做是你與裴小姐的賀禮。”

“微臣謝陛下隆恩。”薛明績伏地叩首,在這喜怒無常的帝王面前他只得如此,不能出一點錯,省得讓人找到把柄。

薛明績從殿內(nèi)闊步而出,太監(jiān)將木盒遞給了風遙,風遙謹慎的捧著這珍寶,元燾臨窗而立,眼瞧著兩人走遠,“春風得意馬蹄疾,真是大好的年華,不似朕已垂垂老矣。”

“能讓他得意幾時,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男子的聲音溫潤輕柔又帶有一絲嬌媚,蘭花指撥開帷幔娉婷的從內(nèi)殿走出來,一頭秀發(fā)順滑秀發(fā)垂下,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仔細瞧去卻是一種陰柔嫵媚,不輸女子。

元燾的笑意擴大,抬手端起茶杯,回眸間茶杯落在地上,茶水飛濺,一地狼藉。

“奴才遵命。”男子屈身行禮,仍保持著燦爛的笑容,拂過自己額前發(fā)絲,好似綢緞般順滑,又瞇笑眼問道:“陛下,要如何處置那勇毅王呢?”

元燾只用憤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一怒而天下懼,男子只能悻悻拱手離去,他知道自己多問了一嘴引來帝王不悅,但以自己的榮寵還不至于獲罪,至少不會和那些人一個下場。

勾起心火的元燾端坐在桌案后,閉目休養(yǎng),見無人打掃,低聲怒喝一聲:“還不進來收拾!”

門口的劉公公麻利的進殿內(nèi)收拾碎片,對于帝王的喜怒無常,他比誰都了解,更要小心伺候。

薛明績一路行至官署,朝臣再次恭賀,一位絡腮胡的文官頭發(fā)花白,拱手上前道:“薛侯爺,恭喜恭喜,我等都聽聞薛侯不日將娶得美嬌娘,到時候記得叫我等去喝喜酒啊。”

“于達人客氣,一定一定。”薛明績客氣回應,徑直走到躲顯得與眾人格格不入的魏禮身邊,“魏侍郎。”

“薛侯。”魏禮站起身拱手,簡單的客氣后又開始忙碌起來,其余朝臣都圍在風遙身旁打量著木盒里裝得是什么東西。

“這定是陛下御賜之物,為薛侯賀喜的。”于賦撫著長須道。

“那您猜猜會是什么呢?”身旁官員不敢怠慢,只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風遙一時間成了眾人的焦點,眼瞧見那長者撫須有了定論是,風遙脫口而出,“七彩琉璃燈。”

于賦啞然,與他所想截然不同,礙于面子只能附和道:“就是就是,陛下這是寓意薛侯前途一片光明啊,也是希望薛侯能夠添丁,哈哈哈。”

其余幾位都跟著笑了出來,風遙托著這賞賜不敢怠慢,他拿刀開弓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一張冰塊臉聽著這些老迂腐說話就覺得頭痛。

薛明績見魏禮一直盯著手上的案牘,還不是用余光掃視自己,就知道他不專心,飛速的替他看了一邊桌上的公文,用手指一個個捻起壓在他的案牘上。

“這、這個、還有這個,審查過后交給御史臺復核。”

魏禮用雙手才能接住這厚厚一摞的公文,倍感壓力,弱弱的問了一句:“這些應該不著急吧?”

薛明績淺淺一笑,“刑部人手多,想必不出三個時辰就能完成,今早交付給御史臺的話,這些今日就能復核完畢。”

魏禮瞳孔放大,這些是在不符合他們平日散漫的效率,但薛明績都親自來催想必是著急的,他們也只能加急趕出來,嘆了口氣,魏禮再次揚起笑臉,“薛侯放心,今日事今日畢。”

“有勞魏侍郎了。”薛明績狡黠一笑,轉(zhuǎn)身去解救風遙,他知道自己再不過去,風遙就要淹沒在這浪潮之中了。

魏禮用袖子擦了擦已經(jīng)急出汗的額頭,哪里有多余的人手幫他審查呢,只能自己硬著頭皮翻開第一本,迫不及待的開始進行,不然回家晚了,夫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于賦拉著薛明績小聲低語道:“薛侯,我等湊錢做個小東,希望薛侯今晚可以賞光啊。”

薛明績不好推辭也只能應承下來,“那就多謝了。”

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他也不擅長交際,可無奈免不得應酬,臉色不見得比風遙好看到哪里去。

今日同樣不那么開心的還有林綺柔,她已經(jīng)在家祠里跪了一上午了,敲著腫脹的膝蓋,彎著背一臉哀怨的看著那些陌生的祖宗排位。

這些先祖她一個也未曾見過,自然也不曾受過半分照拂,等日后嫁為人婦,就是別家的女兒,這些人都與她無關了,所以現(xiàn)在他們只要保佑自己能嫁入秦王府就好。

日后林氏就有第一位王孫婦了,等秦王孫襲爵后,就是名正言順的秦王妃了。

書蓉從外面探出投來,低著頭前來請罪,“小姐。”

“蠢丫頭,還不滾進來。”林綺柔咬著牙喊她進來,等書蓉踮起腳尖走近時,她用力的朝著書蓉的手臂擰了幾下,“都怪你,我的首飾也讓裴月凝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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