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喝。”薛攸之捧了酒壺過來,自然的將裴月凝手中的酒壺替走,又在酒杯中斟滿酒。
“別讓她喝了。”陸心悠想要阻攔,可薛攸之又給陸心悠倒了一杯酒,“沒事的,這酒不醉人。”
陸心悠端起酒杯聞了聞,一點酒味兒都沒有,這分明就是水,只是原先那酒杯沾了酒水才略帶些酒味兒,再看裴月凝有些微醺的模樣該是喝不出來的。
“拿來給我。”裴月凝一把奪過陸心悠手中的酒杯,仰頭就將酒水灌了下去,砸了砸嘴,似乎味道淡了些,又沒覺得哪里不對,舉杯討要道:“再來一杯。”
“好嘞。”薛攸之像極了小廝的模樣在一旁添酒水,陸心悠見了也是輕生一笑,果然這法子還真好使。
薛攸之趁機擠在兩人中間,陸心悠被他擠走默默地坐在一旁,身邊董方與林宛白早已離席,坐在遠處的廊下說話。
連裴月凝都還有薛攸之作陪,一時間陸心悠略顯落寞,拄著額頭歪著腦袋看著兩人。
“這大侄兒真乖。”裴月凝拍著薛攸之的肩膀連連感嘆,薛攸之一梗脖子蹙著眉頭覺得這酒還沒喝到位,繼續替裴月凝斟酒。
“你忘了我倆才是青梅竹馬?”薛攸之在一旁言語引導,“那年裴叔父還讓你我背靠著背比個頭,十歲時你我就差不多高。”
“那你當時挺矮啊。”裴月凝爽朗一樂,這些事情她倒是不記得了。
“我都是后來長起來的!”薛攸之現在站起來就比她高得多,分明就屬于高瘦型,一點都不矮,“那我說的婚約的事...”
“不記得了。”裴月凝越是想起往事越覺得頭痛,索性不想那么多就沒有那么多煩惱,一手搭在薛攸之的肩膀上,臉色有些失落,“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二嬸兒。”
“二嬸???”薛攸之詫異,這話顫抖說出來,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哎。”裴月凝一臉笑容答應,抬手摸了摸薛攸之的額頭,“真乖。”
“二嬸兒這真沒什么見面禮給你的。”裴月凝在懷中左右翻找著,最終也是一無所獲,只好就此作罷。
薛攸之委屈的一拍桌案而起,“你還真想當我二嬸啊!就、就這么非要嫁給我二叔,我二叔雖說是侯爵,可你也看到了長年征戰在外,根本就保護不了你...”
他也是聽說了裴月凝受傷的事情才匆匆趕來,見她沒什么事就閉口不言,即便他費盡心思尋找兇手還是連個毛都沒找到。
裴月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仰頭看向薛攸之的眼神逐漸冰冷起來。
完了,完了,薛攸之心里咯噔一下,覺得裴月凝一生氣肯定會將自己趕出去的,咬緊了嘴唇等著承受她的怒火。
“別生氣別生氣。”陸心悠見勢不好,連忙上前拉住裴月凝的胳膊。
“我可以自己保護我自己!”裴月凝倔強的站起身背對著薛攸之,“我也可以護著九叔!”
“你拿什么保護自己。”薛攸之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要攔下裴月凝,卻不想剛好觸及到她的傷口,痛得裴月凝一縮肩膀。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裴月凝陰冷回眸,倒叫一旁的董方坐立不安,按理說這事他也有責任,“即便我與九叔成親,也不會住在薛府,你也大了...我們自當分府別居。”
她知道在薛府,薛明績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地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他失去的母親,那里是她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可薛府對于他們母子倆并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
哪怕成婚住在裴府也無不可,畢竟這里除了她,父兄皆不在,總要留人駐守,斷然不能交給外人,就是傳出去怕薛明績的名聲不大好聽。
“你、你...害。”薛攸之無話可說,一甩袖子從裴府怒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裴月凝搖了搖頭,“小孩子。”
“把薛小少爺氣走了不大好吧,不然我去解釋解釋?”董方顫抖上前,無論裴月凝的態度如何,他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她的。
“你不怕他找你麻煩?”裴月凝雖然剛才有些醉意,現在也還算清醒,“罷了,有些事終歸是要說清楚的。”
“由著他去吧。”裴月凝轉身就要回房,砰的一聲,客房的門被推開,李彪與許光互相搭著肩膀走了出來,兩個人看上去的樣子還挺親密。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李彪將頭搭在許光的肩膀上一臉崇拜。
“老弟,你跟著大哥我,大哥帶著吃香喝辣的以后。”許光抬手大有指點江山的架勢。
兩人似乎都已經醉酒了,居然不找個安靜的地方消停呆著,居然還到處閑晃,這裴月凝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這、這...你這府上有些亂,我們就先告辭了啊。”
董方拉著林宛白準備離開,陸心悠見他們惡人要走,也連忙追了上去,“等我一起走啊。”
裴月凝叉著腰看著兩人,呼出的熱氣還帶著些許的酒氣,席安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卻一直再等裴月凝吩咐。
這府上還真是沒一點讓人省心的,真需要一個男主人過來管一管!
“你個畜生,竟給小姐惹事。”李老漢被李彩攙扶著朝著正廳走來,一邊走一邊用拐杖指著遠處的李彪咒罵起來,“還不快滾回去。”
“你去,把你哥拽回來!”李老漢一指,李彩就驀然上前,眼眶微紅像是剛哭過的樣子,沙啞著嗓子道:“哥,阿爹叫你回去呢。”
李彪見有人往回拽著自己,索性雙手抱在許光的脖頸上,哭訴道:“大哥,我不要跟你分開。”
“有大哥在啊,誰也不行帶你走。”許光大手一揮摟住李彪粗壯的腰身,這一胳膊倒也摟不住,雙臂環繞還差一大截。
眼前這一切大有棒打鴛鴦的架勢,像極了話本里那兩方家族不許兩人在一起,硬生生用外力將兩人拉扯開,那兩人仿佛生離死別,痛徹心扉的哭喊著。
可惜這是一對鴛鴛,是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