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凝有些不喜歡賀降軒說話的強調，既然裴府曾經榮耀一時，那以后她也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將裴府重整盛勢。

裴月凝沒有再去理會他，默默低頭看著昨日院士所講授的文章，賀降軒淺淺一笑，識趣的轉過身同樣沉默不語。

隨著時間流逝，晝夜齋逐漸的熱鬧起來，前來上課的人也接踵而至，一女子看到賀降軒時，驚訝的道：“賀公子，你沒休息好嗎？眼下全是烏青。”

賀降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那難以掩飾的烏青，淡然一笑，沒有說任何話作為回應，倒是一旁有其他女子替他爭先恐后的回應道：“定是賀公子忙于溫書，所以沒有休息的好的。”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此言在理，賀降軒就是那被人稱贊的別人家的孩子。

“瞧那裴月凝也是面容憔悴...”女子用胳膊推了一下身邊的陸心悠，陸心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裴月凝那寬大的冠帽也難以將她的容貌遮住。

“定是被院士責罰，罰抄寫寫了一夜。”女子竊笑起來，與旁人說了些什么裴月凝都沒聽見。

裴月凝默默的低下了頭，自己坐在他身后有些自慚形穢，或許是他的光芒太過耀眼，裴月凝覺得自己有些比不上他，至少在讀書這一方面差的太遠...直到袁晧寧走進來后，她才終于覺得平衡了些許。

袁晧寧看了裴月凝一眼，兩人碩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瞼上，對視一眼，一切話語就都在不言中。

上課的鐘聲響起，隨著院士邁入晝夜齋之內，齋堂內瞬間安靜下來，拱手行禮之后紛紛落座。

裴月凝望著那明晃晃的戒尺，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院士上課第一句便是讓兩人交上罰寫。

裴月凝恭敬的捧著罰寫走在袁晧寧身后，自然是袁晧寧打頭陣，自己緊隨其后，看著院士一頁一頁的翻過之后，點頭放他離去，裴月凝就變得更緊張了。

院士翻閱過裴月凝奉上的罰寫之后敲擊著桌案，裴月凝屏息凝神，目光一直盯著那戒尺，良久才等到院士開口發問道：“抄寫了這么多遍，可會背誦了？”

“學生，會。”裴月凝忽然有了底氣，眼神清澈的直視院士的目光，在院士的授意下，裴月凝深吸了一口氣，旁若無人的一點點背誦下來。

有忍想要抓住裴月凝的錯處，對照著書本一點點的比對，可裴月凝不知為何，現在竟然不懼那些人的目光，流利的將整篇文章全部背誦下來。

“知恥而后勇，甚好！”院士雖還是嚴肅，但望著裴月凝的眼神有些贊賞。

裴月凝一拱手便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晝夜齋門外有一道人影走過，沒在意那么多，繼續聽著今日的課程。

“侯爺，裴小姐這般有出息...可是有您的功勞啊。”風遙在一旁恭賀，薛明績的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還是還是負手立在門外，輕聲道：“走吧。”

“她就是僥幸。”一女子憤憤不平的看向陸心悠道，以為陸心悠會幫著自己，沒想到陸心悠卻不以為然，回嗆道：“你若是僥幸能背會，也可以向院士示意。”

“心悠姐姐...”女子花容失色，沒想到自己會被陸心悠回懟，她怎么可以護著裴月凝呢。

陸心悠即便不喜歡裴月凝，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努力，一夜的時間就將這文章背會，是除了賀降軒之后第二個背會的人，滿屋的人竟然沒有能比的上她的，那還在這里說什么。

待院士又留了一篇文章之后，眾人苦不堪言，面對冗長的文章，似乎都煩躁不堪，只有賀降軒一臉的神色自若。

裴月凝拄著腦袋看著這令人頭疼的東西，不得不說，院士每日領著誦讀簡單講解，回去就讓他們背誦，這樣的課業根本是毫無意義的呀。

但...幾乎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裴小姐，怎么樣，這次你能一夜之間背會嗎？”賀降軒轉過頭問道，裴月凝筋疲力竭的搖了搖頭，豎起兩根手指道：“院士給了兩天時間。”

“那祝你好運吧。”賀降軒說著欣然起身，朝著齋堂外走去，一旁的女子為著清冷的身影折服，感慨道：“賀公子定是胸有成竹，人家怎么這么優秀！”

“是你蠢啦。”陸心悠看著她一臉的花癡毫不留情，收拾東西拉著人往外走，袁晧寧拍了拍裴月凝的肩膀問道：“你能教教我嗎？你是如何一夜之間背會的？”

回想往事，苦不堪言，裴月凝蹙眉道：“九叔嚴厲的監督我的，先是讓我誦讀，讀錯一個字就要從頭再來，我估計就是這樣熟能生巧。”

“果然呢，是因為薛侯的緣故。”女子在門外偷聽著，一旁的陸心悠拉著她往前走，偷聽始終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那也是她自己努力了。”陸心悠倒是沒有忽略裴月凝的努力，即便是有人告訴她方法，她自己不努力去做，也是無法成功的。

“心悠姐姐今日怎的總是替裴月凝說話？”女子有些難說話也沒那么客氣，一把甩開陸心悠的手臂，“莫不是你瞧她被院士稱贊...想要上前討好她嗎？”

陸心悠也是一頭霧水，自己只不過是說了事實，難道承認一個人比自己強，就這么難嗎？

“那心悠姐姐日后找她玩吧，我就先告辭了。”說著，女子一甩衣袖憤恨的大步走去，等裴月凝出門時，只看到站在原地發楞的陸心悠。

“你們吵架了？”裴月凝輕聲問道，“因為我吵架可不值得。”

她不想破壞別人的友情，但這友情若是靠不住的話，還是盡早斷掉的好，可這些始終與她無關，裴月凝也不打算參與其中。

“與你無關。”陸心悠也是怕她會自責直截了當道，都是那人自己與自己計較，她自己想不明白，旁人說什么都沒用，“下堂音律課，我是不通音律，怕是也比不上你了。”

音律...裴月凝嘆了一口氣，釋然一笑道：“那咱倆可是半斤八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