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裴月凝爽朗的笑著,也不怕自己的謊言被拆穿,雙手拄在欄桿上在二樓望著樓下燈會璀璨。
“牙行龍頭、徐來酒樓的大掌柜,還不是自降身價背地里總是干些拉皮條的無恥勾當。”
“人為財死。”崔乾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裴小姐受過苦,該知道這世上之人盡是拜高踩低之輩。”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裴月凝淺淺一笑,“我斷不會干那昧著良心的事情。”
“倒是崔掌柜捫心自問,這樣淪為鷹犬為虎狼驅使,可是你的本心嗎?”
裴月凝知道崔乾背后是那個藍衣女子,她看自己的眼神總帶著敵意。
“本心?”崔乾冷冷一笑,似乎早已經忘記了那是什么東西,“裴小姐還是不諳世事啊!”
崔乾從裴月凝身邊繞過,與裴月凝為敵本不是他的本意,為難這樣一個小女子有何意思,他也從未將裴月凝放在眼里。
“我明白。”裴月凝饒有興味的笑著,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搖擺,“你愛她,她愛他,他愛...”
他愛我嗎?
裴月凝說到最后自己都沒有自信,微弱的聲音被自己的笑聲掩蓋,即便崔乾做再多的事情,那女人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崔乾一甩袖子離去,只留裴月凝一人倚在欄桿上望著腳下酒樓的喧鬧繁華,一抹墨綠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綠裳綠帽,在人群中格外惹眼,想忽視他都難。
崔乾步下樓梯,掩去臉上的不悅,又換上一副笑臉拱手快速相迎,“秦王孫,許久不見啊。”
“崔掌柜。”秦覆拱手,欣長的身姿遙望遠處的雅間,裴月凝怕被他發現猛然蹲下身,就著欄桿的縫隙觀察秦覆的舉止。
“又是花開時節啊,隔著老遠在下都能聞到這撲鼻的香味兒啊。”秦覆此番前來意圖明顯,崔乾心領神會對一旁小廝擺了擺手。
小廝端著托盤前來,托盤中擺滿了各色鮮艷的花朵,唯獨一朵白玉蘭,混在群芳之中傲然聳立,美得叫秦覆移不開目光。
“若要得知春意好,隔簾輕解白霓裳。”崔乾笑著將那朵白玉蘭簪到秦覆的耳畔,大手一揮,“秦王孫樓上請。”
小廝引著秦覆上樓,秦覆撩起衣擺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裴月凝用力的錘了一下眼前的欄桿,不禁在心里罵了秦覆千百回,這人即將成婚了還不收心,已經有了未婚妻現在還出來拈花惹草,“人渣!”
“這是誰氣到月兒了?”身后傳來溫柔的詢問聲,裴月凝這才注意到薛明績站在自己的身后。
薛明績見她久久不歸,這才出來查看,誰知一出門就看到她在這里跳著腳的罵人。
“就是那個秦覆!”裴月凝手指著遠處,秦覆已然跟酒樓的賬房預付了房錢,“白日里剛和林綺柔...這這這晚上又來拈花惹草的!”
裴月凝漲紅了臉,秦覆好意思做這樣的事情,她還不好意思說出口。
雖說徐來酒樓里有暗娼生意,但說不準又是不是有人被逼良為娼,裴月凝緊張地拉著薛明績的衣袖搖晃道:“九叔,我們去看看吧,別讓秦覆禍害了人家姑娘。”
“好,且去看看。”薛明績拉著裴月凝的手一把推開隔壁的空房,翻窗而出,利落的將裴月凝抱起,順著屋檐走向那被秦覆預定的雅間中。
好消息是,一切壞事還未發生。
壞消息是,他們來早了,屋內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裴月凝站在窗邊,傻愣愣的看著站在窗外的薛明績,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他們走錯房間了。
“秦王孫,就是這間...白玉蘭還在準備,請您稍后。”小廝恭敬的對身邊的秦覆說道。
一聽到聲音裴月凝左顧右盼,哪怕是要抓他也要抓個現行,那時候來個神兵天降,最好嚇得他從此不舉才算有效果,現在被發現可真就是出師未捷啊。
薛明績一躍而入,抱起裴月凝鉆到了一旁的柜子里,反手將柜門闔上透過木板間的縫隙,能看到正對面的那張床榻。
“窗戶怎么開了?”小廝上前捎帶著將窗子闔上,環視四周察覺了一番也沒發現一樣。
“行了,沒事就趕緊出去吧。”秦覆百無聊賴的道,那小廝訕訕笑著,知道這公子是怕自己耽誤他的好事。
“小人恭祝秦王孫夜夜做新郎。”小廝邪笑著拱手在得到賞錢之后,悄然退出房門。
秦覆一人坐在桌案旁,自飲自酌,裴月凝冷哼一聲,這些男人怎的事先都喜歡喝酒呢,然后是不是要說都是喝醉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裴月凝心里懊惱,卻也沒忘記自己身邊還有一人,瞇著眼睛沖著薛明績笑了笑,像是在說她知道九叔不是這樣的人。
柜子內光線暗淡,薛明績就在她的身邊,雙手仍保持著剛帶她進來時的姿態,一手搭在裴月凝的肩上,柜子的狹小反倒拉近兩人的距離,索性又往裴月凝身邊湊了湊。
裴月凝想與薛明績拉開距離,這挪動了一下才發現這個柜子委實太小了,后背剛好靠在柜子上退無可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薛明績離自己的距離太近了。
裴月凝剛想發問,薛明績卻將手指豎在唇邊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她有人來了不要出聲。
裴月凝扭過頭去,隔著縫隙看著外面的動靜,薛明績也湊了過來在她身旁一同觀看。
房門敞開,走進來一個身量纖細的女子,一身白色抹胸長裙,外罩淺粉色大袖衫,邁入房門時舉止有些拘謹,遙遙望去真如鬢邊簪著的皎潔無暇白玉蘭一樣。
女子生硬的在門口朝著秦覆行了個禮,“見過秦王孫。”
“過來。”秦覆拍了拍自己身邊空蕩蕩座位,那女子邁著大步走了過去,眼神無處安放,與秦覆炙熱的目光截然相反。
裴月凝指了指外面,‘我們要不要現在出去?’
薛明績搖了搖頭輕拍她的肩膀,現在出去還為時尚早。
“叫個什么名兒啊?”秦覆輕笑了一聲,不知道崔乾從哪里弄來這樣清純的女子。